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種花兔*/
2021年1月21日,種花一家叫做魯班科技公司的主會議室中,正進行著一場董事會表決提案。
看到在場已經有4票明確表示,同意罷免董事長兼ceo職位的提案後。一名帥氣的白人男子便面帶譏笑,衝另外一位器宇軒昂的種花男子氣勢洶洶地逼近。
“寧董,9位董事中除了你明確的2票外,只剩下雲峰、藤訊、紅杉三家還沒有表決,不過你覺得你還有希望嗎?”
被白人男子稱爲寧董的人叫寧子默,正是這家魯班科技的董事長兼ceo。
此時的他仍舊面色如常地坐在上首位置,指尖在桌上規律地輕點著。
似乎眼前的詭異亂局,壓根就不放在他眼裡。
實際上,作爲事件中心的寧子默只是沒有將內心的焦慮直接表現在面上。
因爲今天的董事會召開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會面臨的是什麼樣的場面。
今天隨著董事會的進展將他心中所想得到印證後,他突然明白了一些新的東西。
在寧子默看來,眼前的危局不僅僅是自己一家所面臨的。
說起來,自從2018年花威高層在楓國被無故扣押開始。
前後接連有10家忙於拓展國際業務,又正值上升期的種花新興互聯網、軟件企業遭到莫名打壓。
網絡造謠,核心技術人員被扣押是常規操作。更有甚者,遭遇資金、資源、政治、競爭對手打壓等多個方面的圍追堵截。
魯班科技是寧子默和兩位好友路飛和林長信自2008年創立的,到2021年這天已經持續發展了12年時間。自從4年前在納斯達克上市後,也蓬勃發展過幾年時間。
但就是這樣另闢蹊徑在穩定發展的魯班科技,這一次也成爲被莫名攻擊的目標。
6個月前,寧子默的左膀右臂,魯班科技cto--林長信在楓國出差時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扣押。
5個月前,魯班科技所在行業的erp國際四大巨頭竟然同時放低身價,爲魯班科技的老客戶提供更爲廉價的服務來吸引他們更換服務供應商。
在這樣重重重擊的打擊下,魯班科技的客戶流失率在這段時間裡高達50%。
而股價更是持續下跌,低到6個月前最高價值的40%。
要知道,半年前的魯班科技,市值可是erp行業巨頭第二名的一半--近600億美金。
但魯班科技同期的盈利率甚至還要超出四大巨頭,尤其是要超出專業做erp的司艾普將近15%!
如果今天,魯班科技董事會罷免董事長兼ceo的消息一經傳出,團隊過去12年的所有心血都將化爲泡影!
想到這裡,
寧子默卻突然在衆目睽睽之下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原本就奇怪的董事會局面顯得更加詭異。
迎著衆人的不解,寧子默嘴角上翹,指尖再次點了點桌面,“既然最終大局未定,我以董事長的身份暫時休會這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寧子默說話時語速平穩、氣度依然,引來了其他人好奇的注視,四周還有幾道炙熱的眼神望了過來。
“沒問題,”白人男子撇著嘴瀟灑地聳了聳肩,一臉不在意的樣子道,“寧董可是在業內被尊稱爲‘人形邏輯機’,適當尊重我們還是要給的。但我要提醒寧總的是,你現在眼睛看到的可能只是高盛,但實際上我們這座五指山要比你想象中大的多。”
白人男子右手成爪虛抓了那麼一下,在炫耀他的中文能力的同時,還不忘炫耀他對種花文化的瞭解。
寧子默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轉頭帶著高級副總裁也是自己的發小--路飛走出辦公室。
……
魯班科技這層辦公室最靠邊的位置有一個大型的露臺。
此時的寧子默,手肘撐在露臺最靠邊的欄桿上望著腳下的樓宇,默默地抽著煙,而他身邊的發小路飛則背靠在欄桿上。
路飛手中的煙並沒有點只是拿在手中,他擡頭仰望著天空,好半天才嘆了一口氣,“被那個囂張的傢伙帶的全程用英文,給我的感覺就不像是在自己的主場一樣。”
寧子默瞇著眼睛,聲音低沉,“這還是我們的主場,只是我們被一個強大的對手壓制住了。”
“肯定不止是高盛!”路飛說話時給人的感覺是他牙都繃緊了。
寧子默肯定地點了點頭,“是的,高盛背後還有幕後黑手,他們強大的力量甚至可以讓資本屈從,可想而知這隻蔽日遮天的手有多長,有多狂!”
