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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混亂

第二日一早,肖玨沒有回來。

肖璟也進(jìn)了宮,白容微與禾晏留在府上。白容微有了身子,禾晏也不敢讓她操心,沒與她多說宮裡的事。等婢子扶著白容微去屋裡休息後,她便自己坐在院子裡,等著肖玨回來。

肖玨回來的時候,是晚上了。

天色全然暗了下來,院子裡已經(jīng)亮起了燈籠,禾晏正坐在桌前心不在焉的看書,見他從外面回來,帶著一身的風(fēng)露,神情有些冷凝,忙起身走近,問:“怎麼樣了?”

肖玨將飲秋放到桌上,脫下外裳,默了一下才道:“三日後國喪?!?

“這麼快?”禾晏訝然。

“不僅如此,皇上死前留下遺詔,宮中四名妃子,二十名宮女殉葬?!?

禾晏脫口而出:“不可能!”

有關(guān)皇帝去世,女子殉葬一事,前史中的確記載有爲(wèi)。但這規(guī)矩早在先皇登基前就被廢止,因當(dāng)時的和宗帝以爲(wèi),殉葬一事太過殘忍,即被廢止。這本就是被廢止的規(guī)矩,更何況文宣帝雖然政事上無甚建樹,但到底還算是仁德寬容,絕不會下此等遺詔。

“殉葬的四名妃子中,有蘭貴妃?!毙かk冷道。

禾晏頓時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這遺詔是假的?”

文宣帝寵愛蘭貴妃寵愛多年,而今文宣帝死後,沒人護(hù)得住蘭貴妃,大可用一句假的遺詔來除去這根眼中釘。

“如果遺詔都是假的……”禾晏擡頭看向肖玨,眸光微動,“你可曾見到了陛下……”

肖玨望著她,“沒有?!?

禾晏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若是沒有親眼見到陛下,便不能知道文宣帝是否真的是病逝,倘若是別的……

“問過當(dāng)時寢殿的內(nèi)侍,皇上安寢之前,曾見過四皇子。”

“這麼巧?”禾晏眉頭微皺,可若說是四皇子對皇上下手,根本找不到理由。

“國喪過後,就是登基大典?!毙かk在椅子上坐下,“太子要登基了。”

禾晏聲音沉下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在沒有改立儲君的傳位詔書出現(xiàn)之前,文宣帝宮車晏駕,太子登基,且不說太子能不能坐穩(wěn)這個位置,只怕一旦太子登基,肖家面臨的處境,也不容樂觀。

見禾晏眉頭緊鎖的模樣,肖玨反而扯了下嘴角,寬慰她道:“不必?fù)?dān)心,我明日去一趟四皇子府上?!?

“你……”

他沒有說話,只平靜的看著禾晏,一瞬間,禾晏明白過來,她低下頭,沉默不語,過了片刻,她重新擡起頭來,伸手覆上肖玨的手背,聲音堅定,“去吧。”

……

文宣帝駕崩,國喪二十七日,國喪期間朝臣禁宴請、飲酒、作樂。擇定日期,三日後入皇陵。

朝中因文宣帝那封“殉葬”的遺詔爭吵不休,其中反對最激烈的,自然是四皇子廣朔與五皇子廣吉,只因蘭貴妃與倪貴人都在殉葬一列。廣吉還小,只知道哭鬧不休,廣朔帶著御史持言反對,被廣延以“遺詔畢遵”駁回。

眼下看著,似乎是廣延奪得江山大位了,不過世上之事,暫且也說不清楚,只要一日沒有登基大典,一日就不能算塵埃落定。縱然真的登基做了皇帝,前史裡做了皇帝又被拉下來取而代之的,也不是沒有過。

朝中人人自危,一時風(fēng)聲鶴唳。

在文宣帝駕崩後,廣延作爲(wèi)太子,暫且代辦了朝中一切事宜。而他乾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先前那些被軟禁起來的烏託使者放出來。且下令準(zhǔn)允烏託國求和一事,並有意允許烏託人在大魏開立榷場。

