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秀姌舉棋不定,猶豫之后還是忍不住扭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澹時寒尷尬的挑起眉尾,“其實(shí)……我也想知道柳家寶藏到底是什么。”
“一群混蛋!”岳秀姌露出兩排小白牙,故意磨出咝咝的響聲,逗樂了澹時寒,也讓任管家和霍猛、英子都低頭偷笑。
“笑什么!”水汪汪的眼睛里滿是怒氣,她挺胸昂首,大步往小院走,邊走邊說:“你們想要看啊,我偏不讓你們看。哼!”
任管家笑呵呵的反駁,“大小姐不是不讓我們看,是你沒有打開寶匣的鑰匙。”
岳秀姌身子一歪,險些撞到門框上。
“小心!”語未落,言猶在耳旁,她纖細(xì)的腰已落入強(qiáng)健的臂彎里,整個人幾乎被護(hù)在男人的臂彎中。
岳秀姌眨眨眼,發(fā)現(xiàn)澹時寒額上竟然有汗珠,“你很熱嗎?”
澹時寒無奈的苦笑,捏捏粉團(tuán)的小臉,“這是嚇的。你走路都不看道嗎?怎么能撞到門框上?”
“還不是任三伯,偏要在我邁門檻的時候問鑰匙的事。”岳秀姌嗔怨的斜睇跟在后面的任管家,氣勢洶洶的質(zhì)問:“任三伯,你料定我打不開寶匣嗎?”
任三伯點(diǎn)頭,又搖頭,打趣道:“大小姐聰明著呢,就算沒有鑰匙,一把斧子也能打開寶匣。”
岳秀姌氣得翻白眼,一臉生無可奈的說:“拜托,那寶匣是紫檀木的,出了名的珍貴木材。我寧愿砸鍋賣鐵尋遍開鎖匠,也不會傷那寶匣一分一毫的。”
“大小姐愛財(cái)如命,這缺點(diǎn)與老太爺一模一樣。”任管家感嘆不已。
岳秀姌冷哼,拉著澹時寒的手,說:“走吧,先陪娘吃晚膳,等回去之后把他們趕出去,咱倆偷偷的看寶貝。”
澹時寒寵溺的抱著她往屋里走,邊走邊說:“等你找到鑰匙再看吧。”
岳秀姌摟住他的肩,嬌哼:“等我找到辦法打開寶匣,你們誰也別想看。”
“小丫頭,知道你聰明。”臨進(jìn)門前,澹時寒湊近偷個香,哈哈大笑著把小妻子抱進(jìn)屋里。
圍坐在大銅鍋旁邊的陶氏,澹家姐妹和小包子都好奇的回頭望,好奇澹時寒遇到什么開心的事情,竟然笑得這般大聲,真是奇跡呢。
陶氏放下筷子,問:“寒兒,什么事這般高興,說出來讓娘也樂呵樂呵。難道姌兒懷上了?”
“娘,我才多大就生孩子呀。”岳秀姌羞臊的跳下強(qiáng)健的臂彎,乖乖坐到陶氏身邊,又把小包子拉來身邊坐好,柔聲說:“南兒想吃什么和娘說,娘涮給你吃。”
澹南伸出小手指,小粉舌舔舔最遠(yuǎn)處的一盤肉,“娘,我想吃羊肉。”
“小孩子要多吃菜。”澹歆芝夾了一棵涮熟的野菜放到南兒碗里,又夾一筷子羊肉放到澹時寒的碗里,說:“大哥,你是咱家的頂梁柱,你要多吃點(diǎn)兒啊。”
岳秀姌眨眨眼睛,看看陶氏的碗里,全是菜;再看看澹歆芝和澹歆茹的碗里,全是菜;她自己的碗里,空的;小包子碗里,兩棵菜一片肉,而且是極小的肉片。
“任管家,再讓人去廚院殺頭羊,剝了好肉送來。”
外室里圍著火鍋吃得正香的任管家立即答應(yīng)著,只見霍猛動作更快,說:“任管家年紀(jì)大,走夜路不方便。還是我去吧。”
“也好,你去讓廚院多殺兩頭羊,剝了好肉,剩下的給府里的人熬湯暖暖身子。這初春時節(jié),也該補(bǔ)補(bǔ)才是。”
霍猛感激的拱手道:“霍猛代大家謝謝大小姐恩賞。”
“快去快回,你也別耽誤吃。”岳秀姌吩咐完,將一盤羊肉直接放入大銅鍋里,說:“賺錢就是用來花的。今晚吃飽睡好,明日要卯足勁賺更多的錢回來。懂嗎?”
澹家姐妹面面相覷,似懂非懂的點(diǎn)頭。
“大嫂,我們要如何賺錢。你之前說要賣繡好的嫁衣,我們已經(jīng)繡好三套霞披鳳裙,可又不見你張羅著賣出去,白白拖累我們?nèi)找冠s活計(jì)頭昏眼花的。”
岳秀姌訕訕,說:“不出十日,你們現(xiàn)下手里的存貨也不夠我賣的。好好的在家里繡,或者去織繡坊也行。多攢下幾套霞披鳳裙,我選出幾套上等品賣到京城去。”
“真的能賣到京城?”澹歆芝瞠目結(jié)舌。她怎么覺得岳秀姌在這里吹大牛呢?
