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這個真實存在卻從來沒有真正見識過的場景出現在眼前讓所有隊員感覺到了心驚,翻滾著雪球伴隨著轟隆隆的響聲,整個山好像都跟著顫抖一樣,張梅臉色煞白的看著遠方出現的人為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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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張梅的瞳孔快速收縮隨即瞪的大大的,黑影,無數條快如閃電般奔跑的身影在跟雪崩賽跑,雖然距離很遠,雖然因為漫天飛舞的白雪影響了視線,但一閃而過的熟悉身影卻讓張梅的心好像停止了跳動一樣,“沈建,金剛。”
伴隨著尖銳的喊聲,張梅瘋了一樣斜著沖向那發生雪崩的前方,而被張梅的喊聲驚醒的沈建同時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臉色頓時發青,“救人。”
大吼著沖出的沈建邊迅速奔跑著邊快速快速的查看地形,“王強,九十度角。”“牛頭、狗熊,九十五。”
迅速做出決定后的沈建大喊著,一條條命令簡潔到極致,相互之間的默契讓王強、牛奔等人很快把目光鎖定斜下角尖尖的只露出點點黑色山體的山頭,緊緊抿住雙唇,所有的隊員都明白此時只有抓緊一切時間把與死神賽跑的戰友兄弟拽出雪崩范圍內。
沒有停頓的完全按照沈建指定方位以最快的速度沖向那一個個并不安全的地點,而此時的張梅急的眼睛好像要鼓出來似的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目測位置,沒等站穩,手中的繩索已經扔出,大吼著,“金剛。”
顧不上懊惱顧不上去在乎點燃炸彈的暴徒是否能躲過這場人為的災難,急速奔命的金剛沒等聽到聲音就已經先看到張梅飛一樣趕來的身影,來不及多想,快速的看好張梅的落腳點,在張梅喊出時。默契中,金剛一把抓住身邊體力最差的徐寧,用力扔出,半空中的徐寧只來得及一把抓住正好落在眼前的繩索,在張梅的一聲大喝中,被直接甩到張梅身后的雪堆。
有如神助一樣,張梅在徐寧砸在雪堆之前,抖動著把繩索收回,伴隨著一聲悶響再次飛出的繩索直接出現在第二個被金剛扔出的隊員面前,雙腿穩穩的卡死在積雪中。張梅又是一聲大喝,再次扔出一個身影。
此時的張梅完全看不到救出的是誰,張梅只是知道快點再快點。而放慢速度的金剛只來得及扔出三個人,身邊的隊員早已趕超,身后的白雪卻已經好像巨浪拍打下來,眼前發生的一幕讓張梅急的雙眼好像充血一樣,快速斜著往下跑。同時帶有五爪的繩索再次抓在手中,“金剛,護住頭。”
雖然張梅說的不明不白,但金剛相信張梅,迅速的蜷縮著身體,在白雪砸在身上的瞬間。金剛感覺劇痛伴隨著腰間一緊,隨即被掩埋。
而被沖力帶著往前沖了幾步的張梅怒喝著極力想要穩住下盤,繩索隨之快速的纏在手臂上。可巨大的沖力把讓張梅的身體不斷的踉蹌著往前沖,加下劃出一道深深的印跡,就在張梅急的額頭滲出點點汗珠時,身后突然傳來的拉扯讓張梅有了一絲挪動的機會,腳下的步伐硬生生的往右側一挪。整個人卡在了早就看好的巖石后面,雙臂分開。整個人抱住巖石,因為慣力也因為張梅突然頂住巖石,手臂上的繩索把張梅的雙臂拉扯的整個外套崩開,同時因為巨大的撞擊,讓張梅的嘴角很快滲出血絲。
眼珠子好像要瞪出似的,張梅緊咬牙關死死的卡住,身后的徐寧、白亮、趙立宇同時抱住張梅的身體和四肢。
終于在繩索即將崩開時,金剛的身影被張梅硬生生拉出,雖然滿臉的鮮血,雖然看著意識有些模糊,但僅僅一眼,張梅就已經確認金剛活著,再次用力,在繩索把張梅的手臂拉扯的出現脆生時,金剛在又一次白雪拍下之前扯了出來,當終于把金剛拽出后,張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汗水一滴滴的順著鬢角滑落,之間依然顫抖的徐寧上前檢查,當發現金剛只是右小臂被震骨折和頭頂有一道口子這些小傷后,徐寧又驚又喜的使勁踹了金剛一腳,而緩過勁的金剛眨了眨有些模糊的雙眼,后怕的咧開嘴苦笑了一下。
而與此同時,依次排列著站在邊緣的隊員按照張梅救人的方式,拽出了一個個疲于奔命的身影,當所有的隊員顫抖著退到安全地點時,大口大口的喘息聲響起,膽戰心驚的掃了一眼還在轟隆作響的山壁,所有人互相攙扶著回到據點,沉默了好半響,沈建才使勁抹了把臉挪到張梅身邊,看了看張梅被包扎好的手臂,“怎么樣?”
