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洛澤依舊繼續(xù)道:“她年紀(jì)不大,雖然是沈家嫡系,但是和沈家旁支並不親近,那些人和方鴻盛更熟悉,沈家不是真心的支持,在大漠這個地方,又向來都是注重實力和利益的,誰帶來的好處多,大家就認(rèn)誰,她還能如何,能坐穩(wěn)今天的位置,她付出的比你想象的還多,鑲兒……”
明鑲眼窩有些酸澀。
垂著頭,看著桌面上的一層桌布。
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少爺,沈城主派人來,說有要事相告,人就在外面等著。”
華洛澤應(yīng)了一聲,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明鑲看著她匆忙的背影,心裡想著,姐姐若是能和華洛澤在一起,有這樣的一個男人陪著,事事都爲(wèi)她考慮,這樣很好,再加上華家在大漠的勢力,姐姐應(yīng)該會過的安穩(wěn)一些吧。
但是……她看著明明滅滅的燭光,心裡沉重,姐姐對卓不凡的意圖,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想到卓不凡,她心裡有些沉重。
從她認(rèn)識卓不凡開始,她就把這個口無遮攔,行事無章法的男人當(dāng)成她姐夫?qū)Υ模闹胁皇菦]想過姐姐和卓不凡的契合度,有卓不凡的幫助姐姐肯定能輕鬆很多。
現(xiàn)在卓不凡和姐姐真的有合作了,但是卓不凡他……
心裡有些亂,有小廝送來熱水,內(nèi)室還有個大澡盆,明鑲好不容易有機會洗個澡,放下了這心思,仔仔細(xì)細(xì)洗了個痛快,爬到牀上,挨著阿鬼,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多久,身邊氣息微動,有人靠近,明鑲馬上就睜開了眼。
來人伸出胳膊攬住她,不等她坐起來,身體就被禁錮的死死的。
灼熱的氣息灑在耳畔。
“小鑲兒別動來動去。”
又是卓不凡,明鑲真是有些怨念了,這個人就像是陰魂不散,剛剛纔想起他,他就來了。
“你來做什麼?”她扭動了一下,被抱的更緊了。
“我來看看你,本公子爲(wèi)你奔波勞苦解決麻煩,你倒是睡的安穩(wěn),好沒道理,下半夜你看著我睡,這才公平!”
明鑲無語,眸子裡閃過惱怒。
卓不凡雙手將她牢牢的圈住了,雙腿也絞著她的。
兩人以完全沒有任何距離的姿勢貼合在一起。
呼吸教纏,卓不凡氣息有些不穩(wěn)了,心裡像是升起一團火,下腹處被她的扭動勾起慾念,火熱熱的,貼著她,這yu望來的又急又快,他幾乎忍不住,想要將她揉碎了。
“你……”
“噓……”卓不凡攬在她身後的大掌按著她的後腦勺,準(zhǔn)確無誤的找到她的脣,貼上,“先給我點利息,不然,我……”話未落,他已經(jīng)牢牢的吸住了她的脣舌。
“卓……”
“別總是這麼牙尖嘴利。”卓不凡無奈的放開她,稍稍沉醉了一會會,脣上又是舊傷添新傷了。
“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麼,小鑲兒?”他無比哀怨的低聲抱怨起來。
明鑲趁機低下頭,衝他咬去,卓不凡微微一動,湊上自己的嘴巴,觸碰到那方柔軟,還帶著血腥味的脣瓣,明鑲跟嚐了毒藥一般,趕緊放開了。
“別鬧,再鬧阿鬼要被你吵醒了。”卓不凡低笑道。
“別賊喊捉賊!”明鑲要被氣死了,反駁了一句,卻還是壓低了聲音,幾乎只有氣音。
“小鑲兒好不容易撒嬌,我就受著了,本公子就是賊,還是專門採你這朵花的賊,如此可好?”
