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勾起了回憶的黑豹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感覺自己的大腦袋被抱住了。
還在記憶跟現實錯覺中的它還沒來得及張口表示一下,一個就在自己耳邊響起的聲音讓它整個兒都僵在了那裡。
“大葛格,大貓咪好可愛啊,身上好暖和,毛髮也很光滑的?!?
正是已經撲上來抱住了黑豹大腦袋的小草。
同時,小草的話也提醒了它,自己現在已經不是那嘯傲山林的大佬王者了,而是差點被黑暗吞噬的弱者。
感受著自己身上絲毫沒有減弱的氣勢,黑豹僵硬的身體逐漸地放鬆了下來,同時還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自己的舌頭嘗試著去舔舐小草。
因爲不知道小草的身體能不能撐得住,黑豹甚至都沒有用自己滿是肉刺的舌面,而是隻用了舌尖去觸碰。
“咯咯,大葛格你快看,大貓咪在舔我,咯咯,好癢?!?
看著很是溫順的黑豹,白翎原本提了半空中的心又重新落回了肚子裡,順帶著一直壓迫在黑豹身上的氣勢也稍微地放鬆了一點。
感覺到自己身上沒有了那麼重的束縛之後,黑豹很是機靈地討好起了小草,陪著小丫頭肆意玩鬧著。
見黑豹並沒有不開眼色,白翎重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外面。
僅僅只是耽擱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外面堆積如山的血肉已經被侵蝕的七七八八的了,就連原本蓋在了陣法空間上空的“肉山”現在也已經只剩下了那麼一點,目測超不過雙十之數的野獸屍體。
但是這樣也讓白翎能夠看到黑暗之中是什麼樣的存在了。
當白翎看清楚的那一刻起,佈置在外面的六合大陣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白翎的衣袖內。
無他,外面的這種情況可以說讓白翎是喜出望外的存在。
怎麼都沒有想到,這種無窮無盡的黑暗居然會是這麼樣的一羣傢伙們。
閃爍著幽幽綠光的眼窩,光潔如玉的潔白頭骨,沒有半點血肉存在卻活動如常的白骨身軀,這是一幫子白骨骷髏!
黑洞洞的眼眶,跟小草的身體沒有什麼兩樣的珍珠色半透明身軀,以及在空中飄飄蕩蕩四處發出刺耳尖叫的形態,這是一羣幽靈鬼體!
白翎也不去思考爲什麼這裡會有這麼多的孤魂野鬼沒有去地府報到轉世投胎,只是兩眼放光地看著外面,心中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畢竟自己現在的底牌之一可就是跟這些傢伙們有著很大關係的十二元辰白骨幡!
銀藍色的陣旗可以通過尋找散件來增加威力,但是這十二元辰白骨幡自己可是一籌莫展來著。
畢竟這種存在,沒有生靈怨氣跟血氣的獻祭,威力怎麼可能提升?
但是你要白翎去下手大開殺戒?!
先不說自己有沒有找到那些數目居多的族羣,單單就是這樣的族羣中有沒有白翎解決不了的大佬就是個問題。
對人族下手的這種想法根本沒有在白翎的計劃之內。
開什麼玩笑?
自己雖然是妖族的身體,但是靈魂上可是徹頭徹尾的人族,而且還是經歷了數十年紅色文明的絕對教育,說他是一個“人類沙文主義”的忠實擁護者都有點不爲過。
怎麼可能爲了一件邪門法寶就對人類下手?!
但是眼下就有了這麼個大好的機會擺在了面前。
就好像是把一名已經餓了數天的大胃王放進了自助餐廳,面對著面前擺的這些美味佳餚。你不讓他開吃?怕是他能把你活活吞掉。
而之前聽到的古怪聲音,白翎也找到了“罪魁禍首”。
那是一批更加古怪的螞蟻!
通體純黑,就跟普通的螞蟻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最奇怪的就在這裡,這些螞蟻卻根本不怕那些隨之而來的黑暗。
當白翎在觀察了好半天之後才發現一個更加恐怖的事情。
就是這些黑暗其實都是這些螞蟻製造出來的。
要不是有一隻螞蟻幾乎就在白翎的面前,白翎都有可能發現不了這個情況。
眼睜睜地看著這隻螞蟻以一個匪夷所思的速度將一塊兒血肉吞噬乾淨後,白翎看到螞蟻的外表居然又黑亮了幾分。
與此同時,一絲絲淡到幾乎看不出來的黑色氣體從螞蟻的甲殼上冒了出來,迅速地融入到了那無窮無盡的黑暗中去。
看到了這裡,白翎驚訝地擡起了頭。
看著外面那幾乎是遮天蔽日看不到頭的黑暗,白翎有點毛骨悚然了,這種規模的黑暗,得有多少的螞蟻才能夠製造出來?
而且就在這時候,白翎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大問題。
那就是:這些東西是天生地養?還是後面有什麼黑手在操作?
想到了這裡,白翎也顧不上其他了,心中的好奇如同春日裡田間地頭的野草一般瘋狂蔓延。
十二元辰白骨幡收回,化作一道黑光將白翎、木犼小草帶黑豹一起裹了進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本來十二元辰白骨幡化光之後就是黑光,在這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可謂是如魚得水。
黑光在黑暗之中穿梭著,不時就會有一頭白骨骷髏或者一頭幽靈鬼體消失在黑光之中,只不過對於這種規模來說,消失這麼一兩頭,根本不是個什麼事情。
因爲就在剛纔,白翎親眼看到了黑暗蔓延中,一頭白骨骷髏緩慢地從地上新鮮的骨骼之中“嘎吱嘎吱”地爬了起來。
由於地上剩下的白骨都是野獸的骨骼,所以剛剛出現的這頭骷髏也是野獸的形態。
猙獰的巨狼頭骨晃晃悠悠地架在由兩頭鹿的骨骼組成的身軀之上,橫七豎八的肋骨架在身周,遠遠看去還有點骨刺橫生的感覺,有點類似十二元辰白骨幡上的白骨骷髏。
眼睜睜地看著原本黑洞洞的眼窩深處逐漸地亮起了兩點幽幽的綠光,白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咔擦咔嚓”
晃動著四條相對於身體來說相當纖細的四肢骨,新生的這頭狼鹿骷髏搖搖晃晃地向著之前黑暗蔓延的地方走了過去。
越走越穩當,越走眼窩中的光芒越發的熾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