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晟在電視臺整整呆了一天，和節目制作組的眾人仔細的商討關于節目制作的細節。應該說，他學到的東西很多，最主要的是，他大略知道了怎么樣才能把一個類似偶像秀這樣的綜藝節目制作得更好----不是單單有一個好的創意就可以解決問題的----這里面有太多的東西要學了。

首先說，當趙晟提出，整個節目的宗旨或者說，面對的觀眾和參選者都是平民或者一般來講沒有什么機會進入他們夢想的舞臺的一群人的時候，這些人，包括保羅就立刻發現了其中的問題。那就是：節目的主流風格要更平民化一些，絕對不要搞得像什么富豪競賽一般，而是一種很平淡的，很清新的，這在鄧肯?茱莉亞斯的調度下得到了充分的發揮。在他的創意下，整個的舞臺以黃綠為主色調的燈光設計，再加上一些雛菊，百合等鮮花的點綴，在趙晟看來，這幾乎已經算不上是舞臺，而是一種類似于中央公園那樣的環境，總體給人的感覺完全是舒適的，宜人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它是淡雅的。這就完全合乎了趙晟的想象。

必須承認，和保羅，齊普，莉蒂亞這樣的專業人士合作，絕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很多主意趙晟只要提出一個自己的見解，對方馬上就可以作出回應，這讓他不由得由衷的佩服對方的專業素質---他憑借的不過是一些比別人多出來的知識，而對方呢？卻完全是來自于自我的積累！

一直到下午，趙晟看了看手表，已經4點多了，他從長長的辦公桌前站了起來：“好吧，先生們，女士們。我們今天地會議就到這里吧？我還有點其他的事情----一些公家的事情等著我去做呢。再有什么問題的話，大家可以打我的電話?！?

保羅開著電瓶車把他送到了外面：“杰米，我不愿意就一件事始終不厭其煩的麻煩你，但是，我想你還是考慮一下……關于電視劇的合作問題？這件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要知道，制作一部電視劇所耗費地時間絕對比你想得要多很多，你付出的精力也會多出很多，你與其自己進行這樣的創作。不如就直接交給我們，我可以向你保證，給你開出的條件一定會是最最優厚的！”

趙晟笑了起來：“保羅，其實我這樣堅持并不是為了得到你的什么保證?！闭f著話，他從停穩的電瓶車上站到了地上：“我需要地只不過是一個機會---一個給我自己的機會。而且，我也不認為我制作一些劇集的鏡頭會比我當初拍攝《靶子》來得更加辛苦。放心吧……”

他又思考了一會兒：“這樣吧，保羅。你可以得到我的保證：只要其他地電視臺在這件事上給我開出的條件和你們是一樣的的話，我就會選擇你們作為我地合作伙伴，你看怎么樣？”

保羅知道，這已經是他所能給出的最好的回答了。只得點點頭：“那好吧，就聽你的?！?

趙晟一邊開車一邊撥通了辦公室的電話：“布拉德，我是杰米，今天有什么情況發生嗎？沒有？那好吧。我還有點別的事情，暫時不回警局了，湯姆如果有什么事情要找我的話，讓他打我的電話。拜?！?

放下電話，他還真的有點猶豫：要不要去娜塔莎那里去看看呢？還是去一次吧。雖然不再是同事了，但是她也是自己的朋友嘛！想到這里，他調轉車頭，向12大街駛去。

落日地余暉斜斜的照射在大廈的玻璃幕墻上，趙晟走下汽車，手搭涼棚向上面張望了幾眼。卻什么也看不見，等他走進大樓，里面一片清涼，似乎和外面的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反差，他按照理查曾經給自己留下的地址找到了三樓，果然，一走出電梯。就看見迎面出現的巨大地。由玻璃門阻隔地辦公區，雖然已經是下午的時間。但是辦公區中卻還是一派熱鬧地景象：所有的辦公桌前都坐著各自的主人，不時傳來聽起來很熟悉的女孩兒的申斥和命令聲：“奧迪先生，您以為通過這樣的線索尋找目標人物的方法是你新近創造出來的嗎？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個辦法不但是我已經想到了的，而且也是當初波貝克先生想到的，而且，最主要的是，這樣的方法我們早就使用過了！”

趙晟圍著全玻璃的辦公區幕墻走了一圈，推開大門走了進去，遠遠的可以看見理查正在和交登低聲交談，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他正準備走過去，旁邊走過來一個年輕人：“先生……這里不是游覽區，請您出去?！?

趙晟微微一笑：“我想找一下……啊，他過來了。”

那個人回頭一看，只見理查滿臉驚訝的大步向他們走過來：“先生，您認識理查先生？”

“是的，我們是朋友?！壁w晟含笑點頭。

正在說話間，理查已經走到了面前：“杰米，你怎么會來的？”

“怎么，不歡迎？還是因為這里是非游覽區？”

理查笑開了：“對別的人也許就不是，但是對于你這樣的，曾經對詹姆斯先生拔槍相向的家伙來說，就不是問題了。來，和我進來，我帶你去見娜塔莎。”說著，他朝那個攔住詹姆斯的年輕人擺擺手：“認識的?！边@才領頭去了。

一邊向娜塔莎的辦公室走，理查一邊給他介紹：“……最近的工作沒有任何的進展，最主要的是，我們沒有得到任何有用地情報和線索，所有和這件事有關的人似乎都憑空消失了一般。她的脾氣變得很暴躁，杰米。也許除了羅杰以外，就只有你的意見還能對她有點作用了。”

“你真的這樣認為？”趙晟好笑的看著他。

“呵呵……”理查微微一笑：“杰米，也許你能夠給我們的幫助不止這一點點呢！”

“是嗎？”趙晟突然站住了：“理查，你不會想把我留下吧？我可事先和你說明，這樣的事情你連想都不要想！”

理查推了他一把：“好吧，我知道了。走，進去吧?！?

