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秦政黏黏糊糊地吃了一頓早餐之后,兩個人在早餐店前分了手。
秦政回江城,而顧惜則回家收拾了行李,準備去京城。
“你要去京城?”顧長安看女兒拉著行李箱出來,有些奇怪,“去哪里干什么?”
“談一筆投資。”顧惜將行李箱放到墻角,轉身坐到了沙發上,“爸爸,我想跟你談件事情。”
“什么事這么神秘?”顧長安不解道。
“關于宋知理的。”做成這件事還需要昌盛集團的支持,所以顧惜也沒打算瞞著顧長安。她將早上和宋知理的談判過程對顧長安講了一遍,饒是經過大風大浪的顧長安也被他們這大膽的計劃也嚇懵了。
“你們也太膽了!”顧長安咋舌道:“如果他拿著錢跑了怎么辦?”
“現在支撐著他的就是對姜家的仇恨,您覺得他會跑路?”顧惜笑道:“以宋知理的能耐,他要是想撈錢的話有的是辦法,哪里會需要我們出面。”
“這事你不能出頭。”顧長安蹙眉道:“等姜家倒臺了還好說,現在就把你暴露出去,太危險了。不如這個惡人我來做吧!”
“爸爸,我已經想好了,給宋知理投資的這筆錢從京城那邊過來,我是不會暴露的。”
“你有十足的把握嗎?”
“有的。”顧惜笑著對顧長安說道:“我找了京城鄭家的人幫忙,我想瞞下錢的來路對他們而言不是問題。”
“你還認識鄭家的人?”顧長安可不知道女兒的人脈已經廣到這個地步了,如果他知道被他拿拖鞋追著打的那個糙漢子就是秦家太子爺,不知道顧總經理的臉色會何等精彩。
“有陳小寶牽線,問題不大。”
“那好吧,宜早不宜遲,我這就批準宋知理的辭呈,你到京城去要小心,如果鄭家不答應,回來爸爸給你想辦法,這樣的人情可不是隨便欠下的。”顧長安看出女兒心意已決,并沒有過多的阻止。對他來說,在保證顧惜人身安全的前提下,女兒想做任何的嘗試他都是支持的,反正有昌盛集團給女兒當靠山,賠了他也付得起學費。
人在年輕時多些嘗試多些挫折并不是壞事,所以顧長安從來沒有限制女兒的念頭。
得到了父親的支持,顧惜帶著周彤和秦英飛赴京城。
鄭恪早就得到了顧惜要來京城的消息,按捺不下心中的雀躍,他親自開車到機場來迎接。
“惜惜!”見顧惜從通道里走出來,鄭恪笑著揮了揮手。
“二哥!”顧惜笑著走過來,看著鄭恪笑瞇瞇的模樣,調侃道:“幾天沒見,更顯年輕了。”
“貧嘴!”鄭恪故作不悅地擰了她的小臉一把,愛惜道:“累了吧?我先帶你去休息。”
“不累,我這次來可是要和二哥談業務的。”這件事在電話中就能搞定,顧惜只是借路盛世集團的投資公司把錢投下去而已,鄭恪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她。但是交情歸交情,該講的規矩也要講,所以顧惜直飛京城,把這件事當成了一件公務來處理。
“業務的事不著急,我隨時都有時間。”鄭恪迎著她上了車,笑道:“如果不累的話,你先陪我去吃飯。”
“既然鄭二少開口,那我就勉為其難同意了吧!”顧惜故作矜持地說道。
“頑皮!”鄭恪輕輕地彈了她腦門一記,笑著開車上路。
車子徑直開到盛唐酒店,見是鄭恪的車子,門童馬上小跑過來。
“鄭總!”他去拉后車門,卻發現里面沒人,怔了一下,卻發現鄭恪從駕駛位上走了下來。鄭恪將鑰匙丟給他,又快走兩步來到副駕駛門前,他深吸了口氣,頓了一下,才輕輕地拉開了門。
門一拉開,顧惜微笑的模樣映入眼簾,鄭恪伸手把她請下來,門童趁著這個機會偷偷看了顧惜一眼,又急忙低下頭去。
此時,周彤和秦英也從另一輛車上下來,候在一邊。
“我們走吧。”鄭恪微笑道。
“謝謝鄭二哥。”
“你還跟我客氣,”鄭恪壓低嗓音,調笑道:“再這么說我可傷心了。”
“那好吧,我在京城的這兩天就麻煩鄭二哥招待了,吃喝玩樂一條龍,如果讓我不滿意,我以后可再也不來了。”
“好,我知道了。”鄭恪一邊溫聲哄著,一邊帶著人往里走。
“鄭總!”走進古色古香的大廳,大堂經理已經快步走了過來,剛剛門童才給了他消息說是鄭總來了,可把經理嚇了一跳,鄭總輕易不會涉足底下的產業,今天是吹了什么風,竟然把大老板給吹了過來。
“老趙,這是顧小姐。”鄭恪停住腳步,鄭重地對大堂經理說道:“顧小姐要在盛唐休息兩天,務必做好招待工作。”
“是。”見大老板神色間對這位小美女極為看重,趙經理自然不敢馬虎,亦步亦趨地說道:“不知道顧小姐對入住條件有什么要求沒有?”
