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娜麻利地切點蔥花精肉,倒點油在鍋里燒熱,爆香炒熟,頃刻間廚房里充滿香氣,駱群航看著,肚子又咕咕叫了兩聲。
緹娜轉頭看他,駱群航一臉不自在,面色可疑地微紅,輕聲說道:“看什么看,是不是覺得我很有氣魄,餓肚子時肚子也比別人叫的大聲。”
緹娜抿抿嘴,想要調笑他幾句,終于還是忍住,轉頭偷笑不語。她轉身過去將一壺熱水倒進鍋里,隨手裝了一碗面,倒點水,用筷子不停地攪動,攪成顆粒均勻的面疙瘩,恰好湯也燒得滾開,把面疙瘩一古腦倒進去,不停地攪動著。
駱群航伸著脖子等著,很短時間,歆恬拿兩個大瓷碗,將鍋里的面湯盛放出來,將其中一碗小心翼翼地遞給駱群航。
駱群航看著那一碗面糊糊一樣的東西,想到剛才歆恬麻利優美的動作,抿抿嘴,終于先忍住做品評的念頭,這東西實在是沒什么賣相,不過聞著還可以,但是他現在太餓,說不定是心理作用。
兩個人端著碗坐到桌子旁,駱群航看到歆恬自己只盛放了小小的一碗,而他的是大大一碗,說不得又在懷疑這種食物的味道,他看了一眼,說道:“呃,這是什么東西。”
緹娜坐正身子,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輕聲說道:“疙瘩湯。”
其實她心里也沒什么底,因為小時候她老媽給她做的,貌似疙瘩潔白近似透明,碧綠的菜葉灑在白湯之間,看起來青翠潔白交相輝映,吃起來勁道可口,只是她學其形沒學其神,按照回憶似乎做的沒有到位,駱家廚房又沒有合適的青菜,所以這疙瘩湯是相當的疙瘩。
不過好在駱群航也沒吃過那么好的疙瘩湯,無從比較,她眼睛帶著鼓勵驕傲的笑意盯著駱群航,示意他先品嘗一下。
駱群航舀了一口在嘴里,眼中閃過一抹驚喜,然后低下頭開始快速地吃起來,緹娜滿意地笑笑,也開始慢慢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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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朗被歆恬攆著去睡覺,心中始終不服氣,面對這空蕩蕩的房間,突然感覺到冷清。
他是一個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從小到大呼朋引伴亦可,獨來獨往亦可,但是不知道怎么竟然漸漸習慣和歆恬呆在一起,其實以他的收入完全可以在外面另租房子,但是不管是他還是歆恬,兩個人竟然都不約而同地回避了這個話題。
他安靜地坐了一會兒,終于還是輕輕發送了一條短信“晚安。”
可是卻沒有睡意,他打開自己新買的電腦,登錄上游戲,卻又想起不妨做幾張圖片,他想起歆恬借過他U盤,還沒有還,想想拿出歆恬房中的鑰匙,打開她的門。
這鑰匙是歆恬走前留給他的,萬一需要急找什么東西,便可以進去拿,不用不方便撬門。
他走進歆恬的屋子,稍微一怔,平時他不太進來,兩個人的交集始終在客廳。
房間很整潔舒適,但是他看看四周,好像少了什么東西。
他看看書架,挑挑眉,那里本應該擺著一個微型小屏風,屏風上的五幅圖案是上次給璀璨幸福拍宣傳照時的歆恬單人的照片,他精心挑選出來的。床頭柜上應該有個音樂盒,音樂盒上的圖案也是宣傳照,都是照的很漂亮的照片。
剛拿回來的時候,歆恬很喜歡,都擺在外面的,還有幾個水晶相框。
他挑挑眉,嘴角含笑,女孩子就是事情多,該不是怕擺在外面落灰,舍不得擺出來,這有什么珍貴,他自然可以給她在做些回來。
他搖搖頭笑笑,腦海中突然電光一閃,微微有點疼痛似的,他走過去,拉開歆恬的床頭柜抽屜想要找U盤,卻看見抽屜里堆著那些在表面上失蹤的東西,看起來主人并沒有多珍視這些東西。
他挑挑眉,翻翻沒有找到U盤,繼續打開第二層抽屜,第二層抽屜里擺著一張歆恬的照片,放大的,很漂亮,笑容清純,楚楚動人。只是照片上整齊地放著一條白金項鏈,鏈墜是一枚小巧精致的天秤。
潘朗琉璃似的眼眸中微微閃過一絲狐疑,他輕輕地挑起項鏈,只一眼,禁不住皺起眉頭,照片上的歆恬看起來很陌生,那種溫婉到骨子里的感覺,柔弱似春水,和每天與他朝夕相處的歆恬截然不同。
也許是因為他學習攝影的緣故,看起來是拍照是留住人的光影,其實是留住人在那一刻的心情靈魂,往往心靈中內在的東西在攝像鏡頭下無從逃避,比如一雙飽含愛意的眼睛。
他仰頭想了一會兒,拿出第一個抽屜里的歆恬的照片,將兩張照片放在一起,都是笑容,但是竟然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一個柔弱得我見猶憐,一個是柔中有剛,眼角眉梢帶著說不出的堅定。
他咬住嘴唇,難道是歆恬經過一次自殺,心境變得成熟堅強了,可是心底又有隱隱的說不清的東西。那種隱藏在心底的思緒像海潮一樣涌動著,折磨著他,沖刷著理智的堤壩,卻越來越猛烈,似乎對生活對常識的固守已經擋不住那種瘋狂大膽到連他自己都害怕的想法。
