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影剛回到靖王府把傷口包扎好, 想去尋找鳳銘洛,就看到鳳銘洛火急火燎的沖回來,“快, 備馬, 我要出城?!?
青影不明所以, 現在都大半夜了, 自家主子要出城干嘛?卻沒有說什么, 轉身去把鳳銘洛的寶馬牽了過來。鳳銘洛也不說緣由,翻身而上策馬離去,揚青影一臉灰塵......
此時京都城北的一座破廟里, 鳳滄瑜被點了穴道,扒光衣裳放在破廟佛像前的稻草上。鳳滄瑜只有兩個眼珠在轉動, 額上滴落豆大的汗珠。
過了半晌, 鳳滄瑜手動了動, 把僵直的腿收了回來。鳳滄瑜揉著酸痛的腿,把地上的衣裳撿起來, 一邊往身上套一邊罵罵咧咧嘟囔開了。
“下手真他娘的重,不是說功夫跟我差不多嗎?大過節的害我在這里冷這么久!幸好小爺內力深厚,不然這穴道什么時候能沖開!”
正在鳳滄瑜罵罵咧咧的時候,一個黑衣人落到他身側,單膝跪地道:“屬下來遲, 請公子恕罪。”
“行了行了, 別這么多廢話, 鳳銘洛出城去了, 召集人手, 攔著他,一定要攔著他!”跟鳳滄瑜酷似的面容此時跟鳳滄瑜天差地遠, 絕對不會再有人把他認作鳳滄瑜。
“屬下遵命?!?
黑衣人起身離開,看來此次他們嘗到鳳銘洛的厲害,學乖了,不再單槍匹馬去攔截。
然而......人再多也并沒有什么用,依然沒有攔住鳳銘洛,甚至沒尋到鳳銘洛的蹤跡。直到第二天下午,鳳銘洛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靖王府,他們才知道鳳銘洛的行蹤。
那位假扮鳳滄瑜的公子自然又是氣得跳腳,不過看著真的鳳滄瑜沒有被鳳銘洛帶回來,他也就長吁一口氣。繼續扮作鎮南王世子,絲毫沒有他人懷疑,至于鳳滄瑜身邊的死士,全都聽他調遣。鳳銘洛也裝作不知,不去拆穿他,個中緣由不得而知。
這些事情卻不能影響鳳銘洛的婚期,九月十八如約而至,慕婉筠穿著親手做的大紅嫁衣,坐上了前往靖王府的八抬花轎。人還是那個人,物還是那些物,慕婉筠的心情卻與之前繡嫁衣時有著天壤之別,想著新婚第二日便會有人與自己分享夫君,這感覺實在有不起多好。
鳳銘洛騎著雪白的高頭大馬,走在長長的隊伍前方,腰板挺得筆直,身量修長,一襲大紅的衣袍襯得鳳銘洛英俊無匹。
這場婚禮全是鳳銘洛一手包辦,場面十分盛大。忠勇侯府給慕婉筠置辦的嫁妝也是相當豐厚,所謂十里紅妝也不過如此。慕婉筠成了京都一眾千金閨秀羨慕的對象,京都愛慕鳳銘洛的女子更是哭得肝腸寸斷。
本想著鳳銘洛有斷袖之癖,自己得不到別個女子也不會得到,也算是自我安慰。只是如今鳳銘洛成親了,一娶就娶倆,自然腸子都悔青了。
何月婷自然也出席了,無論什么東西,只要產生了執念,便會越來越偏執。看著鳳銘洛一臉幸福,小心翼翼從花轎里把慕婉筠牽出來,何月婷快要被自己的心魔刺激得發瘋。
只要沒有慕婉筠,她就是正妃,鳳銘洛就只屬于她一個人。只要沒有慕婉筠......她心里堵著自己的東西,就會煙消云散,還能幫她父王得償所愿。
鳳銘洛感受到何月婷的惡意,警告的瞥了她一眼,若不是沒辦法下手除了何月婷,鳳銘洛早讓何月婷歸西。針對他倒是沒關系,關鍵是女人是不是都是非不分?無論爭寵還是爭權利,分明都是男人的錯,卻莫名其妙就去針對女人。
何月婷看了看鳳銘洛與慕婉筠,低下頭去。有鳳銘洛在慕婉筠身側,她實在不好施為,她可以等,等明日她進門。鳳銘洛不可能一直在家護著慕婉筠,到時整個靖王府就是她的天下,慕婉筠還不是任她揉捏。
見何月婷安分下來,鳳銘洛轉而認真的陪著慕婉筠走過這一段路。今天,他盼了這么些年的日子,終于到了。從今往后,慕婉筠就是他鳳銘洛的妻子,堂堂正正的靖王妃。
敬她愛她,相依到老,他們會生很多孩子,一起看著孩子長大,看著孩子成親,看著孩子又生許多孩子。直至老得走不動,也要互相攙扶。
想著日后光景,鳳銘洛臉上的笑意是怎么也隱不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禮成之后慕婉筠被喜娘攙扶著送去新房,鳳銘洛卻還得招呼賓客。姜氏與慕狀元看著慕婉筠修長的背影,淚水濡濕了眼眶,是欣慰,是不舍,說不清道不明。
他們的荺兒,終于也有了個好歸宿。不再是克夫的丑女人,而是風華正茂的美嬌娘,堂堂正正的靖王妃。
