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歷了一天的戰(zhàn)火,南昌城總算安靜了下來。
國民政府的軍旗依然在城墻上飄著,看來南昌城還沒有丟。疲憊的士兵倚在缺了角的城墻上,吃著炊事員剛剛送來的飯菜。
剛剛經(jīng)歷了生死,果然什么都是美味。傷員們頭上裹著繃帶,但是依然一手拿槍,一首喝著鮮美的魚湯,這個時候沒有人愿意下火線,誰知道敵人什么時候打上來。
師長劉源沒有呆在指揮部,一個人一個,默默的走在城墻上,他不能只相信參謀部報上來的數(shù)據(jù),他要親自觀看士兵們的士氣狀況,武器彈藥,還有傷員情況。
自己從來沒有感覺壓力這么大過,自己生死相隨的好兄弟關(guān)麟征竟然戰(zhàn)死在沙場之上,雖然說馬革裹尸是軍人最好的歸宿,但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難過的不僅是他,還有自己,還有他的戰(zhàn)友。
張靈甫的傷口也有惡化的趨勢,自己手下的士兵也是越死越多,減員的非常歷史,劉源從來沒有向今天這樣討厭過蔣介石,國家在他手里,早晚會讓他瞎指揮沒的。
一個個黨代表在黑夜中,將士兵聚攏在一起,不停的給士兵灌輸革命思想,士兵們也在那里靜靜的聽著,沒有一個人抱怨,但是劉源也是在這個時候才明白,在真正的生死面前,又有多少人還真正的記得所謂的革命精神,在炮火下,大多數(shù)人想的絕對是活下去。
最后來到了一團(tuán)的陣地,胡宗南暫時帶領(lǐng)著這里的士兵,胡宗南并不適合直接帶兵,他和普通士兵的溝通能力很強,用韓信的話說,胡宗南善于將將。
這個時候,胡宗南雖然也和士兵們在一起,但是他能看的出來,他并沒有和這些士兵融為一體,隱隱約約的,劉源能感覺也到這支部隊對他存在一定的排斥。
不能說什么,劉源知道,這個團(tuán)打上了關(guān)麟征的印記,,除非把幾層軍官都調(diào)走,否則他的靈魂誰也不能改變。
劉源繼續(xù)往前走,夜色黑的很厲害,除了哨兵之外,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師長,默默的觀察著大伙。他看到有不少士兵在哭泣。
聲音很是嗚咽,充滿了哀傷,接著這股氣息竟然感染了很多人。劉源不得不走上前去,拍了拍正在掉眼淚的士兵,他發(fā)現(xiàn)這個哭的最兇殘的竟然是個老兵,以前在一營的時候,就應(yīng)該是關(guān)麟征的兵了。不知道為什么如今依然是個排長。
“師長!”老兵看到是劉源就要站起來敬禮,但是劉源還是按住了他。
打了一天的仗已經(jīng)很疲憊了,不用搞這些,能告訴我,為什么這么多人為什么都在哭嗎?難道都不相信我劉源能帶著你們活著出去嗎?“不是這樣的,大家伙剛才吃飯的時候,看不見蹲在前面團(tuán)長很不習(xí)慣,大家都吃不下飯去,以前這個時候,團(tuán)長總是要罵大家兩句,踢大家兩腳的,可是這個時候卻看不見他了。”老兵哭的很厲害。
劉源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關(guān)麟征雖然看起來很兇殘,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把自己手下的兵給揍一頓,但是手下的兵對他的感情還是很不錯的,他和士兵同甘共苦,甚至吃飯都和士兵蹲在一起,難怪士兵都很想念他。
“師長,您一定要給團(tuán)長報仇啊,不單單要殺了孫傳芳,連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也要殺了,他們是國家的蛀蟲。”三師的士兵才不忌諱那些東西,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劉源點點頭,“你們放心,我說過,你們就算都戰(zhàn)死了,我也會活著,我會把欠我們?nèi)龓熑说膫家貋恚缓笈隳銈円黄鹚溃眯值鼙阋老嚯S。都別哭了,大男人,那里來的這么多眼淚好好休息吧。”