此令一出,朝中上上下下都炸了鍋。

倘若之前他要這麼辦,羣臣中雖有反對之意,卻也不會這般強烈。而在天星臺一事後,明知道烏託人狼子野心,廣延還要堅持主和,實在是令人寒心。

御史的摺子一封一封的往太子案頭飛,全被丟進(jìn)了廢紙堆裡,廣延在這件事上似乎下定決心,誰說都不理。朔京城百姓們還不曉得其中利害,文臣們又大多主張中庸,唯有武將們,各個不忿,卻又無可奈何——早在多年前,徐敬甫就已經(jīng)縱著文宣帝重用文臣,而今武將的位置,遠(yuǎn)遠(yuǎn)不如文臣來的重要。

石晉伯府上,楚昭看著手中的長信。

片刻後,他將信攥在手中,信紙被揉皺成一團,昭示著他此刻複雜又微怒的心情。

他鮮少有這般的時候,心腹見狀,小心的問:“四公子……”

楚昭將信丟進(jìn)火盆裡,按了按額心。

雖然早就知道廣延是個沒腦子的蠢貨,但他沒想到,沒腦子便罷了,竟然可以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他明明已經(jīng)提醒過廣延,弒君之舉不可取,可廣延還是這樣做了。只怕張皇后和她的孃家也在背後出過力,否則一切不可能順利成如此模樣。

“四公子,再過三日皇上入皇陵,太子殿下很快就登基了,對四公子來說,不是一件好事嗎?”畢竟現(xiàn)在徐敬甫不在了,徐敬甫的一部分人都?xì)w了楚昭手下,從某種方面來說,楚昭也是太子的人。一朝得勢雞犬升天,只要太子做了皇帝,自家的四公子只會前程越來越好。

楚昭笑了一聲,眼中一點溫度也無,“他當(dāng)不了皇上。”

心腹擡起頭望向他:“這……”

“他太急不可待了,倘若沒有那封遺詔,或許此事還有翻身的機會,但那封殉葬的遺詔一出,只不過是讓他加快了自己的死路。”他嘴裡說著這些大逆不道的話,眼中卻並未有半點怯意,像是談?wù)摰膩K非皇家尊貴的之人。

“那封遺詔必然是假的,只是不知道是太子所爲(wèi),還是四皇子所爲(wèi)。倘若是太子所爲(wèi),那他不僅愚蠢,還自作聰明的可笑。倘若是四皇子……”楚昭微微一笑,“那麼無論如何,太子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您的意思是,在入皇陵之前……”

“蘭貴妃要殉葬,四皇子一定不會容許這件事情發(fā)生。入皇陵在登基之前,只怕還沒有登基,這位置,就保不住了?!?

縱然到現(xiàn)在,他說的話雖然字字驚心,神情卻未見多大波瀾,似乎早已預(yù)料到眼前的一切。

心腹心中不安:“四公子,倘若太子不值得追隨,如今當(dāng)如何?”

現(xiàn)在追隨四皇子,只怕也來不及了,更何況,他們的籌碼太少,根本沒有與四皇子做交易的本錢。

楚昭看向窗外。

明明已經(jīng)是春日了,天氣卻還是冷得出奇,他原先跟著徐敬甫,若無肖玨,有徐敬甫看著的廣延,未必不能坐穩(wěn)九五之尊的位置。可沒有徐敬甫的廣延,不論多久,都不是廣朔的對手。

一日縱敵,患在數(shù)世。有時候楚昭會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感謝肖玨。正因爲(wèi)有了肖玨,他纔得到了自由。

但同時,他也失去了一切。

如今跟著廣延,就真的是一條道走到黑了。但若現(xiàn)在去追隨廣朔……他至多至多,也只能茍延殘喘的活著,因徐敬甫而得到的一切,也會在轉(zhuǎn)瞬失去。

命運對他的殘忍在於,與黑暗相對的另一條路,並不是光明。兩相比較,並非拋棄一條,就能選擇另一條璀璨的大道,不過是,衡量失去的多寡罷了。

他站起身來,“我去四皇子府上一趟?!?