“會是誰?”
“我也不知道,”寧子默凝視著視野外被雨水沖刷過的城市,頓了頓才繼續道,“10家種花企業被各個行業的對手針對,還輔以各種非正常手段,近2個月更是猖狂至極。如果不是有緊密的組織和預謀,誰能做到這麼精準的打擊?”
寧子默一句話就讓路飛的臉色變得更難看,路飛因此一時半會都無話可說。
一段冷場後,路飛才苦笑問道,“我們這次沒贏的機會了嗎?”
寧子默搖了搖頭,頓時讓路飛的心情跌倒谷底。
“從我們公司來看,阿信被他們控制住了,沒有一年半載不能重獲自由,我們更是完全沒有能力去對付他們的後手!
從大局上看,我們這幾家被壓制的種花企業在互聯網的起步太晚,受人掣肘太多。
如果我們能像花威、阿貍、藤訊那樣潛心發展20年,當然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面。
因爲,只有當我們強大到不能撼動的時候,纔不會遭受這樣的危難。
或許我們唯一能慶幸的就是在上市之前,我們爲當初和我們一起打拼的老夥計們都爭取到不菲的利益,大家以後至少生活無憂。”
寧子默說完又望向遠處喃喃道,“如果有機會回到20年前,我自信可以做出一個強大的無法撼動的格局,讓這些幕後黑手無處下爪,甚至我們還可以轉頭回去直搗虎穴!”
20年前才能做的事和現在能做的截然不同,更不要說說話的人是自己37年的發小。
路飛知道,一向硬氣的寧子默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連他這臺“人型邏輯機”都想不出破解之舉。
感受到那份無奈,路飛拍了拍寧子默的肩膀訕笑著,“我看你是想回到20年前解救我姐,這樣你在感情上也不用這麼膽小了。”
“都過去20年,你範不著拿你姐去世的痛來減輕我的痛苦,那難道不是我姐嗎?”
“嚯,她不再是你的夢中情人了?”
寧子默瞧了路飛一眼,知道他是想轉移自己注意力,於是便搖了搖頭,“都過去了,我對路娜姐畢竟只是一份少年情竇初開的初戀情節。”
路飛瞧著寧子默認真的樣子便知道自己奸計得逞了,便不再提這個話題轉而問到,“昨天我可是和老夥計們都聊過了,大不了敗了重頭再來。跟著你,肯定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所以他們選擇和你站在一起,一起扛!”
“嚯,年入千萬的高管們這麼捨得?”
“那必須的,他們可都憋著想在新項目上多投入點呢。”
“哈哈哈哈,他們心這麼大,那我不是隻有一條路?”
“狼崽子們都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屬狗的都被逼走了,剩下的這些傢伙是個什麼習性,你能不清楚?”
寧子默聽完路飛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狠狠地吸了最後一口才把菸頭按在菸灰缸裡。
又頓了頓,寧子默微微地嘆了一口氣,“雲峰、藤訊、紅杉,至少有一席位置已經被滲透了。”
嘶~~~
路飛倒吸了一口冷氣,言語中頗爲不解,“你的三位紅顏知己都能給人滲透了?”
“你可拉倒吧,我和黎穎就只是相互欣賞!”
“趙雅楠?盧曉娜?”路飛連喊了兩個名字,最後卻只能搖了搖頭,“算了,你的感情從來都是亂糟糟的。誰背叛了你,你又能說的清?你想繼續糊塗下去,那是你的事。”
惆悵地學著寧子默的姿勢,路飛也深深地看了一眼雨後的城市,又轉頭看向寧子默,“你準備行使一票否決嗎?”
“你們都願意陪著我一起粉身碎骨,我當然是a過去啊?”
