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絲曲折歪斜的煙霧,順著風向朝著天空飄去。
這一道煙霧里,夾雜著提神醒腦的薄荷味,清涼刺鼻的味道總是能在一段時間里,驅散一個人渾身的疲憊勁兒。
蘇愚點起了一根煙。
站在他對面的事唐重,唐霜的哥哥,這兄妹倆的出現明明是十分突兀的,但卻讓人有一種在看喜劇表演的感覺,喜劇同于藝術,是來自于生活且高于生活的藝術,藝術的誕生,往往就在一瞬間,那一秒鐘產生的沖擊力,可是根據路人爺爺奶奶們的眼神…唐重和唐霜估計每天都在給他人制造藝術氛圍喜劇。
唐重的神情整個就是一副便秘半個月的樣子,最終艱難的說,“兄弟,希望你可以帶我妹妹玩一天?!?
看著蘇愚尷尬的神情,唐重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將自己換位思考,代入他的角色里,自己好好的出來吃個早飯能碰上倆活寶,呸呸呸不對,是唐霜那活寶,碰上這種事情恐怕是個心智健全的人都笑不出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泰坦尼克號上吃香的喝辣的,卻沒有料到,這艘世界上最棒的船突然沉了,在海浪和水壓的巨大壓迫力之下,再見硬的鋼鐵也被撕碎,最后留下的只有一塊木板。
蘇愚是趴在木板上求生的萊昂納多啊!
唐重似乎在蘇愚烏黑的瞳孔里看見了自己,這個男孩兒的眼神很干凈,但卻惡得很純粹,他的眼神當中有一股無法掩蓋的惡,雖然只占了很少的一部分,但卻無比純粹,陰冷的讓人毛孔發寒。
但唐重卻是滿意的點點頭,能夠讓他感到害怕的只有兩種人,第一種就是道貌岸然的猥瑣小人,表面上一副名門正派浩然正氣的模樣,但背地里干的全是些偷雞摸狗,殺人放火的勾當,第二種則是讓他看不穿的人,但這些人并不會去針對他的妹妹。
蘇愚的惡不是大惡,雖然純粹但卻可以化解。
唐重料定蘇愚絕對是有過悲傷痛苦經歷的人,面對這種痛苦有人會選擇自我墮落,更激進的人則會選擇所謂的黑化。
這種話,不過是對于自我墮落的安慰罷了。
唐重大概意識到自己這樣隨意的給別人安插照顧唐霜的任務…這么麻煩的事情肯定要支付報酬啊,唐重抽出自己的皮夾子,拿出里面的幾十張RMB,一把一把的遞給了蘇愚,眼神里卻是有著幾分肉疼,這給出去的可都是親兒子。
他收斂了肉疼的感覺,說“兄弟,只要你看陪我妹妹玩兒一天,我可以支付你一萬元的酬勞,這幾千就先當作定金了,可以嗎?”唐重有些苦苦哀求,不過,隨后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這個問題完全是給了蘇愚拒絕的機會,這怎么行,自己的賊船都露出來了,怎么說也得把他拉上船,“拿著吧,不用客氣?!碧浦刂苯永_蘇愚的手,把一疊票子塞了進去。
氣氛…在這個瞬間陡然變得有些尷尬。
兩個長相清秀的大男人,一個是身著西裝革履的“看似”成功人士,而另一個人則像是初出茅廬的大學生,兩人無聲似有聲,溝通這兩人的則是兩只正在擺弄鈔票的手機。
旁邊若是有腐女這種生物,腦補出來的畫面完全可以當成18禁的視頻給匿了。
蘇愚輕輕的撫摸鈔票上的紋路,毛爺爺的上面的每一寸凹凸都完全符合真鈔模型,蘇愚從來都不是一個跟錢過不去的人,不說貪財,只是喜歡錢。
君子之財,取之有道。
錢,從頭到尾都已經完全讓很多人無法自拔了。
不管是家中只有一間破瓦房養著幾只老母雞的家庭,還是住在外灘旁25層湯臣一品,錢啊,這個東西在這個社會里肯定是越多越好啊,有了它,就意味著名利雙收,取之不盡,揮之不竭的財富,等一個人徹頭徹尾的擁有這些財富的時候會變得像所羅門王一樣牛逼,生殺大權在你手中,只要喊出一句話就會有一群人替你做事兒。
每天早上迎著溫暖的陽光醒來看見的是自己昨晚剛剛寵幸過的后宮佳麗三千之一,她臉上往往在這個時刻都會帶著一分腥氣和虛偽的幸福。
這群女孩每天都可以為你唱著愛你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有錢的日子,真的很棒。
但…蘇愚還有底線啊……
不管任何事情,總有一個需要把握的賭。
一旦超越了那個度所限制的東西便會將整件事情搞得亂糟糟的。
會崩壞,會炸。
蘇愚不會為了得到錢消磨自己的底線,從古至今從來不會缺少那些為了得到所謂巨額財富,而去不斷突破下限的人,謀殺父母,屠戮兄弟,殘暴的虐殺同類,最后在慢慢的伸出自己沾滿血腥的雙手去向大自然索取著不切實際的財富。
蘇愚答應了唐重的請求,畢竟…這又不是骯臟的py交易對吧,自己今天被安排的工作大致可以被稱為:帶孩子。
三分鐘后,蘇愚已經向交代犯罪過程那樣,清晰簡潔明了的交代了個人履歷。
唐重高興的拍著蘇愚的肩膀,“蘇愚,謝謝你的幫助啊,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現在該怎么辦了?!?
唐重明明看起來是個有資質成為資深潮流帥男的家伙,現在打扮的也是一副人模狗樣的衣冠禽獸,但說起話來,要么是尊嚴全喪,要么是有種60年代老革命家的感覺。
蘇愚也算是成功接下了帶孩子這個任務,看著唐重那一臉“兄弟保重,等你回來的時候,我請你吃飯喝酒,如果等不到你回來,我就給你燒紙點蠟”的微表情,這讓蘇愚心頭一驚,回頭撇了一眼站在不遠處安安靜靜望天等著自己出去帶的唐霜,心頭陡然間一陣惡寒……
唐重又交代了一些唐霜平時比較喜歡提的無厘頭問題和一些個人愛好,蘇愚聽完了以后,對于小蘿莉的行為習慣總算有了個初步的了解,這樣的了解,對于帶孩子是很有幫助的。
唐重看著越發心領神會的蘇愚,不由的心花怒放,拍了拍蘇愚的肩膀,這個騷氣的男人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當成了兄弟,大喊道:“男人的友誼情比金堅啊!”
一個男人能夠把另一個男人當作兄弟,并且這種奇怪的情愫是在很短的時間里被誘發出來的,那么只有一種可能…他們倆再互相勾搭著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