“麻煩趙經理了。”顧惜微微頷首,道:“我這個人比較隨意,選一間商務房就可以了。”
這要求果然簡單,趙經理急忙將眼神轉向大老板。
“去把唐韻收拾出來。”鄭恪淡聲道。
趙經理吃了一驚,那可是大老板特意保留的特色房間,只有極少數幾個貴客能夠入住,沒想到這位顧小姐在大老板的眼里地位這么高,特殊的保留房間也要無條件對她開放。
辦理了入住手續,鄭恪陪著顧惜上了樓,趁著顧惜梳洗的功夫,鄭恪又親自安排了一桌菜肴著人送進房間。
隨著唐韻大門的關閉,關于未來老板娘的傳言也開始在盛唐內部流傳,雖然員工們見到大老板的機會不多,但是大老板是何許人?能在盛唐工作本身就讓他們很驕傲了,可是這個酒店也只是大老板的眾多產業之一,根本就上不得臺盤。
“惜惜,今天天熱,我特意安排了一些清淡的菜肴,你看合不合口味?”唐韻是多功能套房,有會客室、餐廳、客臥、主臥等等,既能滿足顧惜的會客需求,又能保有她的*,就連周彤和秦英也有專門的保鏢房。
顧惜梳洗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出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等待的鄭恪,笑道:“讓二哥久等了。”
“又客氣了。”鄭恪放下手中的報紙,眼神無奈。
“這不是客氣,這是禮貌。”顧惜走到桌邊,用手指拈起了一塊茭白,“哇,好吃!”
看吧,用手指拈菜吃,哪里有什么客氣可言?鄭恪拿她沒辦法,陪著她坐在桌前,道:“擦擦手,吃飯要用筷子。”
顧惜笑瞇瞇地了點了點頭,拿過濕巾擦了擦手。“二哥快坐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因為是在自己的房間,秦英和周彤又避了出去,所以顧惜越發的自在,笑著招呼鄭恪道:“你不吃,我可就開動了。”
“怎么還像個孩子?”鄭恪拿起一片小餅,夾了鴨肉蘸了醬,又墊上蔥絲卷起來,笑著遞給顧惜,“吃吧!”
顧惜眉眼彎彎地接了過來,大大地咬了一口,隨即幸福地翹起了大拇指:“二哥卷的就是好吃!”