慕婉筠端坐在鋪著大紅錦被的床上,脖子被鳳冠壓得有些酸痛,她伸手揉了揉,卻沒有摘下。肚子是餓得咕咕叫,喜娘偷偷塞給她一盤點心,慕婉筠也沒矯情,輕輕掀開蓋頭的一角,塞了塊兒點心進嘴里。
她還沒想好要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情,如果之前自然歡歡喜喜入洞房??墒侨缃袼睦锢鲜请鯌没?,哪還有心情去想這些事情?那晚鳳銘洛已經吩咐青影對何月婷下手,何月婷卻還好好的活在京都,看來青影是沒有得手。
既然要跟自己搶丈夫,自然得做好挨打的準備,她可不會再犯上一世的錯誤,把自己所愛之人送到別的女人床上。本來慕婉筠跟何月婷井水不犯河水,奈何別人就是要上趕著做妾,來搶有婦之夫。慕婉筠作為正妻,自是不會手軟的,何月婷別想碰到鳳銘洛一點衣角。
吃完那一盤點心,慕婉筠又喝了點水。坐了一會兒實在累得慌,便把頭靠在一旁的床柱上歇著,沒想到歇著歇著就睡了過去。
前廳的鳳銘洛被一眾人拉著喝酒,饒是鳳銘洛海量,也有些微醺。
一旁在鳳銘洛手上吃過虧的鳳滄瑜看著鳳銘洛吃癟,自然是喜聞樂見,也一個勁兒去給鳳銘洛灌酒。有人起哄自然一發不可收拾,鳳銘洛都開始覺得頭重腳輕。
一旁的喜娘有些看不下去,再灌下去,這新郎官兒可就要不省人事了。便上前打圓場道:“哎呀各位公子少爺,今兒這新郎官也喝得差不多了,新娘子還在新房里等著吶,咱行行好,讓新郎官兒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索性大伙兒也只是鬧著玩兒,便一道打趣著鳳銘洛,不再灌酒。來者是客,鳳銘洛對著一眾人告罪一聲,邁著虛浮的步子往洞房里走。
推開房門,鳳銘洛就看到歪在床柱上的慕婉筠。鳳銘洛心中的滿足快要溢出胸口,他輕輕走過去,挑開慕婉筠頭上的蓋頭。
蓋頭下的慕婉筠紅唇微張,吐氣如蘭,正睡得香甜。今日的慕婉筠一改往日清新淡雅的妝容,新娘妝把慕婉筠襯得嬌艷欲滴,如同怒放的鮮花,美艷不可方物。
鳳銘洛喉頭動了動,自覺干澀無比,小心翼翼往慕婉筠的紅唇上湊。
還未湊到跟前,慕婉筠卻睜開了明亮的眼睛,饒是鳳銘洛臉皮夠厚,也有一瞬做壞事被抓的羞赧之感。
鳳銘洛直起身子道:“咳......肉丸你累了吧,來為夫幫你把鳳冠取下來?!?
“嗯?!?
慕婉筠也不客氣,起身坐到了銅鏡前。鳳銘洛輕手輕腳給慕婉筠拆頭上繁重的鳳冠與飾品,待發飾拆完,慕婉筠一頭青絲披散而下,像一道黑色的瀑布。
鳳銘洛輕撫慕婉筠順滑的發絲,“肉丸,你真美,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慕婉筠抬眼看了看鳳銘洛微紅的臉頰,笑道:“你也很美。荷色,給我打水洗漱?!焙笠痪鋮s是對著門外的荷色說的,慕婉筠覺著這濃厚的妝容著實難受。
“......”鳳銘洛被慕婉筠夸得無話可說。
荷色與另一個面生的丫鬟進門,伺候慕婉筠與鳳銘洛洗漱。洗漱完畢兩個丫頭便退了出去,屋里又只剩下鳳銘洛與慕婉筠兩人,相對無言。
鳳銘洛明白這是因為第二日何月婷要進門的緣故,他也沒有辦法解釋些什么。他承諾此生只是慕婉筠一人的丈夫,如今要食言是不爭的事實。他卻無可奈何,最終只是道:“肉丸,我們把合巹酒喝了,睡覺吧。”
“嗯。”
慕婉筠也沒反對,鳳銘洛起身倒了兩杯酒,與慕婉筠喝了下去。
“睡吧?!?
鳳銘洛輕聲對慕婉筠說著,一邊給慕婉筠寬衣。
“然之我......”
慕婉筠欲言又止,卻沒有制止鳳銘洛手上解衣帶的動作。
鳳銘洛看著慕婉筠,輕嘆一口氣道:“肉丸你放心吧,我不對你做什么,難不成你還要穿著這身繁重的衣裳睡覺不成?”
他知道慕婉筠心里的想法,也不打算勉強慕婉筠。
最終鳳銘洛只是把慕婉筠圈在懷里,確實安安靜靜沒有動手動腳,慕婉筠松了口氣,只是縮在鳳銘洛懷里一動也不敢動。
慕婉筠大約是真的累了,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倒是苦了鳳銘洛,心愛的女子在懷,卻是只能看不能吃。于心于身都是煎熬,辛辛苦苦忍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