224 瀑布
孔雀莊之上飄然而來落下了兩個身影。
一個儀表堂堂、錦袍加身,一個白衣飄飄、美若仙子!
天色已是四更,過了五更天就要破曉了,這裡依舊死一般的沉寂,蕭瑟的風吹起地上的落葉,明月也退卻的躲了起來。
“吱呀吱呀”店門前的招牌在隨風搖曳,夾雜著呼呼的風聲,更是舔了一份詭異。
碧霄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這裡,疑問道:“這裡就是孔雀莊?”
“這裡應該是被瘟疫侵蝕後的孔雀莊。”楊戩已是第二次來到這死鎮(zhèn),可是他心中還是不忍相信眼前這種慘象。
二人緩步走在鎮(zhèn)子上一條寂靜的街道上,蕭瑟的風吹起二人的頭髮,衣服。碧霄的面上也露出了不忍。
“你是不是已經(jīng)想到了什麼?”碧霄站住了步子不忍心在往前走。
“我們不說這件事情,現(xiàn)在我們要過我們的生活,在這幾天裡我什麼時候都會放下。”楊戩停在了她的身邊,正經(jīng)的說道。
聽到楊戩的柔語,碧霄心中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可是……這裡?”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楊戩就伸開雙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微笑道:“以後我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碧霄在他的笑容中融化了,此刻低頭腦袋,咬著嘴脣,輕輕的點了點頭,害羞的模樣甚是可人。
他們二人走了一會,找到了一個寬敞的院子,這一家的人家算是大戶人家。三進三出的院子,還有一個花園!大門倒是氣派非常。門前兩尊石獅子,威風凜凜。門高有兩丈多。紅漆槐木。
上面懸掛著一塊門匾,上書:“齊府。”
“我們就借這一戶人家過以後的日子如何?”楊戩問道。
“好。”碧霄也很是中意這樣一個地方,這裡雖非真正的富麗堂皇,但是對於她來說已是知足了。
楊戩拉著碧霄的手走進了齊府,府內(nèi)和外面的街道上很是呼應,滿地的落葉覆蓋了整個院子,院中數(shù)棵松樹,挺拔而立。
二人踏過落葉走進了正堂,屋內(nèi)傢俱應有盡有。名人字畫懸掛其中,寬敞明亮。楊戩扶著碧霄坐在了正堂之上。
楊戩微笑道:“你在這稍作等候,我去外面結(jié)下法界。”
碧霄深情的看著楊戩的雙目,柔聲道:“快點回來。”
楊戩輕輕的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碧霄的臉蛋,站起身子直往院內(nèi)走去!
四更天已經(jīng)過去,天色的黑色也變得稀薄,明月被黑雲(yún)蒙上了面目,似紗朦朧。楊戩站立院中。
面對孔雀莊幾百條人命。他心中藏有疑問,這場瘟疫究竟是出自誰手?整個鎮(zhèn)子上的人都已命絕,但是屍體又在何處?是否是毀屍滅跡?
疑問再多,現(xiàn)在的他也需要放下這些疑問。他和碧霄還有五天!自碧霄化爲血水之後,他從未想過還能與碧霄再次相守幾日。
這對於他來說是殘忍的事情,也是幸福的事情。
楊戩站起院中。身子緩緩升起,剎那間化作一道白光衝向雲(yún)霄。俯視孔雀莊。鎮(zhèn)子自入到出,方圓數(shù)裡。在空中觀看,模模糊糊像是一個孔雀開屏的模樣。
楊戩反身倒立,腳底衝上,雙掌按下,全身浮起銀色的真氣,剎那間真氣騰騰,波濤洶涌。形成一個漫天大網(wǎng)覆蓋孔雀莊的上空。
看著銀色真氣,如雨絲落下,剎是壯觀!片刻之後,緊隨著楊戩口中一聲:“結(jié)!”真氣閃約,化爲無形。
整個孔雀莊都在了一個日月光芒不能照進去的結(jié)界中。
返身回到齊府,已是黎明破曉!來到正堂,楊戩一怔,正堂裡卻沒有了碧霄的身影。
“碧霄!”楊戩走出院子急忙尋找,探出神識,在他的結(jié)界中,能輕鬆感知任何生物。碧霄此刻雖是一介魂魄,但是吃了閻王的紫陽丹,現(xiàn)在也是實體。
終於在後院找到了碧霄,後院除了一個花園之外,旁邊竟然還有一個菜園,秋天正是收穫的季節(jié),各種蔬菜也都成熟。
碧霄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個籃子,在菜園東找西摘的往籃子裡挖菜。她纖細的身影,美麗大方。
舉手投足都深深的吸引到了楊戩,楊戩園外,不喊不叫,呆呆的看著她的身影,有些癡了。
“哎?你回來了?”碧霄一扭頭看見了楊戩,展顏一笑叫道。
“我以爲你走了呢。”楊戩走進去,也是展顏道。
此刻懂得珍惜的他忘了自己的責任,忘了自己的法術(shù)、忘了自己的一切,但是當他忘了這一切的時候,卻忽然想起了現(xiàn)代世界裡的自己。
那時的自己苦中作樂,在娛樂圈中他多言善談,一個內(nèi)向的人忽然變得話多了,那只是他尋找存在感的一種方式。
“走?”碧霄一愣,白了他一眼,淬道:“你巴不得我走呢!但是本姑娘告訴你,這一次你是趕不走我的。”
她撅著嘴巴,有些生氣的看著他,卻是令楊戩心中一震,初到玉泉山學道的時候,他曾趕走了碧霄。此刻摻雜著過往。
楊戩忽然看著認真的看著碧霄,道:“我不會趕你了。也不會讓你走的。”
碧霄看著楊戩的眼睛,自然能看出來他眼中的愧疚,立刻嫣然一笑道:“好了,你也不算一個大姑娘,說話怎麼酸溜溜的。你看這家人還真會過日子,種了這麼多的菜。”
楊戩也上去幫忙,笑道:“我倒是很懷念你的手藝。”
“切,你就知道吃,也不會犒勞犒勞我。”碧霄頭也不擡,又將一棵青菜放在籃子裡。
楊戩卻微微一皺眉,良久才說道:“其實我也可以做飯給你吃。”
“嗯?”碧霄手中的動作忽然停了,站起身子,看著楊戩,不信的說道:“你會做飯?”
