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杉並本部道場。
杉並本部道場是北城一刀流在東京的道場,由北辰一刀流的宗家,千葉家直接掌管,是除了玄武館之外,唯一由宗家掌管的道場。
今天的杉並本部道場似乎跟平日有些不同,一排排的汽車停滿了道場內外的停車場,其中不乏雷克薩斯,謳歌,甚至奔馳,寶馬之類的豪車。
在東倭是極為少見的情形,在東倭,尤其是東京之類的大城市,公共交通十分發達,坐上地鐵輕軌,可以到達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所以很少有停車場停滿的情況。
而且因為東倭地域狹小,有一半以上的汽車都是輕型車,也就是俗稱的qq車,指的是排量在0.66l以下的汽車,甚至可以說汽車銷量排行的前十名,有七名都是qq車。
至于雷克塞斯,皇冠之類豪車更是罕見的很,基本上只有議員和大公司的高層干部會使用,更別說外國豪車,在東京的街頭,半個小時都不一定能見到一輛。
從皇冠出租車上走下來,楚浩抬頭四望,嘴角不由的抹過一絲笑意,眼前的杉並本部道場是一個不小的院子,院子坐落著一棟木制的二層小樓,窗戶還是用紙糊的,透漏出陣陣古樸蒼老的氣息。
如果這道場坐落到山中,或者偏僻的山莊,還像個樣子,但是在東京這種寸土寸金,周圍高樓林立的地方,著實顯得十分不搭調。
不過這也說明了早投資的好處,要是如果那一天北辰一刀流破落了,憑著這棟房子恐怕也能發一筆大財。
但隨著華夏的發展,楚浩已經記不得,在那一年,燕京和申城的房價就已經超過了東京,并且一去不復返了。
心中胡亂的想著,楚浩來到了道場的門口。
“這位先生,今天道場恕不接見外客,如果您是今天道場邀請的客人,請出示下請帖,另外您背后的武器也是不能帶進道場的,請您原諒。”
說著,迎賓的道館弟子沖著楚浩鞠了一躬。
楚浩嘴角一撇,調侃的說道:“恐怕這個,我今天是真要帶進去不可。”
說著,楚浩彈了下背后的刀柄,這東倭鬼子,還真當自己這里是解劍池了。
他背后綁著的是一把三尺多長的,斬馬刀,是他好不容易從武器店淘來的。
這把斬馬刀比正常的刀稍微長一點,店主在里面還加入一些鉻,鉬等稀有金屬,使得全刀重十六多斤,左右各有一道血槽,透漏出一股肅殺的氣息,是店主的鎮店之寶。
平時只是用來展示,并不對外賣,楚浩好說歹說,再加上店主看在楚浩也是華夏人的面子,花了二十多萬日元的高價才算把這把刀給買了下來。
按照正常來說,楚浩都是空手對敵的,但是今天顯然沒辦法空手對敵,千葉重三郎晚上肯定用太刀,要不然他靜坐,默念豈不是白費功夫了,要是論拳腳功夫,楚浩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他一個人能打千葉重三郎十個。
但是畢竟千葉重三郎手里有太刀,楚浩要是還是打算空手對敵,那真是腦袋壞掉了。
武器被創造出來,就是為了殺戮,為了發揮出超過武者本身能力數倍的殺傷力。
現在即便是暗勁高手,楚浩也敢硬挨對方一掌,但是換個十歲小兒拿劍捅一劍試試,自己絕對撲街。
根據李靈素的最早的描述,最起碼等到暗勁之后,才有可能以肉身抵擋住普通冷兵器,至于子彈,恐怕化勁高手也不能,傳說中金剛不壞的高手,或許能嘗試一下。
