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你就不配做我父親

秦懷宇跪在地上，直接挪到了老爺子的腳邊。

“爺爺，我知道錯了，你幫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不想去監(jiān)獄過下半輩子，爺爺算我求求你好不好，我在秦家這么多年，你是看著我長大的，我雖然喜歡花天酒地了一點(diǎn)，但是不管怎么說我也為秦家盡心盡力了那么多年，我會去走私，也是一時被錢迷了心竅，爺爺，我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

老爺子也有些心軟，雖然沒有血緣，但是畢竟在自己身邊生活了二十多年，又哪是說斷就能舍得的。

老爺子還沒有說話，秦立堯就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渾厚的聲音響徹整個大廳。

“別說爺爺不答應(yīng)，就是我也不答應(yīng)。”

幾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只見秦立堯步伐穩(wěn)健的走了過來。

看著秦立堯手腳靈便，整個大廳就屬老爺子和秦思明是開心，激動的，而何星宇母子是說不出來的震驚。

“你你你……你的腿……”

何星宇手指著走近的秦立堯，直接驚訝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的腿好了，這對她而言是一件惶恐的事情。

秦立堯看向何星宇的眼神里有著一絲嘲弄，“怎么，是不是很驚訝我的腿好了？”

“你的腿什么時候好的？”

問話的是秦懷宇，他不敢相信，早上秦立堯還被他的人惡揍，他都沒有還手，這會兒就恢復(fù)正常了。

秦立堯走近秦懷宇，抬手摸了摸臉頰上淤青的地方。

“秦懷宇，想必連你也很驚訝吧。”

“堯，你的腿，你的腿，還有你的手都是什么時候好的，爺爺怎么不知道？”

老爺子的話語中帶著點(diǎn)點(diǎn)顫音，哪曾想過他最疼愛的外孫手腳有一天會康復(fù)過來，會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動自如。

秦立堯伸手扶住站起身的老爺子，任由老爺子摸著他的手。

老爺子一把抓過他的手就好像看寶貝一樣左看右看，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是真的，是真的，我沒有做夢，堯，我盼了這么多年，總算是盼到你好過來了。”

秦立堯扶著激動的老爺子坐回了沙發(fā)，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外公，你先別激動，我先把事情處理好，再和你說我手和腳的問題。”

“好好好。”老爺子一連說了三個好，“你是秦家未來的當(dāng)家人，這事情你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爺爺不發(fā)表任何意見。”

秦立堯點(diǎn)了點(diǎn)頭，視線在秦思明身上頓了頓，既而又在何星宇和秦懷宇身上掃了掃。

“你們在秦家裝模作樣了這么多年也該夠了，是時候該把我們之間的賬算一算了。”

他說完整個人坐到了沙發(fā)上，外面便走進(jìn)來幾名便衣警察。

“秦懷宇先生，我們懷疑你與一起走私案有關(guān)，且有人告發(fā)你挪用公款，麻煩你協(xié)助我們的調(diào)查，跟我們走一趟。”

“何星宇女士，我們懷疑你與二十多年前的一起謀殺案有關(guān)，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說著，就將逮捕令往兩人面前一攤。

秦懷宇見狀就想要逃跑，奈何一人敵不過兩個練家子的，很快便被制止住，雙手被反剪在身后拷了起來。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什么謀殺案，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放開我，我是被冤枉的。”何星宇掙扎著，秦思明見狀撲了過來將何星宇護(hù)在了身后。

“警察同志，我想這中間肯定是有什么誤會，我妻子怎么可能會是殺人犯呢，麻煩你們查清楚好嗎。”

看著秦思明憨厚的樣子，其中一名警察反過身子看了一眼秦立堯，“不會有錯，這是你兒子告發(fā)的，至于其中原因你自己問清楚，請不要妨礙我們工作。”

兩個警察不顧秦思明的阻攔，也不顧何星宇的反抗，直接將她的雙手拷了起來。

“帶走。”

何星宇知道今日是難逃其責(zé)，話鋒急轉(zhuǎn)，看向秦思明大喊道，“老公，救我，我真的沒有殺人吶，老公，你一定要救我和兒子啊，一定要為我們請最好的律師啊。”

看著被帶走的母子，秦思明想要追出去又覺得不妥，連忙跑過來問秦立堯。

“堯，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你媽她怎么會是殺人犯？”

看著秦思明急切的樣子，秦立堯冷笑，“我媽，她還不配讓我叫一聲媽。”

秦思明知道秦立堯歷來對這個事情都很抗拒，也不再和他糾纏，再次問道。

“我問你，怎么好好的他們就被警察帶走了，還說什么故意謀殺罪？什么攜款潛逃？挪用公款，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秦思明我問你，這么多年你哪怕關(guān)心過我一句？我也是你兒子，我癱瘓那么多年坐在輪椅上，現(xiàn)在我好了難道你就不應(yīng)該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口口聲聲都是關(guān)心那個賤女人和那個賤種。”

