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巴車開出了海關后,瘋子扭開了車載收音機,他塞進了一個帶子,然后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如同雷鳴炮轟一般,在車里邊肆虐了起來。
楊然揉了揉耳朵,小心地躲好,只是偷偷探出手持的小型錄像機的攝像頭部位,還是很難被發現地貼著座椅和地面的縫隙,一邊拍著,一邊觀察。
瘋子一邊開車,一邊隨著重金屬音樂搖頭晃腦,車開得搖搖擺擺的,楊然心都提了起來。
“臥槽,忘記了,這個家伙還是毒駕!”楊然心中暗罵。
剛才瘋子檢測“貨物”的場景,他還歷歷在目!想起前世那些因為毒駕而出事的車禍錄像,楊然腸子都悔青了!
要不要上去將他敲暈然后自己接管這輛中巴車?
楊然剛剛起了這個念頭,馬上就熄滅了,因為,他看到瘋子從中巴車的駕駛座下面,掏出了一把大左輪手槍!
“喲,喲!”瘋子好像嗨翻了,他一邊揮舞著手槍,一邊扭動著屁股,仿佛在策馬揚鞭。
楊然心驚膽戰的,他的身體也不住地隨著車輛搖擺......
太危險了,中巴車在道路上走起了S型軌跡,要不是這條路實在太荒僻,半天沒有一輛車經過,楊然估計自己已經兇多吉少了!
當然,他也在暗自擔憂,害怕這個瘋子腦袋混亂,控制不住,車一頭撞上路邊的樹木,自己也得陪葬。
“你大爺的!”楊然心中暗罵,“要不是你有槍,現在就收了你這妖孽!”
武功再好,一槍撂倒。楊然還沒有傻到跟槍過不去,他只有祈禱這輛車沒有出現意外。
還好,意外沒有發生。
中巴車半個小時后便開進了市區。而瘋子也似乎清醒了一些,他關掉了金屬音樂,也將左輪手槍給塞進一個腰包里。
沒多久,楊然便聽到了警笛的嗚鳴聲。
“這么晚才來,等死勞資了!”瘋子屁股在座椅上蹦了蹦,他一扭方向盤,車子拖著長長的剎車線,靠邊停了下來。
因為楊然在位置靠近路邊,所以等瘋子下車,楊然趕緊在地上爬了兩步,來到另一邊的座位,依然是蹲著,偷偷探出錄像機,一邊拍,一邊看。
聲音這一回是沒辦法聽到了,楊然的收音器塞進包里,來不及拿出來。
他只能隱約聽到一點點說話的聲音,也很模糊。
只見,一輛警車停靠在中巴車后頭,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施施然地從副駕駛座上下來。
楊然雖然頭一回看見這個人的臉,不過,他還是認出來了,這就是曾經騎著摩托車追蹤他的那個喬達亮!
喬達亮下車后,摘下墨鏡,哈哈大笑著,跟瘋子來了一個大擁抱。
他們停車的地方,還是在明州市市區的外沿,大馬路上雖然有車的來往,不過還算是比較安靜、荒無人煙。以至于,他們做出這樣親密的動作,也不怕被人發現!
楊然看到,喬達亮跟瘋子在說著一些什么,然后瘋子回頭指了指車身暗門部位。
然后瘋子打開了暗門,讓喬達亮往里面看去。
估計是在做交接了!
楊然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沒有選擇趁機下車,而是繼續偷拍著。
交接完后,喬達亮回頭吹了一個口哨,沖著警車駕駛位,指了指瘋子,似乎是要他的同伴將瘋子送走。喬達亮和瘋子再一次抱拳撞胸,做個短暫的告別。
瘋子坐上了警車離開,而喬達亮則是帶好自己的交通警察警帽,上了中巴車。
楊然將腦袋縮了回來,老實躲好,只留下錄像機繼續拍喬達亮駕駛中巴車的去向。
甘弘輝的計劃很完美,喬達亮開車順利地回到車管所,他跟看門的打個招呼,一路上還是招呼不斷。
“亮哥,又抓到大魚了?”
“亮哥,晚上去不去唱歌?吼兩嗓子?”
“沒問題!訂好房啊!”
看來喬達亮還挺有人緣的,楊然也都暗暗拍了下來,不過,他這回可是小心了許多,畢竟人多眼雜。
喬達亮將中巴車丟在了扣車場,然后便離開了。
楊然等了一會兒,也偷偷打開車窗跳出來。他沒有從前門大搖大擺地出去,畢竟現在的裝扮有些顯眼。
他偷偷進入了行政大樓,然后從二樓廁所的窗戶上跳了出去。
楊然不是要離開,他從交管局出來,只是找了一個電話亭,打電話給了家里,告訴爺爺自己有個小聚會,要晚點回家的消息。
他已經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沿原路回到車里,楊然趴在后面的座椅上,瞇了一會兒,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終于聽到了動靜。
抬起頭,楊然看到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他按了一下發光鍵,手腕上的電子手表顯示著已經是近八點鐘了。在夏天,這個時候天都黑了,更何況現在是冬天!
楊然悄無聲息地將錄像機打開,還在書包里關掉了錄像機的顯示屏燈光。
他探出去拍攝,還好,來者帶著手電筒,盡管扣車場漆黑一片,楊然依然能夠拍得到他的行動。
來者的身形,楊然也認出來了,正是說了去唱歌的喬達亮!
楊然看到,他拉著一個小型的拖車,然后打開車身上的暗門,開始伸手進去將那些手提箱給提出來。
喬達亮將手提箱碼好,然后用尼龍繩給捆好。然后,他拉著拖車,慢慢地往另一邊的停車場走去,為了不發出很大的聲音,喬達亮的速度跟烏龜有得一拼了!
楊然等喬達亮走遠,他也打開車窗跳了下來。他藏在幾輛車中間,然后探出錄像機繼續拍著。
讓楊然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喬達亮打開了他們交管局的一輛公務車,他將座椅的套皮拉開,里面竟然是中空的!每一個座椅剛好可以塞進去兩個手提箱!
喬達亮忙活了一陣,才將手提箱塞完。他倒是拍拍手離開了,卻留下了一輛藏滿了獨品的轎車。恐怕,等那些領導坐上去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他們靠背就藏著足以要了他們老命的獨品吧?
楊然在震驚中,結束了這次行動。
是的,結束了,他并沒有個人英雄主義地去銷毀了這批他觸手可得的獨品,而是悄悄的他走了,正如他悄悄的來,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不是他不想動手,而是時機還不對,這些證據可以將甘弘輝打落萬丈深淵,可是,對黃家可是沒有一點約束力!
還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