所以,楚浩就買了這么一把刀,雖然除了那次在小樹林的廝殺之外,楚浩基本上就沒用過刀法,不過他每天練武的時候,少林黑虎刀和少林燒火棍一直都他的必修課,從未停歇過,之前在練武場跟李靈素切磋了一下,還行,不算太丟人,最起碼在李靈素的攻勢下,撐了三十多個回合。
不過,就是買完刀,打車過來的時候有點麻煩,出租車司機一見楚浩背后那么大一柄刀,臉都嚇白了,說什么都不載楚浩,弄得楚浩沒辦法,只得自稱這把刀只是cosplay的道具,這才打消的司機的戒心。
聽楚浩這么一說,迎客的弟子面色數變,語氣有些陰沉的說道:“入門時必須寄存兵器,是我北辰一刀流百年的規矩,尊客如果不將武器寄存在鄙處,要么離開,要么就是我北城一刀流的敵人。”
聽了這話,楚浩頓時笑了,“嚇唬誰那,我本來就是北辰一刀流的敵人。”
此話一出,迎客的弟子面色大變,瞬間從腰間拔出一把太刀,遙遙指著楚浩,冰冷白凄的刀光,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還請閣下退去,要不然莫怪在下手中的兵刃無情!”迎客的弟子目光中透漏出陰狠的意味,身體微微顫抖,這不是害怕,而是激動的難以抑制了。
毫無疑問,他已經做好,出手維護北城一刀流的榮譽了,到時候說不得要在面前的敵人,劃出兩道傷口,讓他知道冒犯北城一刀流的下場,也算是不辜負自己這兩年所學。
見狀,楚浩又笑了,真是太有意思了,說話的語氣,包括這一言不合就拔刀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眼前的這個,連二十歲都不一定有的東倭未成年,是一位正兒八經的古代武士。
見楚浩的臉上依舊滿是嘲弄的笑容,迎賓弟子的面子頓時有些掛不住了,腳步向前一搓,手中的太刀順勢朝前平揮,他有把握,這一刀頂多會削掉對方的頭發,也算是小懲大誡,讓他知道冒犯北城一刀流的下場。
而這時,楚浩伸手一抄,斬馬刀頓時落到了他的手中,隨手一揮,斬馬刀后發先至,鱷魚皮制成的刀鞘,輕輕的點在迎賓弟子的手腕上。
迎賓弟子直覺手上突然傳來了一陣針扎般的刺痛,不由自主的手一松,太刀頓時落到了地上,發出了一陣叮叮咣咣的脆響。
迎賓弟子看向自己的手腕,只見已經腫了起來,顯然已經傷到了筋骨。
迎賓弟子面色大變,一臉驚恐的看著楚浩,他這時才發覺,眼前的這位少年,并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無知少年,剛才恐怕所言不虛,他真是北城一刀流的敵人!
“你……你,這里是北城一刀流的道場,武館中有數不清的高手,你……你別亂來!”迎賓弟子外厲內荏的說道。
任誰看他說話結結巴巴的樣子,就知道他底氣不足。
楚浩搖著頭笑著,手直接伸到了懷里,把請帖給拿了出來,隨手一彈,請柬直接落到了迎賓弟子的面前。
一個看大門的弟子,逗兩句,教訓一下,全當逗逗悶子得了,要是再鬧下去,楚浩自己都覺得丟人,那有說為難一個看門弟子的道理。
迎賓弟子面色微變,他都已經做到楚浩是敵人的準備,沒想到楚浩居然扔出了請柬,他頓時茫然了,這到底是鬧的哪出。
一打開請柬,迎賓弟子頓時愣住,抬起頭看著楚浩,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就是今天晚上要跟千葉重三郎師叔決斗的那個人!”
楚浩無奈的點了點頭,請柬都給他看了,還能問出這話,這是白癡嗎。
“那我這刀可以帶進去了吧。”
“你……你等著!”
