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便要成婚,宮裡已經(jīng)熱鬧起來。餘聲和未涼幾個丫頭也是準(zhǔn)備鳳冠霞帔等一系列成婚準(zhǔn)備的東西。歐陽鉛華不想關(guān)心那些,只是懶懶的躺在榻上,悠閒的吃著東西。
只聽未涼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奥犝f那個東門側(cè)妃的病還未好,太子殿下沒日沒夜的照顧,這明日便要和公主成親了也不收斂一點,真是氣死我了。”
青藍(lán)也是怒道:“那日見那個東門聽蘭,分明就是個狐媚子,不知禮數(shù),楚楚可憐的樣子,專門勾引男人。”
青橙淡淡道:“殿下窩在屋裡一天,跟沒事人似的,奴婢實在是擔(dān)心,殿下會不會是氣壞了。”青橙說完,幾個人皆是嘆氣的樣子。
她們雖以爲(wèi)歐陽鉛華聽不到,但是歐陽鉛華內(nèi)功深厚,卻是一字不漏的聽了去。隨即搖頭嘆息,恐怕只有餘聲懂得她的心了。
歐陽鉛華巴不得東門聽蘭能夠大鬧一場,讓東方千禇不得已退婚,然而歐陽鉛華明白,即使東方千禇再愛那個女人,依然是天下爲(wèi)重。所以,這種好事自然輪不到她頭上。東門聽蘭只能小小折騰幾下,翻不起大浪。想到這,歐陽鉛華不由得嘆息,一個女人眼看自己深愛的男人要娶別的女人,竟然氣病了,也是可憐。
暮色漸沉,歐陽鉛華隱約聽到有宮女說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回來了的消息,手中的錦帕被她揉的全是褶皺。
他回來了嗎?她好想見他一面,這些日子,他還好嗎?
一個人發(fā)呆到傍晚,直到餘聲提醒她用膳,她才稍稍回神,見四下無人,低聲對餘聲道:“聽說東方千樺回來了?可有進宮?”
餘聲暗自嘆了口氣,道:“公主還是放不下,是的,二殿下進宮便去了鳳蓮宮見皇后娘娘了。深宮守衛(wèi)森嚴(yán),公主今日怕是見不到了。公主要好生休息啊,明日纔有精神。”
歐陽鉛華苦笑一聲:“嫁給自己不愛的男人,需要什麼精神。”
餘聲看著歐陽鉛華有些消極,急忙勸慰道:“公主,這話不對,明日怎麼也得養(yǎng)足精神,要不然如何實施計劃,萬一有差錯可如何是好。”
歐陽鉛華這才嘆息一聲,道:“罷了,我先休息了,你退下吧。”
餘聲點頭稱是,退了下去。
歐陽鉛華閉眼好久始終是睡不著,睜眼看見月光滲進窗紗,那孤獨淒冷的月好符合她此時的心境。碧華宮的房間比她從前在朝陽宮的還要大,然而越大越是空洞淒涼。歐陽鉛華逼著自己不去想那些,閉眼強逼著自己睡覺。
不知道過去多久,歐陽鉛華始終還是閉眼未眠狀態(tài)。輕微嘆口氣,卻意外了聽到了有輕微腳步聲,忙睜開眼,卻望進了那熟悉的眸。歐陽鉛華失聲喚道:“千樺······”
東方千樺忙堵住她的嘴悄聲道:“外面有影衛(wèi)。”
歐陽鉛華滿是霧氣的眼驚喜的笑了,撲到他的懷裡,狠狠的抱著。東方千樺也是緊緊的把歐陽鉛華摟在懷裡,即使短短幾日,對兩人來說,卻是那般遙遠(yuǎn)。
東方千樺動情道:“華兒,你在等我嗎?”
歐陽鉛華沒有回答,那低聲的抽泣聲似已經(jīng)代表了一切。良久,歐陽鉛華才輕聲道:“千樺,明日我便要成婚了。”
東方千樺微怔,隨即聲音有著隱忍,強撐道:“我知道。”
歐陽鉛華費力的出聲,一張臉?biāo)坪蹩蕹闪藴I人:“千樺,我不會讓他碰我。”
東方千樺驚訝的望著她,歐陽鉛華擦了擦眼淚解釋道:“師兄提前給我準(zhǔn)備了迷情散和幻情香,明日我定會成功。”
東方千樺霧氣漸起,輕聲道:“華兒,謝謝你。還有謝謝獨孤楚夜,雖然我一直不待見他。”說道獨孤楚夜,東方千樺竟破涕爲(wèi)笑。
窗外月光灑進來,如今在歐陽鉛華的眼裡,那月光竟變得柔和。兩個人相擁牀前,東方千樺緩緩道:“我已派人四處找尋忘憂的下落,可是卻一無所獲。如今生死還是個未知數(shù)。”
歐陽鉛華想起引渡人的話,他實在沒必要騙她,嘆息一聲堅定的說道:“忘憂一定還活著。”
東方千樺倒沒有歐陽鉛華那般肯定,似是安慰道:“是啊,我們的忘憂一定還活著。”隨即東方千樺像是想起什麼般,對著歐陽鉛華道:“你可是還記得忘憂身上還有何記號,或者細(xì)細(xì)描述他的長相。或者還有什麼?”
歐陽鉛華仔細(xì)的回想,望進了東方千樺的眸子,輕輕道:“忘憂的眼睛跟你很像,生他紅霞漫天,那孩子自帶祥瑞的,我相信他會平安的。”
東方千樺似乎有些失望,暗暗道:“難道只有這些了嗎?”
歐陽鉛華也是嘆了口氣,當(dāng)時和忘憂分別的匆忙,她只留下了忘憂的生辰八字,和用血寫上的忘憂的名字,其餘便什麼都沒有了。
良久,歐陽鉛華堅定的說道:“若是此生能看見忘憂,只怕是一眼,我便能確定那就是我的孩子。”
東方千樺嘆息一聲,此刻氣氛壓抑,歐陽鉛華滿是陷入回憶,東方千樺的心情也不好受,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他此刻不知有多麼的自責(zé)。
東方千樺像是想起了什麼般,從懷裡拿出一顆夜明珠,這正是奪心玄羽夜明珠。
歐陽鉛華滿眼驚訝的問道:“這奪心玄羽夜明珠你是如何得到的?”
東方千樺緩緩道:“後來我又去了風(fēng)波閣,得到了它,知道你想要,今日我拿來,現(xiàn)在想來,你那麼不要命怕是爲(wèi)了忘憂吧。”
歐陽鉛華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有些顫抖的撫過那夜明珠,隨即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我們真的可以探知到這珠子的下落嗎?”
東方千樺笑了笑,勸慰道:“都說這東西很靈,我們試一下又何妨?”
歐陽鉛華小心翼翼的默唸那爛熟於心的數(shù)字,只見這奪心玄羽夜明珠緩緩的出現(xiàn)了字體,然而讓兩個人失望的是,上面顯示“位置不明。”
歐陽鉛華喪氣般的癱坐在那裡,苦笑道:“我就知道沒有那麼容易。”東方千樺也是苦著一張臉,卻始終沒有把猜測的心思宣之於口,東方千樺失望的想著,會不會忘憂其實已經(jīng)不在了?可是他不敢這麼說,他不能打破歐陽鉛華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