兩個人正要推門進去，一個人從里面拉開了門。滿臉郁悶地沖了出來，抬頭和理查對視了一眼，從嘴里擠出一個詞：“納粹！”

趙晟和理查互相苦笑了一下，這才推開了門：“怎么，這么快就有了結果……”娜塔莎滿臉嚴肅的抬起頭來，突然楞住了：“…………”

“萊西！萊西！怎么不上話了？米蒂掉到水里去了！”趙晟突然大叫了一聲。（注1）

娜塔莎如夢初醒，一個健步從辦公桌后面站了起來：“杰米。真的是你？”

“是的，真的是我，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哦。我簡直不敢相信！”娜塔莎走到他面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又和他貼了下臉，兩個人這才分開。娜塔莎的手抓住他地手腕：“杰米，我聽理查回來和我說，你似乎不是很愿意到……”

“我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回來這里。我現在只不過是以朋友的身份來看望我以前的同事來的，你不會不歡迎吧？”

娜塔莎臉上地失望之色一閃而過----雖然一件聽理查和自己匯報過，但是在她的心里還是有著那么一點點的期望----也許他會回心轉意呢？但是，現在聽他的話，等于是把最后一條路也給堵死了。

當然，她表面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其實，在我看來，你的不在對我們很多人都是一個更好的消息！最起碼。我們不用擔心隨時會有更大型的演習。更別提在演習中還會發生的真實的意外了！”

趙晟苦笑起來：“好吧，我知道我有這樣的前科。但是，老朋友見面你就準備讓我站著和你聊天嗎？”

“當然不是。對不起……”娜塔莎請他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隨即端起辦公室一角的咖啡壺，像以前一樣的給他到了一杯拿鐵：“杰米，多日不見，你地口味沒有改變吧？”

“就像所有不會改變的事物一樣。沒有……啊。謝謝。”趙晟接過咖啡，抿了一口。又放到了桌子上：“娜莎，似乎……”

“是??！”雖然他的話沒有說完，娜塔莎還是聽明白了：“我們最近的工作似乎很困難。任何一方面的調查都沒有取得成效。嗯，你知道，因為這個案子的線索是洛杉磯警方通知給FBI方面，后者又通知的我們，所以，等于是我們三方面地人在聯合處理這個案子。我們和FBI方面地人配合的相當好，也得到了一些來自墨西哥方面地信息反饋，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案子確實是胡安的人策劃的，而且，也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們確實在策劃一次更又影響力的恐怖襲擊事件！但是，這方面的情況，我們還不能掌握。”

“那個……”趙晟回憶了一下：“馬克?邦尼的線索呢？”他突然想起來了，現在不是在反恐局，自己也已經不是娜塔莎的上司了，有點不好意思的一笑：“對不起，娜莎，我知道你們那里的規矩，還是談談別的話題吧?！?

娜塔莎笑瞇瞇的攏了一下滑落耳邊的短發：“當然！你當然知道，我記得這份保密條例似乎還是出于現在在坐的某個人之手吧？”

趙晟苦笑著抬起頭：“你最近過得怎么樣？紐約方面的大家都好嗎？”

“嗯，都很好……”見他確實沒有興趣繼續下去，娜塔莎也立刻轉換了話題：“你呢？我知道你和麗莎分手了，真的是太遺憾了！”

“是啊，確實很遺憾。但是，你知道嗎？我現在又有了新的女朋友了！”

“我想到了！”娜塔莎笑了：“從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大約猜到了。好吧，這個幸運兒是誰？”

趙晟掏出錢包遞到了她面前：“喏”

娜塔莎湊近了一點，卻是趙晟和一個女孩兒的合影，看著照片中的女孩兒，她只覺得在哪里見過，再仔細分辨一下，終于認出來了：“這……不是《老友記》里面的……？”

“是的，就是詹妮弗?！?

娜塔莎好笑的看著他：“杰米，接下來呢？不會是考妮小姐了吧？”

趙晟臉一紅：“我知道，這樣的事情會給你造成這樣的誤解，但是請你相信我，這真的是一個偶然?！?

“你不用向我解釋的?！蹦人瘮[擺手，正準備說點什么，辦公桌上的對講機響了起來：“娜塔莎小姐，FBI的克林特先生來了?！芭?，請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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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晟立刻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西服：“娜莎，我該回去了。嗯，很高興在洛杉磯見到你。對了，你幾時有時間？我們聚一聚？”

娜塔莎苦澀的搖搖頭：“我也想，但是，恐怕很難。”

“是啊。恐怕很難，這該死的工作！”趙晟狠狠的咒罵了一聲，聽見辦公室外面已經有腳步聲傳來，不再耽擱，和女孩兒再一次互相貼了一下臉蛋，這才開門走了出去。

注：“……萊西……”是著名的西方兒童讀物《靈犬萊西》中的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