無力的搖搖頭,過度緊張后襲來的疲憊讓張梅沒有了一絲的精神,同樣臉色發白的徐寧在沈建看過來時搖搖頭,“沒事,有點骨裂,回去好好養養。”
徹底放心的沈建隨之升起一股怒火,“你們他媽的傻了,在雪山放炸彈。”直接沖著張遠開火的沈建讓癱在地上的張遠翻了個白眼,“老子比你怕死,誰知道那幫瘋子會點燃炸彈,媽的,死也要拉老子墊背。”
狠狠的呸了一口的張遠又是后怕又是驚怒的大罵了幾句,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把怒火壓下的沈建挪到張遠身邊,踢了踢張遠,“起來,別裝死,你們怎么來了,還穿著這身。”
嫌棄的看了一眼張遠身上的白色雪地服,張遠鄙視的斜了一眼沈建,“老子要不是為了找你,能跑著鳥都不拉屎的地方,老子三年來唯一的休假都浪費到你身上了。”
張遠嫌棄的抱怨讓沈建心底一動,掃了一眼跟著張遠趕到這里的隊員,這一眼,沈建發現跟張遠進山的加上張遠一共是十六人,這十六人除了有八人是東北虎的人剩下的都不是,雖然看著有些陌生,但從其身上的氣勢,沈建看得出同樣出身特戰,微微瞇了下眼睛,沈建拽著張遠走到一旁,“老譚讓你們來的。”
雖然是詢問但卻帶著肯定,張遠撇了下嘴,點點頭,“嗯,除了東北虎八人剩下的老雷出的,這些人都是以休假的名義陸續趕來的,老雷那人你知道,看著大咧咧其實比誰都鬼,幾個人不是同批出來的,而且都是老雷親手帶出來的尖子,嘴嚴而且絕對是老雷的班底,要不是這樣,誰敢偷著出來。”
雖然這樣的解釋帶著抱怨,但沈建卻露出了笑容,略微有些得意的笑容讓張遠頓感腳丫子有些癢癢,“德行,早知道沒事老子都不來。”
張遠的故作不在意讓沈建臉上的笑意加深,使勁摟住張遠的脖子,“兄弟,謝了。”
沈建心中比誰都明白,這樣的救援是不會記錄檔案的,真要是出事或是漏了,張遠要擔很大責任,而且這十六人的隊伍還是以休假的名義離開所在部隊,這份情,沈建深深的記在心里。
啪啪的拍著沈建的手臂,“撒開撒開,老子累著哪,休息一下趕緊走,老子好幾天沒吃點熱乎飯了,回去你請客。”說完張遠轉身離開,看著張遠的有些懶洋洋的背影,沈建眼底的笑意好像要溢出似的,而沈建沒有看到,同樣背對著沈建的張遠臉上同樣有著笑容。
介于有傷員,眾人休息了一個小時后離開了雪山離開了海拔4000米處,即將走出時,張梅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這個讓自己記憶深刻的地方。
“梅子走了。”前面傳來的喊聲讓張梅收回目光,轉頭看向走在前面的徐寧,張梅答應一聲偷偷的笑了。
3月24日凌晨2點,借著夜色的掩護,以沈建為首的四十九人在換班的時候悄悄的潛回了邊防哨所,接到消息,等待已久的譚剛疾步趕到哨所大會議室,推開門,看到滿臉風霜的沈建和所有隊員時,譚剛一直糾結擔憂的心終于放下了,臉上隨之浮出的喜悅笑容讓看到譚剛想起自己曾經誤會的張梅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回縮了縮。
回來的路上,徐寧已經把所有利弊跟張梅說了一遍,當了解到上級并沒有放棄救援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后,張梅心底的那點灰心失望也隨之消失。
簡單的休整后,介于哨所內的少藥,也怕突然出現的四十九人引起注意一行人也沒有過多的停留,天亮后,跟著下山的哨兵離開了哨所,離開前,張梅找到譚剛,為自己曾經的誤會也為自己那時的不冷靜道歉,而譚剛的大笑聲讓張梅第一次了解到眼前這個直屬首長并不是印象中的那種只想要功勞不想付出責任的人,深深的敬了一個禮后,張梅跟著沈建等人離開,張梅沒有問拉姆去了那里,張梅也沒有問拉姆最終會得到什么樣的懲罰,那些離張梅太遠,張梅只要知道自己的責任是什么就夠了。
悄悄的回到已經沉寂下的拉薩,看著依然破敗的城市,張梅沒有了走時的沉重,而是心底多了希翼,張梅相信總有一天這里將真正迎來和平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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