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太陽系八大星球之外,任何愿意到新的包括行星,行星的衛星,以及小行星上居住的人,只要居住滿三年,就可以完全擁有該星球的所有權,包括星球上的一切資源,聯盟將不再參與星球的開發與維護。同時聯盟還將實行外交平等權。這等于變向的承認了新星球的獨立,此法案一經出臺,頓時引起了新的移民狂潮。
短短50年以后,那些新星球就住滿了人,這些人原本都是在其他星球最底層工作的民眾,為了獲得新的生活,他們開始了在新星球上的艱苦勞作。
在開始的寬厚政策之后,聯盟的危機終于解除了,而新星球上民眾的厄運也就此降臨。聯盟并不準備放過那些對他們來說已經有利可圖的地方,于是各種稅收,限制條款接踵而來。人們不堪重負不得不奮起反抗,終于在2306年聯盟爆發了他近200年來的第一場戰爭。這場戰爭以聯盟的失敗告終。聯盟以此為借口,更加開始了對當地民眾的打壓,反抗也越來越激烈,聯盟幾百年來繁榮的假象終于被打破了。
我踉蹌的走了幾步,忽然覺得胃里不住的翻了起來,才幾杯酒而已,這該死的胃。
走的沒有一個行人,房屋的陰影使得這夏日的夜晚竟有一種孤寂蕭瑟的味道了。回家的路并不長,可是我卻盡可能的走的很慢。回去又有什么呢,不過只是一個冷冰冰的空房子。我已經沒有力氣面對那空空的家了。
唉,我嘆了口氣,用力理理掉落的發絲。明天還有工作呢,不管怎么樣我必須養活自己呀!
房子外面漆黑一片,看來門前的燈又壞了。這一片區域算是這個城市離得貧民窟了,這里魚龍混雜,往往路旁的基礎設施才剛修好,第二天就又不知被那個無賴給弄壞了,這些人也很光棍,大不了抓住被關個幾天了事。
我無奈的搖搖頭。
黑暗中忽然傳來啪嗒一聲輕響,一個模糊的人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想起這里頻頻發作的惡性案件,我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手中拎著的半瓶子酒,還沒經過考慮就扔了過去。那人卻往旁邊輕輕一閃,那酒瓶子在不遠處落了地,發出啪一聲巨大的聲響。
“伊,是我。”似乎是怕余喬再有什么過激的行為,黑暗中傳來一陣低沉的嗓音。
這聲音怎么會這么耳熟,難道會是他。我的手微微攥了起來。
“伊,我是弗雷。”那聲音低嘆了一聲。
“弗雷。”再次叫出這個名字并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困難。這么多年過去了,也許我的心中早已經釋然了。畢竟這件事本就沒有什么對錯。只是時間讓我們漸行漸遠罷了。
“這么久不見了,你來找我,一定有事吧。”我打開房門,將他讓進屋內。“進來談吧。”
我站在他旁邊,仔細的打量他,他并沒有什么變化。可是我們都不是過去幼稚的孩子了。
“你還恨我嗎?”他眼中的憂傷讓我有一刻失神。不過我很快就恢復了。
“說什么傻話,早就過去了,再說咱們誰都沒錯,說恨字實在是太重了。”我輕輕搖頭。“不過,你這次來不會只是為了跟我敘舊吧。那些事既然過去就不必提了,我心中早就放下了。”
他望著我的目光極其復雜,我輕輕別過眼去。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不要再有什么牽扯的好。過去了畢竟已經過去了,我已經沒有心情去想以前了。
“說吧,什么事?”
“是,你父親。”他不安的說。“他想讓你去加斯特,和他住在一起。”
“他怎么會又想起我了。”我冷哼一聲。“我可不想去什么加斯特,你去告訴他,我不用他的憐憫,我一個人過的很好。”
真是可笑呀,他當年拋下我母親的時候不是和我們斷絕關系了嗎?現在他又想做什么。
“伊,不要這樣,他是真心悔過了,他想要補償你。”
“補償有什么用,能讓我母親活過來嗎?你不用說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見到他,又是怎么跟他有的牽扯,不過一別四年,如果你只是為了回來給他辯護的話。現在就請你離開。”我冷冷的一甩手。
“伊。可是他就要死了。”弗雷用力抓住我的手。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來。“他活該,他活該。”
“你怎么能說這些話,他畢竟是你的父親,當年他離開你和你母親也是有苦衷的。”
“是嗎?什么苦衷,他根本就只是個騙子。”
“好了,你理智一點。”
“他一走就是十幾年,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釋,你說?”