說著,迎賓弟子連滾帶爬的竄進了武館。
沒過數十息,只見數十個身穿劍道服的武館弟子魚貫而出,分列在楚浩兩邊,站定立好。
楚浩有些玩味的看著這一幕,看來自己在千葉重三郎眼中的重要性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重要一點,要不然也不會擺出這么大的陣仗。
緊接著,古川雄輝居然拄著拐杖,從武館中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旁邊還陪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一看到這中年男子,楚浩面色微微一變,他從這中年男子身上竟然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這位應該是北城一刀流的人,修為至少是暗勁。
“沒想到楚先生來的這么快,有失遠迎,還望包涵。”古川雄輝笑瞇瞇的說道。
見狀,楚浩嘴角的笑容更加濃郁了,他真的有點佩服古川雄輝這張臉,如果他不是知道,他真的不敢相信,今天把自己關到留置室的幕后黑手居然是眼前這個笑瞇瞇,貌似人畜無害的小老頭。
“沒事,老先生,我知道你腿腳不便,要是摔出個什么好歹,又或者一命嗚呼了,我心里也挺過意不去的。”楚浩笑著說道。
聽了這話,古川雄輝臉上閃過一絲怒意,楚浩這簡直就是在咒自己死。
“楚先生說笑了,我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千葉重二郎,是三郎的哥哥,也是道場的館主。”
強壓下心中的怒意,古川雄輝朝著楚浩,介紹起旁邊這位日本男子。
“楚先生,幸會。”千葉重二郎說道。
楚浩也不回話,反而嘴角掛起一絲玩味的笑容,上下打量著千葉重二郎,看的千葉重二郎有些不適,不由沉聲說道:“楚先生有什么疑問嗎?”
“二郎,你跟三郎是親兄弟嗎?”楚浩突然問道。
聽了這話,千葉重二郎眉頭緊皺,鬧不清楚浩為什么會問這么個問題,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是的,楚先生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
楚浩笑著擺了擺手,“沒什么,我只是好奇而已,隨便問問。”
的確挺有意思的,這千葉重二郎已經四十好幾了,而千葉重二郎才二十歲左右,這哥倆相差了二十多歲,而且這只是二郎和三郎,前面肯定有個大郎,這哥幾個的老爹歲數肯定不小,說不定生千葉重三郎的時候,已經快六十歲了,很強大。
千葉重二郎深深的看了楚浩一眼,雖然覺察不出來什么,但他總覺得楚浩這話有些不懷好意的感覺。
“楚先生,一同進去吧,我已經恭候多時了,我之前還以為你不來了。”
感受到周圍詭異的氣氛,古川雄輝把話題拉了回去。
“怎么可能不來,今天晚上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來,而且說不定,過幾天,我還會送老先生你一份大禮。”
說著,楚浩在古川雄輝的肩上,輕輕一拍。
楚浩拍的正好是古川雄輝之前被他傷到了那個肩膀,被楚浩這么一拍,古川雄輝頓時感覺一股劇痛襲來,-不由的牙一呲,額頭的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不過,他的心思已經跑到楚浩剛才的那句話上了,他總感覺楚浩這話中有話,而且還不是好話。
就跟自己知道,楚浩是故意打傷自己,并誘使自己踩在釘子上的一樣,他相信楚浩也知道,他是楚浩這次進留置室的幕后黑手。
所以說,他和楚浩應該是不死不休的關系才對,楚浩怎么會送他禮物,而且還是大禮,古川雄輝頓時感覺一股冰寒徹骨的寒意從心底冒出。
瞥了臉上一陣白一陣青的古川雄輝,楚浩皮笑肉不笑的冷笑一聲,直接走進了武館。
見狀,千葉重二郎拽了下古川雄輝,趕緊跟了進去。
一進去,楚浩才發現這道場原來里面別有天地,里面的空間比他想象還要大不少,首先是一個很大的庭院,最少能容納一百多人同時練武,旁邊還放有武器架,上面有各種木制的兵器,包括上次千葉重三郎拿出來的肋差。
畢竟肋差也不是專門用來自殺的,還是有一定的格斗功能。
而庭院的盡頭是一個不小的木屋。
越過庭院,楚浩掀開木屋的的門簾,一瞬間,一股喧囂聲撲面而來。
楚浩大眼一看,只見是一個比武場,周圍跪坐著幾十個中老年東倭男人,而且楚浩看見了一個熟人,山南敬助。
就是那個東倭的諾貝獎獲得者,沒想到這貨也來了,楚浩揉了揉鼻子,這看來都是來看他笑話的。
山南敬助此時也怒視著楚浩,自從他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之后,已經好久沒人敢落他的面子了,更別說是一個連二十歲都不到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