他下意識地去拉第三個抽屜,第三個抽屜卻怎么也拉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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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群航很快吃完了疙瘩湯,意猶未盡的吧嗒嘴,看看鍋里是空空如也,然后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別欺負我不懂,疙瘩湯是東北人比較喜歡吃的東西,但是你這處事也不太像東北人。別當我沒去過,都是大盤子大碗擺滿桌子,讓人一看就覺得能大飽口福,吃到撐的不能動為止。你這才哪到哪啊,我胃也就滿了一半。”
緹娜撲哧笑了一聲,心中說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過什么時候也不曾忘了他老板的身份,說出話來,客氣了許多,輕聲道:“現在太晚,吃了就睡覺,胃脹人容易不舒服。吃點墊墊胃不餓就行。”
駱群航點點頭,看見她柔和文靜的樣子,和平時風風火火大有不同,又想起剛才在梅蘭河上那險些的接吻,眼睛又深了許多,腦海里不知怎么想起一句古話“飽暖思淫(和諧萬歲)欲”。
緹娜被他看的有點不自在,也想到剛剛那一幕,心中怦怦跳了起來,眼神水水潤潤,為了掩飾那種不自在,她笑笑,打趣道:“你看,剛才幸虧是有我,要是什么都找不到,看你吃什么。”
駱群航幽深的眼眸仿佛突然串出一簇火花,閃亮的動人,下意識地回答道:“吃你。”
緹娜正要站起身將碗筷收走,聞言手一抖,險些將餐具都打翻在餐桌上,心中卻因為這句話狂跳不止。
駱群航才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話,連忙補救道:“吃你做的飯唄……”他額上也有點冒冷汗,怎么回事,今天跟著魔似的,繼續說道:“沒事,就是你不會做飯,也還有我,我也會做,餓不死。就是把咱倆扔荒島上也餓不死。”
不補充最后一句話還好,一說完最后一句話,腦海中卻又出現兩個人被困在荒島上的畫面,而一男一女被困在荒島上,這個念頭很香艷。
緹娜沒想到那么多,聽駱群航一說,連忙順著他的話題扯開這種尷尬的氣氛,說道:“對對對,荒島上也死不了,可以捕魚吃。”
說完這句話,暗自吐了一口氣,心中那種怦怦跳的癢癢的感覺卻怎么也壓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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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朗伸手去拉第三個抽屜,卻拉不動,他俯下身子,那里是一個暗鎖。
他微微凝眉,有鎖說明那是歆恬不希望別人看到的東西,可是,他卻又壓抑不住自己想要探索那個秘密的想法,他盯著那個暗鎖看了很長時間,腦海中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有很多畫面一閃而過。
在燈光球場上,她筋疲力盡跪在地上,眾人都以為她在哭泣,她露出璀璨笑顏說,你走吧,但是我一定能再把你找到,就算失敗了一千次,第一千零一次我一定能贏你。
她在被高利貸劫持回來后,神采飛揚地說,我就喜歡喝紫葡萄,每當喝紫葡萄就想象自己是一個吸血鬼,正在喝新鮮血液,像靈丹妙藥,能夠迅速傳到四肢百骸,渾身充滿了奮斗的力量。
自助餐廳中,歆恬托著托盤,笑著說,你知道不知道,我為什么愿意放你一馬,因為吃飯要有好心情,心情好時吃掉的食物都會轉化為能量,心情糟糕時吃掉的食物都會堆積成脂肪。
醫院中,她輕輕靠在他的肩頭,睡著時,那句潘朗,是我啊,你真的認不出來嗎。那句模糊的囈語,幾乎讓他心臟停跳。
還有他為了測試她,特地做出緹娜最喜歡的菜,竟然也是她最喜歡的。
這種種畫面在潘朗腦海中一一閃過,只是朋友的話,怎么會有如此相同心思的兩個人,而且醫院那天晚上,他問她,相信不相信有靈魂重生轉世,她偏著頭,眼眸中星光閃爍,有什么不相信,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潘朗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那么老天會格外開恩,將他以為早夭的她用另一種面貌還回他身邊嗎。
他心中泛濫著一種滔天之痛,就像劈頭蓋臉的海浪,要將他狠狠地吞沒,疼到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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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這章我寫的一會很嗨皮,一會很難受,有點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感覺啊。
其實這夜才剛剛開始,但是我一直很哀怨,也不知道每天辛辛苦苦地碼字到底有沒有人看,那么少的留言紅票,收藏漲的像拉牛車,那牛還是行將嗝屁的。
其實大家如果有看,多支持點留言紅票和收藏,我也能精神振作奉獻出香艷刺激的一夜,如果總是看到那么差的成績,還是直接天亮好了。其實寫那個啥,(和諧的東西你們都知道不解釋,)真的很費心思,不如直接天亮忙工作,寫起來這個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