“伊。”
“夠了,你走吧。”我打開門。“我不想跟你生氣。”
“伊。”他還想說什么卻被我用力關在了門外。
我靜靜的滑坐在地板上,用力咬住下唇,不過我并沒有哭。看來答應母親的我是做不到了,我不可能原諒他。也許我是有點自私,我并不想管其他人怎么樣,我只是想有一個完整的家。我不會為了什么偉大的理由拋棄自己的家庭。可是并不是每個人都這么想的。
雖然一夜無眠,第二天我仍然準時出門,準點上班是能拿到全勤獎的。
我剛走到巷口,忽然斜著沖過來一個棕發少年,他往我身上重重一撞,趁我跌到的時候,一把將我拽上了旁邊的一輛飛車,飛車霎時自動啟動升空,就算是我反應快想要下車卻也晚了。這算是什么?赤裸裸的當街劫持,這戲碼我倒是還第一次遇到。
“你是誰?”我開始評估他對我的威脅有多大。
“這你不用管,你的跟我走一趟。”他望著我的目光充滿了怒氣。
“笑話。”我冷哼一聲。“你最好放我下去。”
“不行。”他霸道的將手一橫,攔在我面前。
我向他的手用力一砍,趁他收手之際又直向他臉上打了一拳。“真是懶得跟你廢話,我又沒有錢,你綁我能得到什么。”
“無論如何今天你必須跟我去見你的父親。”
他的這句話好象炸雷一樣,我心里頓時升起了一股怒火。“原來你是為他來的,這么說弗雷是跟你一伙的了,我想昨天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會去看他。”
“真不明白,杰特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你不會有機會帶走我的。”
“是嗎?”他忽然沖我笑笑。“你學過武術?現在很流行。”
“我是武術教練。”我冷冷的看著他。
“難怪。”他的笑變的怪異起來。我忽然覺得后頸一陣巨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正一個人躺在車里。外面的天很藍,是我喜歡的顏色。那個家伙正站在車外發呆,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伸手摸摸后頸,那里腫了一大塊。真是粗魯的人,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靠偷襲也太卑鄙了。車子是在博物館的停車場,周圍的人不多,博物館的穹頂上停著幾艘飛船,也許是哪個地方的觀察團吧。
其實,我不明白那個被稱為我父親的人怎么會有那么多的擁護者,他只不過領導了一場愚蠢的戰爭。美其名閱是為了小行星帶勞作的工人,其實不過是為了他自己的名聲和地位。我是不會被他欺騙的。
“你醒了。”他探過身看我。
“是呀,托你的福。”我沒好氣的說。“如果有機會真想一拳打回給你。”
他的臉色頓時一僵。
“說吧,你要是說不服我,你打算怎么做?”