“難得不會,但是你手中的這些蔬菜倒是可以做的!”
“別胡說了,你整日忙碌的要死,哪裡會懂的做飯啊?”碧霄再一次啐了他一句,低頭繼續(xù)挑選新嫩的蔬菜。
楊戩看她不信,接著道:“以前我?guī)е颐妹锰油龅臅r候,可是經(jīng)常在路上燒烤一些食物的,而且在……在以前我也會。”
他本是要說,在他的那個年代,但是又擔心碧霄聽不懂,也就用以前模糊帶過了。
碧霄輕輕一笑,沒有理會他,用沉默給了他一個赤裸裸的懷疑,二人一言一語,爲了一頓早飯喋喋不休,不過在楊戩的堅持下,碧霄還是把做飯的權(quán)利讓給他。
齊府的廚房整潔乾淨,楊戩讓碧霄回屋等候,但是碧霄不願意,非要陪著楊戩,說是要見證一下,內(nèi)心深處是要與楊戩待在一起。
二人雖是不言語,剩餘的時間,但是心中都如明鏡一般!
“嗒嗒嗒嗒!”楊戩握著菜刀切菜,規(guī)律的聲音,令掌火的碧霄探出了腦袋,驚訝的看著楊戩,說道:“你真的會啊?”
楊戩看了她一眼,微笑道:“我這是有才不露!”
碧霄冷哼一聲,道:“說不定你是在用的刀法切菜,其實跟殺人一個道理,你只是充聰明罷了!”
碧霄依舊不相信,找各種理由刁難著楊戩,有時候楊戩反駁一兩句,有時候被她說的憋著臉,吐不出一句話來。惹來他們彼此歡快的笑聲。
飯菜做好,只是幾個簡單的炒青菜,碧霄嘴裡說著:“味道一般!很一般啦!”
可是她手中的筷子卻沒有停止過,楊戩也很是高興,二人在一起經(jīng)歷了很多,但是碧霄依舊很是以前的那個碧霄,一樣的古靈精怪,一樣的調(diào)皮任性。
飯後!碧霄依舊說著:“一般!”
二人收拾碗筷,回到了正堂,二人一座,彼此相視,卻有一絲淡淡的尷尬。
“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碧霄忍不住的開口發(fā)問。
“我在結(jié)法界的時候,在上空看見了齊府往前兩三裡有青山瀑布,風景不錯,我們?nèi)タ达L景吧。”
碧霄不經(jīng)世事,只是懷揣著對人世間普通的生活嚮往,具體如何?卻是一無所知,她的記憶中,只是看到一家人有說有笑,享受天倫之樂。一切都只聽得楊戩的,但是楊戩心中藏有悲傷。
只想靜靜的看著碧霄,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孔,試圖要永久的刻畫在自己的心中。
齊府向南三裡,四處高山!山谷間的小道,就是楊戩第一次來到孔雀莊走的路。山間蒼松翠綠。其他樹木都已落下枝葉,等待寒冬到來。只有蒼松依舊。
順溪而來,二人走了片刻,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碧霄激動難耐,對楊戩說道:“前面是瀑布。”
她在碣石山生活多年,飛瀑青山不知見了多少,可是今天,卻是興致高昂!
“前面不遠就是!”楊戩向前指著,二人手挽手,向前走去,步伐加快,猶如走向希望一般。
嘩嘩的水聲越來越近,已經(jīng)看到了瀑布猶如一條銀色絲帶掛在青山之上,徑直落下的清泉,重重的打在底部的湖水中,激起水花四濺。上空雲(yún)霧濛濛、水在半空中化爲水汽,隨風而下,密如毛雨。(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