秦立堯的話語還沒有說完，臉就扎扎實實的挨了秦思明一巴掌。

秦思明一巴掌想要再打下去，在看到秦立堯那副要吃人的眼神后，手才慢慢收攏，臉上表情瞬間變幻莫測，不知道是因為氣得還是因為愧疚他伸手打了兒子。

“我不允許你這么說他們，他們好歹一個是你媽，一個是你弟弟。”

“我媽？我弟弟？”秦立堯重復(fù)著，看向秦思明的眼神中充滿了冷意。

“那你知不知道我媽就是被那個賤女人害死的，我親耳聽到她和一個叫倪萍的婦科醫(yī)生談話，他們說當(dāng)年我媽產(chǎn)后大出血，只要血送得及時她就不會死，倪萍吩咐何星宇去血庫調(diào)血，她為了一己之私故意拖延了時間，我媽才死的，你還真以為那個女人是真心愛你嗎？她愛的只不過是你的錢，秦思明我告訴你，你就不配做我父親，你就不配我媽那么愛你。”

秦立堯大吼出這一席話，秦思明腳下蹌踉得往后退了兩步。

耳膜轟轟作響，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復(fù)著那句‘我親耳聽到她和一個叫倪萍的婦科醫(yī)生談話，他們說當(dāng)年我媽產(chǎn)后大出血，只要血送得及時她就不會死，倪萍吩咐何星宇去血庫調(diào)血，她為了一己之私故意拖延了時間，我媽才死的’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有人跑來告訴他，在他身邊照顧了二十多年，和他同枕共眠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會是個殺人犯，還是殺死了他的妻子，那個他曾最愛的女人，殺了他面前這個孩子的親生母親。

他不僅背叛了愛自己的妻子，還讓孩子從小到大缺失母愛不說，還缺少父愛。

秦思明突然像瘋了一樣一把抓過秦立堯的衣領(lǐng)，“你騙我的對不對？你說的這些都不是真的。”

他不愿意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愿意去承認(rèn)這二十多年的生活全是鏡花水月。

秦立堯什么都沒說，只是從口袋里取出了一支錄音筆，按了開關(guān)，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大廳里響起。

“陳先生，二十多年了，要是我不出現(xiàn)，恐怕你都已經(jīng)忘了我，這些年我心里一直壓著這個秘密，良心上受了不少譴責(zé)，我本來是想張星宇能夠改過自新，知道自己錯了，重新做人也好，逝者已逝，我們挽回不了什么，于是當(dāng)年我就替她瞞下了你太太是因為送血不及時而導(dǎo)致死亡的事情。”

“可是我沒有想到十幾年后，我意外聽見她和一個人說開車撞你兒子的事情，我當(dāng)時驚覺，為什么我退休后，會一直有人來打聽我的下落，我想她就是怕我有一天受不了良心的譴責(zé)來找你說出實情，想要將我滅口。”

“果不其然有一次有人想要傷害我，好在你兒子找了人保護(hù)我，否則我現(xiàn)在也不能跟你坦白說這一番話了。”

“陳先生，當(dāng)年因為我的一己之私才讓你這些年一直活在自責(zé)內(nèi)疚中，我還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其實張星宇那個女人并沒有表面上那么干凈，當(dāng)年她和別的男人交往，有了孩子后就被那個男人給甩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的二兒子就應(yīng)該是她跟那個男人的孩子，并非你所親生，如果不信你可以做個親子鑒定，那是最有利的證據(jù)，我想她會殺害你妻子也是因為肚子里的孩子和看上了你的錢。”

如果說剛才秦立堯的話只是讓秦思明覺得晴天霹靂，那么現(xiàn)在就是他心破碎的聲音。

他不知道自己這么多年都做了些什么，但秦立堯有一句說對了，他不配做他的父親，不配得到她母親全心全意的愛。

“混賬，你都做了些什么。”老爺子聽完怒喝一聲，掄起拐棍一棍子打在了秦思明的背上，下手點(diǎn)都不手軟。

秦思明被打得一個悶哼，還來不及說什么，就見老爺子單手捂著心臟的地方，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

“爸……”

“外公……快送醫(yī)院，快……”

秦立堯大喊著，他只想著解決事情，卻一下子忘記了老爺子上了年紀(jì)，心臟受不了刺激。

急救過后，秦立堯一直陪在老爺子的床邊，秦思明就站在走廊里沒有進(jìn)去，只是透過玻璃觀看著里面秦立堯的背影發(fā)呆。

他對這個兒子唯有愧疚，然而很多話語卻再也無從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