……

金陵的夜晚,依舊如往日一般繁華。

入雲(yún)樓裡,因著國喪,沒幾個人來。姑娘們早早的歇了琴音,只在樓裡坐著。

花遊仙也換了素服,雖如今國喪並不強求百姓著素衣,不過這個關(guān)頭,還是不要出岔子的好。

天已經(jīng)黑了,到了傍晚,原先停了的雨又重新下了起來,花遊仙抱著剛從廣福齋裡買到的最後一包紅豆酥,躲到秦淮河畔的一處茶坊房檐下躲雨。剛剛站定,就瞥見一邊的拐角處,走來一個熟悉的影子。

“楊大人?”花遊仙忍不住叫道。

男子側(cè)頭看來,檀色長衫,容貌儒雅,正是金陵巡撫楊銘之。

楊銘之瞧見花遊仙,亦是一怔,他應(yīng)當(dāng)也是從外歸來,沒有帶傘,衣裳都被淋溼了大半,稍稍躊躇一下,才走了過來,到花遊仙身邊站定,道:“遊仙姑娘?!?

花遊仙一笑,望了望外頭:“這雨一時半會兒想來也不會停,要不,就坐下來在此喝杯茶,等雨停了再走吧?!?

楊銘之稍一思忖,就點了點頭。

如今國喪期間,他有官職在身,也不能飲酒,就叫了一壺清茶,一點點心。茶坊就挨著秦淮河邊,打開窗,能看見秦淮河上的船舫燈火明滅,在這雨幕中,如黑夜中的一點暗星。

“似乎每次見楊大人時,都是一個人。”花遊仙笑道。

楊銘之雖是金陵巡撫,卻同上一個巡撫不同,出行並不喜排場,以至於他做這個金陵巡撫做了幾年,金陵城裡的百姓也並非人人都認(rèn)識他。

楊銘之低頭笑了笑,沒有說話。

花遊仙有些好奇。當(dāng)年在入雲(yún)樓見到這一干少年時,因著一同經(jīng)歷世事,她的印象也就格外深刻。雖然楊銘之不如那位肖都督容色驚豔,也不如燕小公子意氣瀟灑,更不如楊少爺左右逢源,但在一衆(zhòng)少年裡,也是清俊出挑,頗有幾分不俗之氣。而再相逢後,雖然他已經(jīng)是金陵巡撫,看著卻沉默了許多,不如當(dāng)年飛揚。

“楊大人可知,前不久肖少爺大婚?!被ㄟ[仙捧起茶來抿了一口,“奴家同採蓮讓人送去了賀禮。楊大人公務(wù)繁忙,應(yīng)當(dāng)也沒有時間去瞧。說起來,肖少爺看著冷漠不近人情,待那位禾姑娘卻極好?!?

想到此處,花遊仙也有些感慨,當(dāng)時她看出禾晏是女兒身,肖玨對禾晏諸多照顧,卻也沒想到這兩人會在這麼快喜結(jié)連理??磥砭壏质钦娴暮芷婷?,若是對的人,不必十年八年,就足以試出真心了。

楊銘之垂眸看向面前的茶盞,頓了頓,才道:“是啊?!?

心中卻不如看上去的那般平靜。

事實上,肖玨並沒有邀請他。當(dāng)然,他也並不認(rèn)爲(wèi)自己會接到肖玨的邀請。早在多年前,他同肖玨的兄弟情義,大抵就已經(jīng)煙消雲(yún)散了。

當(dāng)年……

楊銘之側(cè)頭,看向窗外的河水,河水纏綿而冰冷,載著水面的船隻,緩緩流向許多年前。

許多年前,那時候他尚且還是賢昌館的學(xué)生,不知人間險惡,也不識世間疾苦。他有真心欣賞的朋友,志同道合,慷慨仗義。他也一度認(rèn)爲(wèi)少年人的友誼,合該地久天長。

直到肖家出事。

他心急如焚,答應(yīng)幫忙,回家找到自己的父親,可沒想到,一向總是在他面前讚揚肖玨的父親,竟一口回絕了他的懇求。

那時候楊銘之極爲(wèi)不解,跪下央求,大抵是看他的態(tài)度太過堅決,楊大人最後終究拗不過,終於同他吐露了實情。

直到那個時候楊銘之才知道,原來父親,一直都是徐敬甫的人。整個楊家上上下下,都受徐敬甫的照拂。

“你若是幫了他,就是害了楊家?!备赣H站在他面前,搖頭道:“你自己選吧?!?

少年伏倒在地,滿目茫然。他不明白口口聲聲教導(dǎo)自己人該活的正氣風(fēng)骨的父親,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倘若他自小學(xué)到的家訓(xùn)都不過是紙上之言,那他這些年堅持的,究竟又是什麼?

