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只得無奈的放手,一齊走向范凱,“我們把小白交給你了,希望你盡全力醫治他,必須要讓他能夠健康的活下來。”
接受著眾人的囑托,范凱深深的點點頭,“我會的,如今我不再把小白當實驗用的小白鼠,而是拿他當一個人,一個親人,我會好好的照顧他,盡我最大的努力,醫治好他,給他和你們一個好的將來。”
“拜托你了。”
這間醫療室,迎來了自打創建以來最大最熱鬧的一次派對,幾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吃著簡單的晚餐,以水代酒,每個人心里都是悲傷的卻都在佯裝快樂。
可喝下的水可以淡然無味,但吃下的飯也是如同嚼蠟,幾個人的快樂快要支撐不住,“來,我們為了莫白以后的健康,干一杯。”喬寒舉起酒杯想緩和下氣氛。
幾個人面面相覷,遲疑著。
“都傻楞著干嘛,再過不久,小白就可以跟我們一樣健康的生活,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么?”
“對。”傅襯衣跟著舉起杯,“來,我們要有信心。”
每個人都說著對莫白有信心,對范凱的醫療技術有信心,可誰都知道那百分之一的概率是多么的小,也許這次一分離就是永遠。
幾個人將杯中水飲進,時間就已經不早了,幾個人遲遲不肯離去,莫白扶著桌角緩慢的站了起來,“你們都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呢。”
“小白。”幾個人同時張嘴,他們哪舍得走。
“放心,剛才不是一直說對我有信心么,有信心就趕緊都回去吧。”
范凱深吸一口氣,道:“是的,小白現在的身體條件不能太疲勞,為了他的健康,你們都回去吧,我會好好照顧他。”
莫白又笑道:“我想住在一個大房子里呢,咱們家太擁擠了,睡不下那么多人,可我不要住紀非凡那個陰森森的小城堡,也不想去傅辰逸那個裝得土氣的大房子,我想要一個新家,你們回國之后合伙買個大房子吧,也算我一份,等我回去后,我再慢慢填給你們,不要不算我那一份哦。”又指指眾人,“可不要偷懶哦,等我回去,我就要直接住在那個屬于我們幾個人的家里,要是沒完成,別怪我不要你們了……”
“嗯,一定。”
莫白又交代道:“非凡,喬寒,辰逸,你們以后要和小耗子好好相處,他曾經是我最疼愛的弟弟,也是我曾經最喜歡的人,現在……也是。我知道我現在跟你們說這些對你們有些不公平,也有些貪心了,但是他是真心對待我的,他曾經是做過很多錯事,我也希望你們能原諒他,不要再怪他了。”
紀非凡看看一旁的莫子皓,“算了,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是這次你不算做的太錯,我不會跟你計較了。”
“哼,你不跟我計較,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么?”
“喂,莫子皓給臺階要知道下。”
莫子皓聳聳肩膀,“我開玩笑的,其實我早就想跟你們講和了。”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莫白終于是把心放下了,看著一步三不舍二回頭的幾人離去的背影,莫白一直微笑著,直到他們消失在他眼前。
“他們已經走了,回去休息吧。”
“嗯。”莫白點頭,跟著范凱回了屬于他的房間。
喬寒等人重回地面,他們幾個互不相看,各走個的分別上了不同的車,他們不敢看對方的眼睛,怕他們跟自己一樣眼里都是淚,他們怕忍不住抱頭痛哭,他們不想讓這種悲傷的情緒蔓延。
剛才莫白是在交代遺言,他們不會聽不出來,此次一別若真是永別,他們以后該怎么生活。
一日復一日,喬寒等人在做各自的事情,用工作占滿全部的時間,控制著自己不去想莫白,不會控制不住沖動的去看他。
而在范凱的實驗室里,范凱一次次培植失敗,又一次次的重新努力,看著莫白一日比一日脆弱,范凱也是心急如焚。
某日,范凱又經歷了一次失敗,氣得砸碎了實驗室里所有的物品,“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我做不到。”
莫白恰好在門口,聽見里面聲音破碎的聲音急得砸門,大喊:“范凱,你怎么了,你在做什么,給我開門。”
聽見莫白的呼喚,范凱趕緊整理好心情,他不能讓莫白看見自己的失敗,他不能讓莫白失去希望,他怕他撐不住。
“沒事,不小心打碎了一個試劑而已。”
“那你給我開門。”
范凱趕緊把地上的碎片收拾起來,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打開門,“不是說讓你睡么,怎么又起來了。”
莫白頂著一張蒼白的臉,對著范凱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你一天總讓我睡,你不知道人總在床上躺著也是很累的事情么?”又做無意的道:“反正以后會躺很久,趁著現在能走,得趕緊走走。”
莫白是在安慰范凱,告訴他,他不介意他的失敗,就算失敗又如何,大不了他就繼續躺著唄,反正又不是沒躺過。
范凱怎么會不明白,心里難過的要命,可又不能顯露出來,轉移話題道:“哦哦,那你吃飯了么。”
“喝了點粥。”
“那怎么行,你現在的身體需要很多的能量來維持。”
莫白又故作輕松回道:“你每天給我打那么多營養針,我得能量足著呢。”
“嗯。”范凱伸手攬過莫白,“那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什么都不想做,就是來看看你。”
面對這樣的莫白,范凱心理再滴血,忍不住道:“對不起,對不起……”
“干嘛跟我說對不起。”
“實驗遇到了瓶頸,雙體培植,不同個體,電解質紊亂,我無法解決,我怕我不行。”
莫白仰起頭,“你覺得你不行?”
