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一幕。
一個只有動作的畫面。那子彈無方向似乎透明的帶著氣旋的彈道,還有那幾縷血線在空中銜接成一幅凄美的圖案,還有那跌倒的兩人,這些軌跡上是一條憂傷的灰色的曲線。
世界仿佛暗了,似乎上帝關上了那扇窗戶,真的無聲了。“嘭”不知是自己摔在了地上還是上帝關上了窗戶。徐若云最后的危機感讓她扯了李煦一把。
M95在100米外射擊,近距離穿透,徐若音在前劉小蘭在后,兩人一左一右的倒在李煦身邊,這種突然而至的場面他剛剛經(jīng)歷。對面樓上的狙擊手根本不需要通過狙擊鏡,100米的距離他迅速開了第二槍,這時他不敢再觀察結果,立即收槍離開,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樓下扎著一些什么樣的人,能夠混上來是他的僥幸,因為這里是學校。此時他已經(jīng)面對著孫淼等人的圍捕。
子彈穿過窗棱擦著李煦的耳際,一縷頭發(fā)帶著一道血珠沁出的彈痕。鬼使神差的被拉了李煦一把,又躲過一顆子彈。劉曉蘭被子彈打在右肩,李煦俯身一看徐若音中槍的位置就在左胸,那已經(jīng)迅速沁紅地面的傷口,李煦立即想到了一種可能。他的手上全是鮮血,他不知道這時候該怎么急救,他扒開徐若音的眼睛那里瞳孔正在渙散。
“快,他媽的報警!快!”第一時間接到情況的是學校外圍的刑偵隊,如果說上一次被敲暈放在了廁所是丟臉,那么這一次丟的連渣都不剩下了。那個隊長扯著嗓子比李煦喊得還要瘋狂,“快,嚴守大門,一個可疑人物也別想出去,注意學生安全!”
張俊武,日本名:田武英次。日本駐韓國間諜,因為一次行動失敗懷疑被暴露繼續(xù)遣到了中國。他們沒有被警察抓住,落在了孫淼等人手上。混進來是他的幸運,再被他混出去,那么孫淼這些人真的沒臉活著了。
三天后,南陵軍區(qū)總院,長長的走廊里坐著一排人。
“煦,你三天沒吃了!”米洋洋的手里提著飯盒,被李煦輕輕撥開。
“你們吃吧,我吃不下......”這時候急救室的燈不再閃,走出來一個大夫,李煦一下子沖了上去,抓著大夫的手,“大夫,大夫,大夫......”他只能這么喊著“大夫”因為他不敢問出后面的話。
“對不起,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
“噗”雙眼浮現(xiàn)一抹死灰色,一口鮮血從胸腔中擠壓而出。
“嘭!”直接昂面倒下。
“煦!”
“老大!”
看著手忙腳亂的一幫人,孫淼臉色瞬間極度的陰沉,仿佛可以擠出陰郁的墨汁。他身后的李政一把揪下頭上的帽子狠狠的砸在地上,再看一眼李煦轉(zhuǎn)身就走,孫淼知道他去做什么。對方口很緊什么也沒有問出來。這次必須問出來什么。否則即使李煦對他們不說什么,他們自己也待不下去。
“醒了,醒了!”掐著人中李煦一眼就看見了大夫,這時候的他不是華泰的創(chuàng)始人,不是歷史能源集團的老總,更不是中泰的行長,沒有了那些所謂的遠大理想,他愿意用一切換來大夫口中的一句話。
“求你,救人啊!用好藥!用1個億,一百億,只要能救人再多錢都行!”
“對不起,你現(xiàn)在進去或許還能和她說兩句話,這是我們最大的努力了!”醫(yī)生掙脫李煦的手向他指了指急救室的門。李煦望了一眼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腳下雖然虛晃著,還是踉蹌的快速躥了進去。
“若音!若音!”李煦的呼喚病床上的人并沒有醒過來,李煦的淚水終于無法忍住,滴答落在徐若音的臉頰上,他緊握著徐若音的手,聲音顫抖著,“乖乖,你醒過來看我一眼,我是李煦!暴力女,你醒過來啊!”
李煦的呼喚終于讓她睜開了眼睛,是笑,沒錯她嘴角的線條是微笑。
“醫(yī)生,醫(yī)生!”李煦忽然看見徐若音輕輕搖了搖頭,他讀懂了她眼里的意思,可是李煦寧愿不要這種默契。
“乖乖你還有什么要跟我說?啊?你說,你說!”李煦的臉頰上也浮現(xiàn)著一抹潮紅。他的兩只手握著徐若音冰涼的蒼白的手抵在自己的鼻息,淚水和鼻涕都分不清楚的落在那只玉手上。
“我,我...愛你,永遠愛你,但是我不懂你。你就像個迷...呵,呵呵......”
“懂,你懂!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我從七年后的世界過來。重生知道嗎?我妄圖挽回我前世所有的遺憾,所以,所以你看見我在大學里像一個瘋子,那種隨心所欲不過是為了彌補前世的遺憾,可是,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今生的一切我都無法彌補,撿起前世丟了今生。我現(xiàn)在是華泰集團董事長,中泰銀行行長,李氏能源集團董事長,我坐擁數(shù)百億卻無法挽救你的生命,我是不是很沒用!!你信我,信我說的這些么......”