岳秀姌笑而不語,夾起涮熟的羊肉送到陶氏和小包子的碗里。
澹時寒不由得多看兩眼,雖然不知道岳秀姌有幾分把握,只要她愿意經(jīng)商,他不介意妻子拋頭露面。
原本想著一家人溫馨的圍在銅鍋邊吃火鍋,聊聊家常。可因?yàn)樵佬銑樀某聊兊妹總€人各懷心事,吃得也不盡興。
又涮了幾筷子野菜,陶氏也覺得身子乏累,便讓孩子們各自去睡了。獨(dú)留下小孫子南兒和她作伴。
岳秀姌和澹時寒安排暗衛(wèi)留下保護(hù)祖孫二人,又安排霍猛和英子護(hù)送澹歆芝和澹歆茹,他們手牽手一路無言回去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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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澹府里別的地方,主院里從黃昏即點(diǎn)上燈,一直燃到翌日拂曉。
一來方便躲在暗處的護(hù)衛(wèi)們能分辨出潛入院里的人是敵是友,二來也是“引蛇出洞”的最好法子,也是最危險的法子。
整座澹府,亮如白晝的地方自然是澹時寒和岳秀姌的院子,就算有人來暗殺也不會尋去陶氏和二位妹妹,以及小包子的院子去。夫妻二人默契的將自己當(dāng)作誘餌,保全家人的平安。
回到主院,任管家早已等候在院子的一處值班房里,還有送完澹家姐妹后趕過來的霍猛和英子。
岳秀姌一臉生無可戀的趴在澹時寒的背上,不高興的噘著小嘴,抱怨:“你們既然知道我沒有鑰匙,還跑來做什么。回去,都回去,我困了,什么也不想做。”
澹時寒拉她坐到腿上,撫順披散開的烏黑長發(fā)。素凈的未施粉黛的她猶如一朵早春綻放的白玉蘭。
岳秀姌歪頭枕在男人的胸膛上,揉揉困倦的眼睛,呢喃:“相公,我想睡了。”
“好。”澹時寒伸手握住她用力揉眼睛的小手,“一會兒我讓人送來清目的泉水,你先睡,等泉水送來我……”
“你幫我洗臉吧。”岳秀姌柔如水,軟如絮,輕飄飄的倚在他的懷里沉沉睡去。
澹時寒愛憐的親親她的
額頭,抬頭掃一眼站在面前的三人,“你們也回去歇著吧。連任管家都沒有見過開啟寶匣的鑰匙,姌兒又如何能知道。她從岳家出來時,只抱著襁褓中的南兒,連一件衣裙都沒有帶出來。”
“看來,鑰匙也許在岳汾或王氏的手里。”任管家嘆惜,當(dāng)年他該悄悄留下,也許鳳大小姐能夠把鑰匙交給他。
澹時寒揮揮手,“你們少打?qū)毾坏闹饕猓幢愕玫搅覍毑匾膊灰欢軒偷侥銈儭!?
“主子,大小姐她是……”
“霍猛!”
英子立即捂住霍猛的嘴,偷瞄一眼熟睡的岳秀姌,“不能讓大小姐知道。”
“她睡著了。”霍猛扒開嘴上的手,指著澹時寒懷里熟睡的岳秀姌,壓低聲說問:“大小姐能聽到嗎?”
“大小姐是個人精。”英子也壓低聲音,再次偷瞄一眼,說:“我們還是走吧,主子們也累了。”
“好。”媳婦說什么就是什么,霍猛立即乖乖的跟著英子走了。
任管家凝眸盯著岳秀姌的睡顏,嘆氣,搖頭,轉(zhuǎn)身便走。
屋子里恢復(fù)寧靜,澹時寒鳳眸微垂,凝視懷里小妻子睡夢中勾起的櫻唇,那般的甜美。
“姌兒,不知道我們的未來又會是什么樣子。”澹時寒喃喃自語,眼神飄忽,思緒亦神游到遠(yuǎn)方。
岳秀姌睜開眼睛,專注的盯著男人呆滯的鳳眸。她偷聽他的心聲,卻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沒有個方向。一會自問,一會自答,一會又悵惆若失,一會又斗志昂揚(yáng)。
“相公,你想知道寶匣里的東西是什么嗎?”
輕輕一語,拉回澹時寒神游的思緒,他的視線定住在清麗的小臉上,許久才啞著嗓子問:“你有鑰匙嗎?”
“也許吧。”岳秀姌給出一個模梭兩可的答案。
從男人的懷里坐起,岳秀姌單手扶著椅背慢慢站起來,在男人狐疑的目光中走向內(nèi)室。
澹時寒起身跟著她來到床邊,就見岳秀姌躬身鉆入床底下,又哼哧哼哧的扳開一塊青石磚,從地洞里取出寶匣。
“你怎么把它埋在床底下?”
“這里安全。”
岳秀姌推著寶匣,一邊爬出來。
澹時寒將她扶起,才單手將寶匣拿起放到她懷里,“若你不放心,我有一個更好的地方。”
“沒關(guān)系。”岳秀姌不在意的揮揮手,用帕子擦掉寶匣上的泥土,擺弄著上面的銅鎖,說:“這鎖好奇怪,沒有鑰匙孔。”
澹時寒也被吸引過來,仔細(xì)觀察,的確沒有鑰匙孔。
岳秀姌笑嘻嘻的盯著他,從床邊柜的首飾盒里拿出一個七寶扳指,說:“這就是鑰匙。”
澹時寒瞇了瞇鳳眸,從她的小手里拿來扳指,“你從哪里得來的?”
岳秀姌冷笑,“王氏聯(lián)合太子演出戲,把我丟到岳府廢院的枯井里活活餓死,可她千算萬算沒有想到當(dāng)年我娘死時,奶娘帶著鑰匙跳入枯井里。而我又陰錯陽差的拿到扳指,還被周子禹給救了上來。”
澹時寒恍然大悟,仔細(xì)觀察扳指上的寶石,問:“姌兒,除了扳指,還有別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