起風(fēng)了,城墻上的風(fēng)更加強烈,劉源靜靜的望著包圍自己的部隊,十多萬人,連邊際都沒有,遠(yuǎn)遠(yuǎn)的望去全都是壕溝和營地,這個時候突圍幾乎已經(jīng)成了一見不可能的事情。
南方也有刮這么大的風(fēng)的時候,劉元感受著這幾次想把人掛到的大風(fēng),笑著搖了搖頭。
為什么要笑,因為普通士兵的篝火都讓風(fēng)給吹滅了,甚至有的地方都引起了火災(zāi),但是在前方竟然有一座營地一點事情都沒有,那座營帳很特殊,燈火通明。小小的營地,周圍竟然圍著數(shù)量很多的士兵。
這大概就是他們的指揮部吧,真不知道孫傳芳腦袋是不是秀逗了,自己要是有一面大炮,就能送他上西天。
可惜他媽的自己的大炮都他娘的扔了,拿什么去炸掉孫傳芳。真他娘的扯淡。
劉源下了城墻,剛才左權(quán)找過自己,告訴自己端木竟然發(fā)動了暗樁,促使了援兵加速行進(jìn),盡管自己趕到有點可惜,但是也沒有抱怨什么。都是為了自己和三師好,只是在這之后,蔣介石對自己恐怕更加要提防了吧。
南昌城里現(xiàn)在幾乎所有的店面都關(guān)門了,就連普通的老百姓都把們關(guān)的緊緊的,不是他們不支持北伐軍,而是支持北伐軍的人都遭受到了嚴(yán)酷的懲罰,那些士紳對都被抄了家,人頭掛在城墻上,這個時候,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這個時候,在劉源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沖著劉源走來,劉源能感覺到自己身后的影子衛(wèi)士已經(jīng)準(zhǔn)備動手將對面的人影抓起來的時候,劉源擺了擺手,他知道對面的人沒有敵意。
來的人竟然是陳延年,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劉源。“劉源兄,別來無恙乎。”不論什么時候,他鄉(xiāng)遇故知是最讓人幸福的事情。劉源緊緊的握住陳延年的手,“你這家伙,不再廣州享受你的生活,怎么也跑到前線來了,這南昌城可是是非之地,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丟了。”
“唉,家父不像張學(xué)良他父親那樣,給他一份大家業(yè),當(dāng)兒子的就要自己去拼,我陳延年雖然沒什么本事,但是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陳延年笑著對劉源說道。
“好,今天你來幫助我劉源,他日我定當(dāng)回報你陳延年。不過延年兄,你帶了多少人來”劉源笑著和陳延年并肩往前走。
“我是從地道里來的,算上帶路的聯(lián)絡(luò)員,總共有兩個人。”陳延年一點也不羞愧的說道,仿佛他一個人來支援劉源就很厲害了。
“周主任沒和你說什么嗎?”劉源側(cè)頭對陳延年問道。
真的瞞不住你,不單單周主任有話讓我和你說,毛也擁有話讓我和你說,“周主任說蔣介石不是什么明白人,別跟著他混了,將來肯定沒有什么好下場。他這次讓你做犧牲,下次還會這樣做的,他的眼里只有他自己”
聽了陳延年的話,劉源也笑了,看來自己對這個世界影響還是很大的,就連周主任說話也不正經(jīng)了,劉源搖搖頭說,“還有呢?毛先生說什么?”
看到劉源并沒有什么反映,陳延年不禁有點失望,不過依然說道,“毛先生讓我告訴你,人存地存,人亡地亡,南昌城雖然堅固,但是敵人要是用炮火轟炸的話,犧牲肯定很大,實在不行的時候,可以把城給他們,在南昌城里和敵人打巷戰(zhàn),保存自己。”
“呵呵,毛先生的指揮造詣比我們國民黨有些人的能力強多了,不過這個城我還是要守上幾天的,延年兄,不知道你有沒有組織南昌城地下黨委的能力。”劉源笑著說道。
陳延年對于劉源知道那么多cp的事情也不奇怪,“不能,畢竟我只是廣東區(qū)委的,但是我和南昌地下黨委的書記一起組織過罷工,還是有點感情的,不過我們這些人拿不動槍,搬不動彈藥,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挖地道啊!”劉源神秘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