三分認(rèn)真,七分戲弄。
黑暗裡,明鑲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聽他那語氣,恨不得將他的嘴巴給撕爛了。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卓不凡,戲耍我你很開心麼!我不死你不罷休麼,我就算被賣給你,也死了一次了,是不是還是不夠,不夠你殺了我吧,我求求你,這條命你拿去吧。”
她氣急低聲說完,感覺到卓不凡手臂微僵,他面朝自己,明鑲知道,他的氣息落在她臉上,他微微低下頭,抵著她的肩膀,沉默著。
兩人都未說話,明鑲也不動了,她甚至放緩了身體,不再僵直了,想說的都說完了,卓不凡會說什麼,她根本就沒有期待,從她認(rèn)識他起,他就是喜歡捉弄她,哪句真哪句假,她從來就不知道。
“本公子真是冤枉死了,小鑲兒,剛纔才和天脊山那些人大戰(zhàn)了一回,他們不會再出現(xiàn)在落英城了,這個大大的麻煩,我解決了,現(xiàn)在你還要跟我生氣麼?我怎麼會讓你死呢。”
沉默過後,他語氣輕快的如此說道。
若是明鑲能看清楚他的神情,就會看到,他一臉邀功的樣子,像是真做了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閃著笑意。
明鑲看不見,所以,她暗自翻了個白眼。
“你若是死了,這世上少了個好玩的人,多無趣。”
果然如此……就知道他會如此說。
明鑲閉上了眼睛,儘量放緩身體,就當(dāng)今夜無人打擾。
身邊只是礙事的一chuang棉被而已。
卓不凡察覺到她的動作,輕笑了兩聲:“睡吧。”
明鑲不再出聲,她以爲(wèi)自己會睡不著,哪知道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甚至睡的很沉,離開卓不凡之後,她很久都沒有睡的這麼沉了。
卓不凡攬著她,察覺她呼吸平靜均勻,臉上也輕鬆了起來,平息了心中的躁動,吻上她的眸子,面上露出一抹苦笑。
“我怎麼會讓你死呢,鑲兒,就算是再取我十年壽命,換你的神識得以保存下來,我也願意,你是明鑲,也只能是明鑲,記住了麼,意識是明鑲的,神情是明鑲的,一切都是明鑲的。”
他低喃一聲,卻不敢亂動,就怕吵醒她。
手輕點了一下她的睡穴,才放任自己將臉埋在她胸前,呼吸她的馨香,感受她活生生的心跳。
“你不會死的,因爲(wèi)我不允許,明鑲,你要是死了,你兒子也活不成,我會讓他爲(wèi)你陪葬。”他呢喃了一句,視線看向阿鬼,露出一抹柔情,若只是聽到他那句話,誰會相信這孩子是他的呢,虎毒還不食子呢,卓不凡說出來卻毫無壓力。
放開她,起身。
高大的身影毫不拖泥帶水的離去。
幾個起落,卓不凡落在距離明鑲所在的華宅不遠(yuǎn)的小巷子裡,那裡正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
他從懷中摸出化屍粉來,就著月光仔細(xì)探查了一下他們的長相,還好,天脊山這回來落英城厲害些的人都死在這了,剩下的成不了大事,不會對明鑲有威脅,他這纔將藥粉灑在屍體身上了,很快一縷白煙過去,地上只有一灘血水。
天脊山這些人還真是不知死活,居然被他們找到了鬆善的屍體,鬧到沈鉚處,他得到消息,就在他們?nèi)フ颐麒偟穆飞蠈⑺麄兘贇⒘耍瑪?shù)來數(shù)去,好像少了兩人,生怕有這兩條漏網(wǎng)之魚去騷擾明鑲,於是趕緊去看她,哪知道,好心被當(dāng)成驢肝肺。
現(xiàn)在他心情不佳,向美人邀功,反而被咬了嘴,還讓她好一通抱怨。
卓不凡踏著月色而回不提。
再來說沈鉚急著找華洛澤,提了句讓華洛澤將夜煞處理了之外,是爲(wèi)了更重要的事情。
西岐皇帝被軟禁,太子云姜監(jiān)國,此事又有了新的變故。
慕容鐟和西岐雲(yún)姜又了無法化解的矛盾,慕容錚與雲(yún)姜的關(guān)係也不是攻不可破了,出現(xiàn)裂痕。
這些變故是在如非樂坊的如非公子見了慕容錚之後。
如非說了什麼,大漠人不知道,但是慕容鐟和卓不凡都是知曉的。
慕容鐟的綠帽子,是雲(yún)姜親自帶上去的,慕容鐟的憤怒與對上官傾的情愛無關(guān),作爲(wèi)一個男人,他的憤怒是必然的。
如非一張巧嘴,將雲(yún)姜意圖將這個綠帽子戴給慕容錚這事說的有理有據(jù),雖然最後被鬼醫(yī)破壞了,但是也不能否認(rèn)雲(yún)姜打算讓慕容錚給他養(yǎng)兒子的事實。
何況雲(yún)非還是有證據(jù)的。
就是這三言兩語幾句話,讓局勢變了風(fēng)向。
大漠往西挨著西岐,雲(yún)姜這個人向來對大漠沒有好感,若是他成爲(wèi)西岐新皇,首先不會先衝南平和龍騰開頭,但是他野心勃勃,肯定是衝大漠砍下第一刀了。
五城集聚,就是就此番變故商討,要不要趁著雲(yún)姜和慕容錚有嫌隙,和慕容鐟無法調(diào)和,先滅了雲(yún)姜繼位的可能性。
大漠雖然實力和三國比較起來最弱,但是他們盤踞在此多年,家族根深蒂固,和三國中不少大家族也是有聯(lián)繫的,很多族人甚至改頭換面在三國入朝爲(wèi)官,他們的實力也不容小覷的,商討完,他們已經(jīng)訂好了計策。
雲(yún)姜是不能不打壓的,此時沈鉚才道,她母親家是西岐皇室的旁支,幼時她就在西岐長大,和西岐的二皇子云黎有過接觸,對此人小有了解。
沈鉚提議,不若和這位經(jīng)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名聲不顯的二皇子接觸。至少比之就這麼被軟禁的四皇子云青,雲(yún)黎顯得有頭腦的多。
衆(zhòng)人無異議,關(guān)鍵是,雲(yún)黎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