“我會讓你睡著,然后將你偷運出去。”
“偷運?”我額頭上青筋直跳。太空上空運那是什么情況雖然我沒親身經歷過,不過影像資料我是沒少看。那可是比舊時的海上偷運還要恐怖的事,雖然死是死不了的,不過那種惡略的環境經歷過一遍的人,就再也不想提起。難道這人真的打算這么干?看他對我的態度,這還真有可能。
“得了,我有腿,還是自己走路吧。不牢您費心了。”
到發射站的路上我一直沉默著,其實我的心里很緊張或者可以說我怕見到那個被稱為我父親的人。記得上一次見到他時,是我十二歲生日,他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燈光下的他看來高的不可想象,一臉的嚴肅,連看我的目光也只有嚴厲,說話的聲音像打雷一樣。他沒有一點父親對女兒該有的溫柔,看的出來連母親面對他也是戰戰兢兢的,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場錯誤。所以我一直拒絕承認他,沒有父親的日子還不是一樣過。
今天乘客不多,所以很快就辦完了手續,幾分鐘后我們就坐在飛船上了。不知道回去以后老板會不會開除我,我這樣招呼不打一聲就離開。雖然現在武術教練這一行很吃香,可是難得再有那么好的環境和待遇了。
飛船到達月球的時間很短,但我仍然睡著了,醒的時候我覺得頭腦清醒多了。月球是一個很大的飛船中轉中心,各種人絡繹不絕是個發展的好地方,不過我覺得熱鬧的有些過分了,我不喜歡。
剛下飛船,就有一位工作人員攔住了我們。然后很戲劇性的,我們被當做恐怖分子接受盤問。那個叫做修卡的家活道是應對得當,像是這種情況就是家常便飯。我們呆的休息室,應該是接待總統的貴賓室,豪華的讓人乍舌。我并不擔心,這一天過的并不快樂,可是卻很有趣味。跟我那種無聊的生活相比,我道是挺喜歡這樣的日子,又新奇又刺激。
“小姐,你好像挺高興的呀。”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家伙不想放過我。
“那你想我怎么樣呀,老人家。”我沖他笑笑,很滿意的見到他臉上的皺紋又多了幾條。“你該放我們走嘛,我們又沒有做過什么壞事。我只是來探親的。”
“不是探親,而是探望杰特吧。”
“我可不認識什么杰特。”我瞥了修卡一眼,他好象對于我的舉動很感興趣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說吧,杰特到底是你什么人?”老頭的眼里閃著兇光。
“不要說我不認識他,就算我認識也沒必要告訴你什么吧,月球到底也是有法制的地方吧。你沒權利限制我們的自由。”
“哼哼”他在我面前來回踱步。“還是召了吧,你是地下組織的成員。”
“哈哈。我可不知道什么地下組織。”我開始考慮要不要嘗試一下打倒他然后逃走。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門忽然開了,一個穿著軍裝的人走了進來然后跟老頭耳語了幾句,看的出來老頭的臉色越來越壞。
“壞消息嗎?”我好笑的看著他的臉。
“今天算你們走運,不過下次不會了。你們走吧。”
修卡拉著我快步走出了那個房間。“你的反映不錯。”他說。“你好象不怎么害怕?”
“有嗎?我可是很怕的。”我聳聳肩,“我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剛才那個人叫詹母司,他是月球軍事機構的高級官員,我們可以算是死對頭,你知道帕潔的那場戰爭吧,那是我們發動的。帕潔盛產的特殊礦物是作為飛船動力系統必不可缺的能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原本聯盟法令規定,新開發星球上的資源屬于入住的當地居民所有。”
“我知道,這是為了給新開發的星球增加人口的一種手段,這也沒什么啊?”
“重點不是這個,而是,聯盟反悔了,他們要求收回當地的資源所有權。這是公然的壓迫。在他們眼里在新星球苦苦勞作的人民都是他們的奴隸。”
“他們一定知道我們的身份,不過看剛才的情形他是為什么釋放我們的?”
“哦,那是迫于林將軍的壓力。你知道月球上也有我們的人,有些時候我們也是會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等一下到了目的地我再詳細告訴你。還是先擺脫那些家伙好了。”
我們步行穿過機場,然后走進一家小酒吧。服務員立刻把我們領進一間小屋,屋里沒人可是卻放滿了衣物。我立刻會意原來他們是要我們化裝,我沖修卡笑了笑示意他回避一下。
“好的,我到那邊去,放心我不會偷看你的。我對你沒興趣。”
無聊的家伙,我瞪了他一眼。然后開始忙活,幾分鐘以后我已經是一個典型的黑發黑眸的東方人了。
“不錯呀,你什么時候學的。”修卡意外的看著我。
“我教武術以前做過化妝師,總之什么工作既熱門又賺錢,我就做什么。好了你快點,他們一定就在外面等著呢。”
“那好你先去外面查看一下,我等以下就去找你。”他神秘的眨了一下眼。
酒吧里的客人不多,而且很明顯有兩個人并不是來喝酒的,他們一直盯著酒吧里面。杯子里的酒一點也沒動過。我走過去坐在一個人邊上。“先生,可以請我喝一杯嗎?”
