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什么?溫俊?溫俊病危?”
周皓川點了點頭。
沈慈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組織好語言,問道,“他病危?他得了什么???怎么會病危?還有,他病?!衷趺磿碚夷悖俊?
周皓川嘆了一口氣,說道,“他得了胃癌。他在一年前跟我說了好幾次,說要把財產留給小淳,我,我當他開玩笑的,但是前兩天突然有律師來找我……說溫俊現在已經無法主持溫氏公司的營運,而小淳還未滿十八歲,所以要讓我這個監護人來照管溫氏?!?
沈慈目瞪口呆。
等她反應過來之后,立刻堅決反對,“那怎么行!他的財產愛留給誰就留給誰……就是不能留給小淳!要是不熟悉我們的人知道了,會怎么想呢!”
的確,溫俊是她的前夫,而前夫竟然要將數千萬的財產盡數留給她的兒子,不明就里的人心里會怎么想呢!
可周皓川卻看了腕表,說道,“你還是趕緊去換身衣服,咱們現在就去醫院看看溫俊?!?
沈慈想了想,覺得這事兒確實應該跟溫俊講清楚,于是就依言換了一身出門的衣服,和周皓川一起出了門。
可當她看到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渾身都插滿了管子的溫俊時,卻大吃一驚!
其實,沈慈已經記不清上一次看到溫俊是在什么時候了……
這幾年她的日子過得舒服又愜意,也并沒有太多跟溫俊碰面的機會,所以在她心里,溫俊還是幾年前那副風度翩翩,中年儒雅的樣子。
可眼下,躺在病床上的溫俊不但滿頭白發,而且看上去衰老又病弱。
沈慈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他!
溫俊則面帶微笑地看著她,似乎滿心歡喜,“阿慈,阿慈……你來了?”
沈慈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說道,“溫?。繙乜??你,你這是怎么了?”
“我也沒什么事兒,”溫俊笑著說道,“就是胃有點兒不舒服,住幾天醫院而已……阿慈,你走近些,讓我好好看看你。”
也不知怎么的,沈慈鼻子一酸,兩行眼淚就流了出來。
她抹了抹眼角,然后牽著周皓川的手走到了溫俊的病床邊。
溫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其實他不像她所以為的那樣……已經與他多年不見了。
事實上,在身體允許的情況下,他常常獨自一人,悄悄地去別墅附近看看她。
他看到她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么就是忙著買菜做飯,要么就是忙著伺弄花草;每天清晨送周皓川出門上班,每天傍晚和周皓川出門散步;偶爾去周茵家串串門子……
她現在的生活富足而悠閑。
而自從他的病情惡化后,溫俊已經有小半年不曾見過沈慈。
此刻見了她,他就再也挪不動眼珠了。
或許是老天對她的彌補,所以歲月格外優待她……她今年也已經四十五歲了吧?但看著就像三十出頭的成熟女人似的,優雅而端莊,親切又美麗。
溫俊苦笑了起來。
自他與阿慈錯過到現在,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到如今,他已經不再癡心妄想。
但是關注她卻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或者說,只要看到她過得幸福,他……也就覺得,他的人生足夠圓滿了。
可眼前的這一幕,卻令沈慈感到十分震驚!
她好久好久都緩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