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皇上,即便是華佗在世,也無法保證能有十足的把握!微臣目前也只有八成的把握!”林喻坦誠的說道。

耶律賢皺眉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換血的話,她們兩個人都有二成的可能會死掉?”

“雖然微臣不愿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可這的確是事實!如果換血的過程中稍微出現任何一點意外,皇后娘娘和嵐妃娘娘生還的可能幾乎是微乎其微的!拼盡微臣畢生醫術,或許還能救的其中一個。所以還請皇上早做決斷!”林喻低著頭輕聲道。

耶律賢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更加沉重起來。其實站在他的角度,他當然希望他們兩個都不要有事。可現在林喻的話卻也給他敲了一個大大的警鐘。如果真的像林喻說的那樣,二個人最終只能救一個,那他到底該救誰呢?他不知道。

“你先退下吧,這件事容朕再好好想想!”耶律賢揮了揮手便讓林喻出去了。

此時此刻,他的心真的很亂。他太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了。

而在接下來的半個月里,耶律賢無時不刻都在昭陽宮陪著嵐妃。嵐妃的身子也漸漸的好了起來。

而另一邊的燕兒,還是像從前一樣,一心一意的處理軍國大事,晚上就安心的陪著隆緒和婧琳。

其實,雖然耶律賢現在還沒有明確的說是否同意讓她為嵐妃換血,但她卻仍舊有十足的把握。畢竟,進宮這么多年了,從一開始的天真善良逆來順受,到現在的處心積慮步步為營,她已經十分的了解耶律賢的性子。她深知現在耶律賢整天待在昭陽宮。只是為了彌補自己心里的那一點點愧疚而已。他要求的,只是自己的心安。而他內心里真正愛誰,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因為上一次在汴京的和談失敗,所以趙炅很快便御駕親征北漢。趙炅面對這次軍事行動做了精心的準備和部署。他先是派官員到河北各州縣向前線督運大批糧草軍械,準備打持久戰。然后又任命潘美為北路都招討制置使,自己為前路總指揮,統帥崔彥進、李漢瓊、曹翰、米信諸將率軍由四面進逼晉陽城下。

而與以往進攻北漢在軍事部署上不同的是。趙炅吸取了因遼軍增援而被迫撤軍的教訓。派大將郭進為晉陽石嶺關都部署,率部阻擊從南京方面來援的遼隊。

在這期間,遼國救援北漢的軍隊也已經部署完畢。燕兒任命耶律沙為都統。耶律敵烈為監軍,從南京西進馳援晉陽,并且下令耶律斜診率所部協同作戰。

但由于大宋軍隊先于遼隊行動,搶占了有利地形。以逸待勞,使得遼國在這場戰爭的帷幕還沒有完全拉開的時候就已經處于了十分不利的地位。當耶律沙率先頭部隊日夜兼程刀刀白馬嶺的時候。郭進指揮的打援部隊早就已經做好了一切部署,阻澗為險,嚴陣以待。

白馬嶺是河東北部通向晉陽的交通咽喉,這個地方多山多澗。地勢十分復雜,非常利于步兵作戰。而遼國的騎兵一向是以機動作戰見長,因而其馳騁沖突的優勢受到了極大的扼制。

因為耶律沙曾多次率軍進攻中原。具有非常豐富的經驗。所以此刻他深知自己的劣勢所在:一是長途奔襲,就算是人不困乏。馬也得累了。二是戰場的地勢條件已經把騎兵快速機動的優勢化為烏有,戰斗力因此要大打折扣。所以他明白若是此刻冒然對宋軍發起攻擊,幾乎是沒有取勝的把握。對他而言,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隔澗和宋軍對峙,堅守待機,然后催促后軍加快前進步伐迅速靠攏,以形成對宋軍在軍事力量上的戰場優勢。

可是,耶律沙所顧及的不利因素,卻并沒有得到遼軍前線指揮機關中其他人的共識。

手握監軍大權的耶律敵烈和耶律斜診好大喜功,置顯而易見的劣勢于不顧,認為依靠遼軍特有的堅韌頑強的作風和大戰前的新銳之氣,大敗宋軍是不成問題的。所以極力主張即刻發起進攻,打宋軍一個措手不及。

耶律沙明白監軍雖然不是前線軍中最高的指揮官,但卻秉承皇上和皇后的旨意,對千金統帥及諸將有監督大權。而耶律敵烈和耶律斜診又都是皇帝和皇后的近臣,他們在皇上和皇后面前為誰美言幾句,或說誰幾句壞話,往往會給一個人帶來升遷的機會或者降職免官的厄運。耶律沙見無法說服耶律敵烈和耶律斜診,又不愿意冒著自毀前程的危險去得罪這兩個人,于是只好下令尚未得到休整的部隊跨越深澗對宋軍發起主動進攻。

正當遼軍的騎兵先鋒在溝壑間蹣跚前進的時候,宋軍的伏兵趁機而起,向遼軍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遼軍顯然沒有料到宋軍會有伏兵,慌亂之下完全無法列隊抵抗。加上又是在狹窄的山澗之中,有的士兵在逃跑的時候慌不擇路,滾下山崖被摔死。

而已經出了山澗的遼軍,則全部被宋軍包圍,除了被殺死的那些以外,大部分都被束手就擒,成了宋軍的俘虜。就連耶律敵烈和他的兒子耶律蛙哥,耶律沙的兒子耶律德里,部件耶律都敏,耶律唐兆等人都在這一仗中陣亡。

就在這危急時刻,耶律斜診率后軍趕到,他指揮強弩手萬箭齊發,才強制壓住了宋軍的攻勢,避免了遼軍的大潰敗。

因為郭進在白馬嶺成功的阻截了遼國對北漢的增援,并且重創了遼軍,給前線的趙炅集中優勢兵力滅亡北漢提供了十分有禮的條件。

北漢皇帝雖然已經成了甕中之鱉,整個楊府卻仍然負隅頑抗。他們寄希望于遼隊能夠卷土重來,所以拒絕了其他文武臣僚放棄抵抗開門迎降的建議。

晉陽城的城樓上,楊繼業和折賽花雖滿目愁容,卻仍目光堅毅。

“就算是戰至最后一兵一卒,我們也絕不能投降!”折賽花慷鏘有力的說道。

“對!就算是死,我們楊府的人也要死得其所!誓死不向宋軍投降!”楊繼業回應道。

而此時,身上已有不少傷痕的楊寧羽卻是滿腹心事。自從幾年前他偷偷潛入遼國皇宮和燕兒匆匆見了一面之后,他就再無半點她的音訊。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在期待著什么,難道是期待著她會出現在這里么?可這又怎么可能呢?她是堂堂遼國皇后,又如何會出現在這里?他無可奈何的笑笑,勸自己還是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