“對不起小姐我們沒那種興趣。”那個人顯然把我當成了應召女。
“是嗎,那改天好了。”我笑著攔了一下他的肩,并且巧妙的偷走了他口袋里的東西。
“等等。”在旁邊一直不開口的家伙叫住我,我的身子一僵,難道他看到我偷東西了。
“什么事?”
“你見到,一男一女進去了嗎?男的棕發,大約180公分,女的是紅發。他們幾分鐘前進去的。”
“哦,是他們呀,我見到了,可惜他們只是說借洗手間,不過,男女共進一個洗手間我還是……”我的話還沒說完,那兩個人立刻就向后面沖去。
“小姐,人家不肯請你我請你好了。”一個猥褻的男人向我靠過來。
“是嗎,不用了。”我冷冷的擋開他的手。
“小姐,怎么這么不給面子呀。”
我厭惡的瞥了他一眼,剛想離開。忽然我發現他眼底閃過的一絲笑意。修卡,一定是他,竟然敢戲弄我,好吧。我的臉上又堆起了笑容,“你想我給你面子?”
“對呀。”他果然又湊了過來。我捉住他的手利落的一個過肩摔。
“伊,是我。”他躺在地上用力揉著手肘。
“哎呀,是你。”我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誰讓你,戲弄我,我又不知道是你。”
“算了。我怕你了行嗎,我們還是先走吧,這里已經有有人注意我們了。”修卡看看四周一臉無奈。
雖然在這種小酒吧里打架是常有的事,不過想來這么暴力的應招女可能還是不常見到的,我也不想在這種時候還惹麻煩。“來吧。”我向修卡伸出手,“還不快起來。”
“我該謝謝你嗎?”修卡拉住我的手輕松的躍起。
“隨便你,不過你覺得我們應該在這里浪費時間嗎,也許那兩個人就要回來了。”
修卡笑了笑,“跟我來吧。”
跟著他剛轉過一個街角,就看到一輛小型飛車正停在那里,看來早就有人安排好了。我那父親大人看來還真是神通廣大啊,我抬頭看著天空,那人造的穹頂有種讓人恍惚的錯覺,我仿佛覺得又回到了小時候,媽媽總是在這樣的藍色天空下對我微笑,然后對我說:“這樣的好天氣是屬于我們的小伊伊的,去玩吧。”然后,我就可以在開滿各種野花的灌木叢里玩一整天,那里有各種小昆蟲,我總喜歡用一跟小草把捉到的蟲子穿起來,現在想來是有些殘忍的,不過那時的我又懂些什么呢。到了晚上,媽媽總是要再三的催促我才肯帶著滿身的泥巴和我捉到的戰利品回去吃晚飯。那真是美好的日子啊。
“想什么呢?”修卡敲敲前坐。“已經到了。”
“到哪里了?”我猛然驚覺,也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多久此時眼前已是荒蕪一片,只在不遠處,有一座低矮的建筑,圓型的屋頂上花花綠綠的不知道噴了那家公司的廣告,一條只供一人行走的小路正從我們面前延伸到那建筑門前。這難到就是,他們組織的一個據點嗎,外表看起來真是夠破的啊。
“我們今天的目的地啊,來吧,有好吃的等著我們呢。”修卡拉著我快步來到了門前。
門是虛掩的,修卡推門就走了進去。里面看來并沒有外表那么破舊,剛進門的地方是一個小書柜,不過并沒有放書,而是放著幾個陶制的罐子,再往里是張長桌,桌上正擺著幾碟菜,菜看來還是熱的,桌子邊上零散的放著幾把椅子,里面幾間屋子的房門都是關著的,不過這里明顯并不是什么反抗組織的據點。我疑惑的看著修卡,他笑了笑將手放到嘴邊做了禁聲的手勢,然后直接用手從盤子里捏起根菜放進了嘴里。
我正在訝異間,就聽見一個清脆的女聲嚷道:“修卡,你又偷吃,都這么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啊。”
她是個漂亮的姑娘,估計每個看到她的人都會說,個子不高但身材的比例非常完美,可愛的大眼睛此時正帶著笑意,一只手里還拿著把木鏟,看到我的時候,她的目光閃了一下,眼里的笑意隱去了。
“嗨,你好。”她放下鏟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手,“你就是伊萊斯吧,我叫林靈,你快坐,我剛準備好午飯。就等著你們了。”
“你好,看來你的手藝不錯啊,在這里就聞到香味了。不然修卡也不會偷吃,對不對?”
