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姑微微一笑,神情自若的看著她,把林氏氣得渾身不能自已卻無可奈何。
要知道柳姑姑是左瑾的丫頭,在堡中享有與眾不同的地位,甚至是得到那些從來不出世的長老們認可的,要是她敢動柳姑姑,肯定會驚動了那些長老。
這也是她不敢輕易妄動的原因
這些年她一直想把個合適的機會處理了柳姑姑,可偏偏柳姑姑狡猾不已,根本不讓她抓到把柄
逼著她掌摑青fèng么?她要是不打青fèng這不是告訴大家她確實不如左瑾,甚至以前對左瑾唯命是從全是陽奉陰違么?
但要打了那打得不止是青fèng,而是那些忠誠于她的下人的心
“那依柳姑姑看怎么處理青fèng呢?”她想了想把這個難題拋給了柳姑姑,要是柳姑姑提出處置辦法,到時青fèng恨得是柳姑姑,最為關鍵的還能替柳姑姑埋下一個隱患,到時告到長老處說柳姑姑依老賣老竟然越過她這么個夫人處置了青fèng。
一個下人連夫人身邊的大丫環都能這么肆無忌憚的處理,那么有什么德行能成為左蕓萱身邊的姑姑。
只要長老不待見柳姑姑了,到時捏死柳姑姑還不跟捏死個螞蟻一樣?
柳姑姑淡淡一笑:“有夫人在哪容得奴婢置喙?夫人,奴婢引這些大夫給小小姐診脈去了,這刁奴就交給夫人發落了,相信以夫人對小小姐一片愛護之心一定會給小小姐一個滿意的答復的。”
說完對著林氏施施然行了個禮,帶著大夫們往前走去。
林氏恨得牙癢,呆在那里,盯著柳姑姑的背影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
青fèng臉色霎白,站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
這時林氏回過頭,看到青fèng那膽小的樣子,更是心里厭惡,當下想也不想對著下人喝道:“我們都是死人么?沒聽柳姑姑說么?按著以前姐姐的規矩象青fèng這樣冒失是要掌嘴的么?還不拉下去掌嘴?”
就算是懲罰青fèng,她還不忘了標榜自己所作所為都是跟著左瑾學的,也要換得一個她唯左瑾馬首是瞻的美名。
“夫人……”青fèng驚嚇地看向了林氏。
林氏瞪了她一眼,美艷的臉上露出猙獰之色:“怎么?難道你想破壞姐姐留下的規矩不成?”
“奴婢不敢。”
青fèng頓時不敢再說一句話,失魂落魄的被拉了下去。
外面傳來掌嘴的啪啪聲,每一記打在青fèng臉上,卻好似打在了林氏的臉上。
她陰鷙的眸光盯著正忙碌著的柳姑姑身上,總有一天讓柳姑姑死無葬身之地
看著一個個大夫懸絲診脈后皺緊眉頭的樣子,她憤怒的心頓時又愉悅了。
她輕快地走向了大夫們,露出擔憂之色:“大夫,我的孩子怎么樣了?”
“這……”大夫們對望了一眼,沉吟不語。
見大夫人欲言又止的樣子,林氏還有哪里不明白的?八成這左蕓萱小賤人的是傻了
哈哈哈左家堡終于成為她的了
她興奮之余不待大夫說完就沖向了蕓萱,將蕓萱緊緊地摟在懷里就號了起來:“我這苦命的孩兒啊,怎么好端端的就摔傻了呢?這可讓娘怎么活啊。”
那些大夫見林氏這么疼愛蕓萱,不禁暗道外面所傳果然是真的,這司馬夫人真是愛左小姐如命啊。
“李大夫,快請。”
這時門口傳來冰清焦急的聲音,林氏身體一僵,看向了門口,只見冰清帶著一個仙風道骨的老大夫走了進來。
一群大夫見了來人,一個個喜形于色的圍了上去寒喧起來。
“李大夫。”
“李大夫……”
“嗯。”李大夫威儀的眼掃過了眾人,點了點頭:“左小姐的傷怎么樣了?”