徐若音笑了,笑著點點頭。
回光返照。
她要李煦扶著她坐了起來,“我希望如果你能找到若云,你代我好好照顧她,我不后悔,不后悔愛過你,呵呵,我等會就去未來的世界找你!走之前想聽你說一句我愛你。”
“我愛你,我是愛你的,真的呀,只是我怕傷害其他人,你要好好的,我們會好好相愛的,大不了我腳踏兩只......”
“我去未來找你...再見,來世再見。”
那只手垂了下去,李煦的世界崩塌了一半。又一次一個女人離他而去,這次真的太重了,已經(jīng)沒有辦法去還,來世?或許有吧,如果真的可以,李煦一切回到從前,這樣徐若音還沒死或許還在地海市做著她的警花。
那樣該多好?
極大的愧疚和悲痛讓李煦只想到一件事,報仇!任他天上地下,所有人都要付出代價!親親的問了一下她的額頭,將她的手輕輕放好。最后不舍的看了一眼,李煦直起身,堅定地走到病房門口,門外的眾人都看見他恐怖的樣子,沒有人想到他會這樣的憤怒,也沒人見過他這么憤怒。
“報仇!我要報仇......”恍然間前一刻還殺氣騰騰鏗鏘有力的李煦體力透支,終于雙眼一番就那么倒了下去。
再醒來的時候他也躺在了醫(yī)院。其實他早醒了,但是他一直沒睜開眼,就這樣聽著這個世界,他試圖找到那種被世界隔絕的感覺,就像自己已經(jīng)死了。
“醒了沒有?”孫淼小心的伏在門口詢問米洋洋,看見米洋洋搖了搖頭他正準備離開,李煦卻突然開口,“站住,說吧,怎么樣了!”
“請您責罰,孫淼愿一力承當所有責任!”孫淼朝著李煦一鞠躬,他的頭很低,只能看見自己的腳尖。
“兇手的全部資料有了嗎?”李煦知道他來找自己估計就是這個原因。
“田武英次,日本商業(yè)間諜,剛剛從韓國遣到國內(nèi)。曾經(jīng)在山口組干過兩年殺手,這一次收到日本國內(nèi)密令,刺殺華泰集團創(chuàng)始人李煦,不惜一切代價。根據(jù)我們拷問,這次事件有一個叫做山野次郎的華爾街基金經(jīng)理挑起,他參加了華泰的金融狙擊戰(zhàn)陪了公司的十幾個億。所以......”
“立即給我查!我要更詳細的資料,他們所有的商業(yè)組織,弄清所有明目!”
“是!”孫淼不敢多留再鞠一躬立即轉(zhuǎn)身離開。
“嘭!”李煦吊著針的左手猛地一扯,針管牽著吊瓶直接砸在地上,手上的針扎進肉里被這么一扯帶著一道血箭拔了出來,“日本,日本!”床沿被李煦拍的啪啪作響。米洋洋不知道該怎么勸他,只有眼里的淚水打著圈。
李煦不是那種憤青,國恨家仇現(xiàn)在都扯到了他的身上。他決定不再沉默,這個大學已經(jīng)上到這種地步,似乎自己真的錯了。而且這里也不安全,他不想因為自己再有人遇到危險,任何人都不能失去。
一個月后,李煦的桌面上是厚厚的檔案。這件事他已經(jīng)告訴了總理,希望政府能夠給他一個說法。最后他等到的是總理的親筆信,這件事情所涉甚廣,證據(jù)不足,因為田武英次身后的主謀無一不是大財閥,甚至還有政府的影子,況且李煦曾經(jīng)在熊貓燒香的所作為也是有痕跡的。這種遭遇是無法提起國際申訴的。總理的言辭懇切,希望他能從實際著手,顧全大局,不要肆意妄為。
總理的苦心和苦衷李煦都懂,不過著風險就是他等的結局。只要承認自己有冤屈就好。徐若音被復職,追為烈士。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一個商人,這些李煦都知道,有時候政府和國家無法去做的商人可以!
李氏能源集團的劉雪接到徐若音的消息后,愣了很久,孫淼等人被他罵的狗屁都不是,好在他現(xiàn)在接到李煦的又一個命令這才安靜了下來。
絕密資料,親啟親閱,即毀!閱讀過后劉雪暗暗心驚,這一次玩的也太大了。日本在中東有六家石油公司,李煦這次命令的目標正是這六家公司。結合不久將要發(fā)生的中東戰(zhàn)爭,李煦給了劉雪5億美金的權限,對付惡人自然要惡人去磨。基地組織和車臣組織相繼收到一筆訂單,對于他們這些單薄的組織來說是個大任務,目標是日本在中東的六家石油公司。暗殺、脅迫、綁架,甚至大規(guī)模武裝攻擊!有了基地組織那位對李煦這邊的強烈信任感,一切都好商量。
“中國朋友給了我們很大的援助,這次又是神秘的給出了幾次戰(zhàn)爭的爆發(fā)時間,我們可以坐以待斃給美國朋友一個熱情的大禮。”
“呃,中國的成語應該叫做守株待兔,不是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