路飛笑了笑,“你不怕給人說這是個‘我上我也行,反正3:0’的結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自家事自己知,噴子難道能幫我抗過這個劫難?”寧子默嘴角翹起笑的肆無忌憚。
不一會他卻又把臉上凌厲的表情完全收了起來,繼續道,“不過,幕後黑手是誰我們不清楚。雖然口上可以說找到機會就報復回四大巨頭,甚至也可以口嗨說要弄死這個幕後黑手。但今天這個局面,註定會很難。”
路飛釋然地搖了搖頭,“我們畢竟有過連續吃一個月饅頭和方便麪的經歷,也有過收入激增後在酒吧花天酒揮霍無度。地上趴過,山巔望過。再難的日子,有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東山再起!再說了,我這張俊俏的臉還能靠我媳婦養著呢。”
“嚯,小白臉厚顏無恥起來,很惹人生厭啊!”在這個火燒眉毛的時候,寧子默竟然樂了。
路飛瞧了他一眼,把那根沒點的煙丟近菸缸中沒有再說話。
寧子默支起身子把菸蒂也丟了進去,手指一挑虛挽了一記花槍,開口就唱。
“看前面,黑洞洞地,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乾乾~淨~淨!”
老生的臺步才還沒踩出去,寧子默突然頓住笑著道,“算命先生還說我:緣結雙十,捨身成仁,浪子回頭,成就卓絕呢。”
“可拉倒吧,16個字也就‘浪子’是準的。可連在一起,卻一點準頭都沒了!”
推開露臺進門的一瞬間,寧子默又回頭衝路飛挑了挑眉毛,“你說,這要是真的能回到二十年前,我是不是能生生地把巨硬削成微軟?”
路飛聞言哈哈大笑,寧子默也笑的不能自已。
笑聲中,兩人那一臉戾氣都擺在了臉上。
***+***
夜晚已至,落地窗敞開著,任由海浪聲穿透裂隙貫穿入屋內。
連綿不覺的海浪聲伴著潮溼的海風,從屋內兩人的肌膚上劃過。
浪潮呼嘯著撲向沙灘,
一浪未卻,
新的一波又往復撲來。
疾風勁雨時而迅猛有力,時而連綿不絕。
伴隨著驚雷與狂浪,將潮水遍佈在每一處沙灘。
潮隨狂風暴雨至,
潮卻雲收雨歇時。
落潮漸卻後,
瞧著睫毛都懶得動一下的盧曉娜,寧子默起身走向陽臺,凝視著遠處那片沙灘。
幾百米開外有泥土車就像螞蟻搬家那般,將原本的海域填裝成地面。
當初買下這套房子的時候還是海景房,現如今卻逐漸變了模樣。
沒有人能預知未來會怎樣,
只能活在當下,盡心盡力。
而且,
有時候,
就算知道未來又能如何?
明天就算要敗,可開弓能有回頭箭?
人生,
無悔,
就好!
一雙玉臂就在這個時候,悄無聲息地穿過寧子默的胳膊將他環住。
那具炙熱身體的主人,聲音透著些綿軟的味道,“你到底是有多麼喜歡艾薇兒的歌,每一次碰到難題的時候,總拿出來聽一遍。”
寧子默低下頭,正好瞧到盧曉娜面上還掛著細密汗珠。
此時的她,是個媚到骨子裡的女人,
一言一行,
一顰一笑,
毫不保留敞開時的嬌媚,與平日工作中的幹練完全是兩幅模樣。
四目對視之間,依舊能看出對方隱藏的一些東西。
這些東西剛剛都感覺到了,只是彼此都憋著換了一種方式將它宣泄了去。
盧曉娜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抿著下脣,指尖在寧子默臉上輕輕劃著,像是撫摸一件珍愛的寶貝。
“如果我要是能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寧子默聽出她話裡的一些含義,但仍舊繼續望著遠處。
盧曉娜對他這種含笑不語的樣子是又愛又恨,但卻又無能無爲,只能緊了緊胳膊,將他抱的更緊了些。
兩個人就這樣像木頭一般站了足有3分鐘,
風從兩塊木頭邊拂過的時候,
可不會對木頭造成什麼影響。
這個夜,原本就要這樣過去了,
突然間,盧曉娜感覺她身子騰空而起,嚇得她一聲驚呼,只得緊緊環住寧子默的胳膊,被他橫身抱在懷裡再踩在音樂的節奏點上,走向屋內。
“有些事既然你也不敢說,我又不想問,如此不合時宜,不如改日吧!”
感覺到寧子默執拗的倔強,盧曉娜眼中終於生氣霧氣。糾結的情緒,化成深情卻愧疚的三個字。
寧子默看著她的口型,只是慘淡的笑了笑。
既然今晚不合時宜,
只能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