“馬屁精!”鄭恪被她逗得越發開心,自從上次顧惜剖白心意后丫頭對他就有些疏遠,可是鄭恪仍然不想放棄,哪怕顧惜裝瘋賣傻他都能溫柔以對,秦政那個糙漢子有哪里好?時間一長,小惜自然會看到自己的好。
更何況,不都說初戀易折嗎?秦政那廝不過是占了先機而已,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二哥,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顧惜吃了七分飽后,放下了筷子,一邊喝茶,一邊對鄭恪說道。
都不是外人,鄭恪也沒有那么多餐桌禮儀要講,而是一邊吃東西一邊道:“你說。”
“我想通過你旗下的投資公司給宋知理投一筆錢。”顧惜道:“宋知理就是我父親派給我的助理,他是江城江東實業姜家的私生子,因為要報復姜家他選擇了和我合作。”顧惜細細地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又將宋知理和姜鶴年的恩怨大致地說了說。
“他的計劃很大膽,而且整個計劃要完成,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鄭恪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能同意他這個計劃,你知不知道你要冒多大的風險?真到了關鍵時刻,可不是三五千萬的投資能解決的。”
“我想賭一把。”顧惜正色道:“我仔細思量過這個計劃是可行的,畢竟宋知理是計劃執行人,我們只需要規避風險。”
“下定決心了?”鄭恪挑眉道。
“對。”顧惜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如果不重視,我不會親自來京城。”
“那好吧,我會為你保駕護航的。”鄭恪笑道:“既然下了決心,就放手去做。”
“沒有那么嚴重吧?”顧惜不解道:“只是我和宋知理的私下協議,除了要對付姜家之外,不會別的人插手了吧?”
“你啊,還是太嫩了。”鄭恪走到她身邊,點了點她的額頭,“你以為宋知理只找了你一個人?”
“他還找別人了?”顧惜一下子就怒了,“他騙我?!”
“別反應那么大,我這也是推測。”鄭恪笑道:“你給他三五千萬作為啟動資金是夠了,可是你忘了他還需要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更何況,現在的海心,除了宋知理之外,還有誰最恨姜鶴年?”
“你是說……”顧惜眉頭微蹙,思維中的盲點瞬間被鄭恪點亮了。“土地?趙大福?”
“這只是我的推測。”
顧惜垮下肩膀:“你的推測有九分可能,我先前還在想只給他錢的話根本就不夠買地的,為什么他沒覺得少,原來根源在這里。可是他怎么找上趙大福?畢竟他剛和林眾聯手坑了趙大福一把。”
“趙大福現在最想干什么?”鄭恪循循善誘道。
“奪回股份,東山再起。”
“他要怎么奪回來?”
“自然是從姜鶴年手里買……”顧惜一頓,“他現在沒有足夠的資金贖回,只能靠別的辦法!”
“綠洲在海心經營多年,就算現在傷了元氣,給宋知理兩塊起家的土地也不是做不到,如果他跟你一樣也是在做風險投資呢?趙大福出地,你出錢,宋知理起家的根本已經有了,剩下的就是他和姜鶴年之間的戰爭。”鄭恪分析道:“趙大福對姜鶴年的敵意不用掩飾,但是你不同,如果可能的話,盡量不要暴露自己。”
“你是怕我惹上麻煩嗎?”顧惜撇嘴道:“他之前對付我們家的時候可沒有掩飾,我這也是在復仇呢!”
“宋知理的計劃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等事情結束再暴露也不遲,”鄭恪給顧惜添了杯清茶,解釋道:“姜家急著找出路,是因為他們和蒼城葉家和西北賀家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現在秦家已經出手斷了葉家的后路,姜家自然也受到了牽連。這樣的人家,誰知道他們狗急跳墻了能干出什么事來?”
“還有這種內情?”顧惜有些驚到了。
“別怕,一個小小的姜家還翻不起風浪來。”鄭恪笑道:“我自然會把投資的事給你辦妥當。”
“我會付傭金的,我不想欠你人情。”顧惜耍賴道。
“可是我不想要傭金怎么辦?”鄭恪調笑道。
顧惜遺憾地表示:“那我只能換一家投資公司了。”
“你啊,總跟我算那么清。”鄭恪無奈道:“下午帶你去辦手續,傭金按照市價收取,不過有一點,辦完了事情你要陪我去參加一個宴會。”
“什么宴會?”顧惜看著鄭恪笑瞇瞇的眼睛,突然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看著顧惜防備的眼神,鄭恪笑得更加優雅得體,只見他小心地隱藏起嘴角那一抹狐貍般的算計,云淡風輕道:“放心吧,就是普通的商業宴會。”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住啊,說好的上午更結果沒更,這一更先欠著,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