“啊,”她不自在的笑,眼睛在掠過修卡時有點嗔怒的意味。
“好了,小靈靈不要生氣了,你沒看你的客人都快餓死了嗎,就不要計較了,快讓我們開始吃吧。我保證下次再也不偷吃了,好不好。”
“好啦,好啦,吃你的吧。”林靈的臉明顯紅了,看我的時候明顯有幾分尷尬。
看的出來,這是一個內向的女孩子呢,不過她的飯菜真的做的很好,就是那些自命不凡的名廚也未必做的出這種味道。
林靈就是林將軍的女兒,林將軍的原名叫林風,他控制著整個月球衛隊,可以說在月球上是無人敢惹的人物,所以我們才得以那么快就脫身。修卡說,他是整個月球政府機構里唯一肯為小行星帶的人民著想的人了,如果沒有林將軍的支持,恐怕帕杰那場戰爭他們也不會勝利。這次我們先在林靈這里停留,也是林將軍的意思,原來看似平靜的小屋周圍布滿了保護我們的各種措施,想至我于死地的人看來也不少啊。
“靈靈,明天你爸爸都安排好了嗎?我們幾時能見到杰特將軍?”
“明天凌晨會有人來接你們,其他的我也不知道,那些事他不怎么告訴我。”
“是啊,你還是好好的上你的學,將來找個人嫁了好了,打啊殺啊的可不適合你。”修卡仰躺在椅子上,瞇起眼睛,手不住的拍著肚子很享受的樣子。
“我才不嫁人呢。我也要加入反抗組織和你們一起為了人民作戰。我偷偷學了好多東西,連槍我都打的很好。我想好了這次我就和你們一起走,這樣我就可以照顧你,一直給你做飯,你也不用抱怨總是吃不到我做的飯了。還有我還可以幫忙照顧伊的父親,我專業學過護理的。”她的眼里充滿了憧憬,連語氣都是雀躍的。
“小靈,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爸可不會同意的,那太危險了。”
“我才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不準任性,你就好好在這里呆著那也不準去。”
“我就是要去。”林靈猛的站了起來。
“小靈。”修卡拍拍她的肩。“你乖一點,我有空就會來看你的好不好,你可是我最可愛的小妹妹了。我不想你去冒險,再說……”
“我才不要當你妹妹,你知道的……”林靈的眼里泛起淚花。
此時的我夾在這種氣氛中著實有些難受。我自然看的出,她是喜歡修卡的,這個年齡的女孩子總是對愛情充滿幻想,總希望自己的感情一帆風順,可惜啊,我看的出修卡對她并沒有那種意思。
“我想出去走走,你們聊吧。”我起身,饒過桌子迅速消失在門口。目前這種情況我可是不想在屋子里呆下去了。
現在月球已經很難看到這些坑坑洼洼的地面了,好像那些滄桑的歷史都被人給抹去了。這二十多年我是從來沒有離開過地球的,長久以來已經習慣嗅著清甜的空氣入睡、生活,現在還真有點不適應了,月球上的空氣里總是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就像燜在大鐵罐里生銹腐爛的木頭。
他還是那個樣子吧,從十二歲之后我就沒有見過他了,他從來都是不在乎家庭的,就連離開都是那么理所當然,道別都不曾,再沒有一點音訊。媽媽初時還是盼著他回來的,我知道媽媽雖然怕他,可是她那對婚姻的莫名其妙的忠貞讓她對這個不負責人的丈夫總是容忍的。媽媽每日勞作,辛苦的供養的讀書。所幸那時候我們還是有農場的,生活并不艱苦,可媽媽的身體一直不好,她去世之后農場就被收回了,我也不得不離開了學校,到處打工,這么多年我幾乎什么工作都做過,再困難的時候我都挺過來了。可是我依然無法釋懷,媽媽直到臨死之前她知道再也等不回他,她還是寬容的,媽媽的一生中沒有恨也沒有愛情,她把她全部的愛都給了我。可是我有恨,我恨他讓媽媽臨死之前還留有遺憾,我恨他這么多年就讓我像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一樣活著。