沒有人能回答他。

他同肖玨斷義,他選擇了家人,同樣,也認(rèn)爲(wèi)自己不再有資格做肖玨的“朋友”。

後來他再科考,入仕,沒有留在朔京,故意去了金陵,他沒辦法面對楊家人,也沒辦法面對自己。只能在這裡,在當(dāng)初與賢昌館同窗一同遊歷過的故地,假裝自己還是當(dāng)初心懷天下,善惡分明的少年。

可一直到再與肖玨他們相逢,楊銘之才突然發(fā)現(xiàn),肖玨、林雙鶴、燕賀他們都沒變,變的只有自己一人。他們?nèi)耘f一同到了入雲(yún)樓,喝酒說話,卻再不似舊時心情。

舊時啊……

舊時如在平地裡緩緩隆起的一處巨大山嶽,不知不覺中,早已無法逾越,兩廂茫茫。

花遊仙似是看出了他眼中一瞬而過的哀傷,頓了頓,終是換了話頭,道:“如今陛下駕崩,太子殿下卻準(zhǔn)允烏託人在大魏開立榷場,金陵繁華,若是榷場有意在金陵……”

楊銘之回過神,搖頭道:“榷場不會設(shè)在金陵?!?

“大人……”

“我會阻止?!睏钽懼皖^一笑,“如果我還是金陵巡撫的話。”

事實上,自打徐敬甫出事後,楊家就給他傳了信來。教楊銘之去尋肖玨,看在肖玨與他舊時情誼上,請求肖玨手下留情,楊銘之並沒有理會。每一個人都應(yīng)當(dāng)爲(wèi)自己的選擇負(fù)責(zé),正如當(dāng)年他選擇了家人,楊家選擇了徐敬甫,一樣。

等後來見他沒有理會,文宣帝又駕崩,想來留在京城的家人們,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在最短的時間裡,做出了新的選擇。

可他不行。

這幾年,楊銘之留在金陵,是在還自己的債。如今已經(jīng)到了這樣的時候,他不打算再繼續(xù)違背自己的本心做事了。

開設(shè)榷場一事,對大魏百姓來說,有百害而無一利,那些烏託人狼子野心,一旦進(jìn)入金陵,誰知道會對百姓做出什麼樣的事來。這是引狼入室。朝中臣子們高高在上,自認(rèn)爲(wèi)這把火燒不到自己身上,便無動於衷。

可火一旦撩起來,哪裡管是高官還是百姓,自然一視同仁。

他很清楚,眼下朔京城裡,除了幾個膽大的御史,應(yīng)當(dāng)沒有幾個文臣敢在這個時候提出異議。楊銘之也很明白,當(dāng)他的奏章出現(xiàn)在廣延的殿頭,他這個金陵巡撫的仕途,應(yīng)該也就到頭了。

或許還會丟了性命?或許還會連累家人?但那又如何?

少時讀書,讀到“正以處心,廉以律己,忠以事君,恭以事長,信以接物,寬以待下,敬以洽事,此居官之七要也”,那時候賢昌館的少年們躍躍欲試,人人皆認(rèn)爲(wèi)自己可以做到,能爲(wèi)好官,可多年下來,又有幾人堅持?

少年們有與世間所有不公頑抗的勇氣,總認(rèn)爲(wèi)山重水複,終會柳暗花明,可待天長日久,也就漸漸束手無策,隨波逐流了。

就如他自己一樣。

少懷壯志,長而無聞,終與草木同朽。

“小少爺,”花遊仙笑著叫他。

楊銘之?dāng)E起頭來。

“倘若是金陵巡撫,就是楊大人,倘若不做金陵巡撫,就是小楊少爺?!鼻鼗春优系拿廊艘蝗缬洃浿械娘L(fēng)情萬種,端起眼前的茶盞,“在奴家看來,無論小少爺身居何位,都是當(dāng)年在入雲(yún)樓裡嫉惡如仇,仗義執(zhí)言的英雄。”

“金陵城會越來越好的,所以,小少爺千萬不要妄自菲薄。”友人的聲音柔軟,如舊時歲月,寬容的包含了他過去的掙扎與不堪,如秦淮河上的漫天大霧,霧散過後,仍是一池春水,絲竹輕歌。

他低頭,過了許久,倏而笑了,跟著舉起面前的茶盞,同身前故人的茶盞虛虛一碰。

“你說得對,”他低聲道:“都會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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