范凱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無奈的點點頭,“對的,我不行,以前你的身體是健康的,我只需要做單體培植,可現在不同了,我要將雙體一同完成,還要將兩個個體的隱藏DNA完全匹配,再有我還要把所培植的兩具身體電解質完全保持一致,我錯估了我自己的能力,我失敗了太多次,我……”
“我相信你。”莫白打斷了范凱繼續的自我否定,“我相信你,你只是暫時的被難題困擾,或許某一天你就會在實驗中發現了你自己遺漏,或者遇到什么意外,會使你的難題迎刃而解,科學不很多都是在意外中發現的么,只要你不放棄,說不準哪天就成功了呢。”
“你真樂觀。”范凱忍不住揉揉莫白的頭,“我會堅持的。你也要堅持住。”
“我當然會。”莫白回摸摸范凱的頭,因為他個頭比自己高很多更是踮了腳丫子,“別給自己那么大壓力,放松點。”
“你啊,還真是一個值得人疼愛的人。”
“啊?”莫白有些害羞。
范凱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我是說,你很值得非凡他們疼愛。如果你是健康的,我想我寧愿選擇留下你,不會再想著讓真正的紀亦凡復生。”
“謝謝你,可是我也還是比較希望我和紀亦凡一塊活著。”
有了莫白的鼓勵,范凱又重新打起了精神,終日埋在實驗室里,就算失敗了,他也不再氣餒,再也不摔東西,而是在一次次失敗中總結經驗,終于在一次□混合中,找到了自己失敗的原因。
他的難點就算培植出莫白健康的身體,而之前他過于依賴莫白之前的身體數據,他忘記了至關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莫子皓在給他提供莫白DNA的數據是莫白已經發病多年之后的數據,已經病變的DNA,當然就有缺失,有損壞,所以才導致他多次試驗的失敗。
他只需要剝離出病變的DNA,恢復成莫白健康的數據,那么他就可以順利培植出莫白健康的身體。
終于,在經過連續幾天的試驗中,范凱終于成功了,從儀器中取出成功的標本,范凱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成功了么?”范凱仍然不敢相信的自問,“我真的成功了么?”
怕又有缺失,范凱又反復的試驗兩次,當確認沒問題之后,范凱興奮的蹦了起來,這是他人生第一次因為一次試驗的成功興奮的不能自已,連跑帶跳的沖了出去,奔向莫白的房間。
熟睡中的莫白被驚醒,睜開眼就看見胡子拉碴的范凱撲向自己,嚇的打了一個冷戰,“這是怎么了?”
“小白。”范凱不管不顧的直接撲過去,“我親愛的小白,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終于成功了……”
“成功了?”莫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被范凱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但還是硬撐著繼續問道:“真的成功了?什么成功了?”
“試驗成功了,我所有的數據都核對上了,我們可以進入下一步試驗了,莫白我們的百分之一增加到百分之三十了……”
“真的……”
“真的。”范凱松開莫白,直接捧住他的臉,湊過去就直接親了一口……
“……”
親完過后,兩人同時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