一個大夫連忙道:“回李大夫,雖然左小姐傷了頭部,現在看來有些……嗯……想來是因為撞著了頭產生了瘀血所致,假以時日等瘀血散盡,自然就好了。”
林氏的手一僵,什么?還能治好?這該死的大夫剛才怎么不說?現在倒說了?這不是讓她白高興了么?
不行,左蕓萱不能不傻,一定要傻而且要傻還得傻一輩子
她猛得回頭惡狠狠的瞪著那個大夫,把那大夫嚇得一個踉蹌退后數步,天啊,這左夫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剛才一片悲哀之色,轉眼這么恐怖?
見大夫嚇得神色變了,林氏這才知道自己過于心急了,掩飾的沖向了大夫,露出喜極而泣的樣子就要拉大夫的手,把大夫嚇得差點驚叫起來,魂飛魄散。
開玩笑,他要是跟左夫人拉住了手這老命就玩完了。 шшш?ttkan?co
這時林氏立刻作出恍然大悟狀收回了手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高興了,大夫,真的么?蕓兒真的不會一直傻下去么?”
大夫心神一定,忘了林氏剛才惡毒的樣子,抹了把汗道:“有可能是這樣的,具體還得等我們這些仁兄一起商議才知道確切答案。”
有可能?
林氏恨不得把這可能掐死于萌芽之中臉上卻露出希翼之色:“大夫們你們說我兒何時能恢復?”
“這……”大夫們互看了一眼,按說他們診了半天都覺得沒問題,但看左小姐的神情確實是呆傻的樣子,所以他們才一致認定是腦中有瘀血壓迫了某處才使得左小姐癡傻。
但這瘀血在別處還能用傷藥活血化瘀,但這腦中還真是不好說。
大夫想了想道:“這個還真是不好說,要是快的話,也許幾天,但弄不好的話,十年八年,哪怕一輩子不散也是它了,我們只能開些活血化瘀的藥來調理,具體還得看左小姐的恢復情況,現在李大夫來了,李大夫乃是當世神醫,夫人還是請李大夫診治過后問李大夫吧,李大夫的見解一定會超越我等的。”
林氏不甘不愿地看了眼李大夫,扯出一個虛假的笑容:“李大夫,您看又得麻煩您了,真是抱歉。”
“替左小姐看病是應該的,不勞夫人歉意。”
李大夫淡淡的回了句,徑自走向了左蕓萱,拿出一塊絲絹放在了左蕓萱的腕上后閉著眼診了起來。
林氏尷尬地站在那里,心中氣急,這老不死的李大夫仗著自己是御醫退下的,從來沒給她好臉色看過,卻把一個死了娘沒依沒靠的小賤胚子當成金貴人兒看待著,還用絲絹隔著手,啊呸,左蕓萱配么?早晚就是埋在土里成了泥的貨色,當得起么?
“李大夫怎么樣?”見李大夫收回了手,柳姑姑緊張的詢問。
李大夫想了想道:“跟剛才那些大夫所言差不多,好生養著吧,能不能恢復就看天意了。”
說話間神情莫辯,柳姑姑眼微閃了閃,輕嘆了口氣。
林氏長吁了口氣,心中冒出了惡毒的想法,既然這樣,就算不傻也把左蕓萱弄傻了
她心情頓時好了,推開了柳姑姑,竟然抱著蕓萱柔聲道:“蕓兒,不要怕,不管怎么樣,娘親會照顧你的。”
柳姑姑鄙夷的撇了撇唇,不過一個妾算哪門子娘親啊不過聽到李大夫的話她倒是沒功夫跟林氏斗心眼,只是若有所思。
突然她對那些大夫道:“大夫,你們看看有沒有辦法讓我家小小姐快點好起來?”
“這……”大夫苦笑了笑,醫者父母心,他們身為大夫怎么不想左蕓萱盡快好起來呢?只是他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大夫,李大夫則輕輕地搖了搖頭。
林氏聽了只覺心頭一跳,豎起耳朵聽到大夫們說無能為力,見李大夫也搖了搖頭,才如釋重負的呼出一口氣。
可是她怕柳姑姑再纏著這些大夫,萬一哪個大夫腦中一根弦搭上了想出什么招來,那她豈不是竹藍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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