他,就要死了呢,我該高興嗎,可是就算他死了我又能挽回什么,我的媽媽不會回來,我的生活也不會回來。我來見他真的有意義嗎。
我仰望著藍天,想象這里是地球的天空,這里是農場上蔚藍純凈的天空,想象著我在這藍天下奔跑,想象媽媽遠方朝陽下的身影,想象這一刻成為永恒。我的心微微的抽痛著,慢慢彌漫的悲傷包圍著我,我不知道這悲傷來自何方,多久都不曾哭過了,現在卻一發不可收拾,我好累呢,好像這許久積攢而來的疲憊都在今天發作,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原本遺忘的一切變的清晰無比,可是,那些卻永遠也會不來了。
清晨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隱隱作痛,翻來覆去一整晚,夢也做的亂七八糟的。昨天還真是不平常的一天啊。今天就可以到加斯特了,可我的精神卻不是一般的糟糕。我的眼睛明顯是紅腫的,連我刻意的化裝演示也無法完全遮蓋住。我難道能這種樣子去見他嗎,恐怕他還以為我是在為他哭泣。
“嗨,昨晚沒睡好嗎?”修卡看著我的臉。“是不是不適應這里?”
“我沒事,謝謝你。我只是換了地方就睡不著。”
“那你可要努力適應啊。”
“她怎么樣?”我想修卡一定明白我所指的是誰,因為我一問,他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還好,總算被我勸住了。這個孩子就是這樣。”
“她喜歡你哦。”
“恩,也許……”
我好笑的看著修卡窘迫的臉,心里的陰云一下子淡了許多。
“不過我只是把她當妹妹。”
“那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目前還沒有,你知道的,我們這種人腦袋隨時都是懸著的,哪還有那種心思啊。”
“話可不能那么說啊,感情這東西啊,不是由你來選擇的。”我沖他眨眨眼。
“那你呢?”他好奇的看著我。“你還是單身嗎?”
“是啊。”不過以前是有那么一個人呢,那個曾經給過我依靠,關心我、愛護我的弗雷。原以為那就是愛情的,可是時間的考驗讓我明白,原來我只是想找個人來依靠,甚至如果五年前他沒有離開地球,我會一直以為我是愛著他的,也許我會平淡的和他生活一輩子,可現實并不是如此,我們的分離是那么平淡,連個告別的儀式都沒有,只是淡漠的在時間中慢慢失去了彼此。或許,弗雷以為我會恨他,但我不會。那天見到他,只是有些意外,再無其他感覺,我的第一次感情看來徹底結束了。
“你又走神了。”修卡伸手在我眼前左右搖晃。“想到什么了嗎,難道是你以前的愛人?”
我笑了笑算是默認。“什么時候出發?”看來如果我不轉換話題,他會追根揪底的問下去,不過這個話題顯然是我先提出來的。
“就快了。”他望著我的目光仍然充滿好奇。
“那我再去補會眠,走的時候叫我。”我不給他再提問的機會,轉身回去睡覺了。
再醒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林靈告訴我飛船已經在等我們了。匆匆吃過午飯,我跟著修卡上了門口那座銀白色的軍用飛船,美麗的流線型船身上正漆著月球護衛隊的標志。船身下方伸出幾個炮口,這看似小巧的炮身只一炮就能摧毀一艘三層裝甲的飛船。看來他們在裝備上是很愿意花錢的。這抵的上地球衛隊購買三艘飛船的價格了。不過就目前來說,月球經濟的確比地球要發達。不過地球仍然是富人們的聚集地,那里良好的環境是月球和其他星球無法比擬的。那些什么都要求最好的富人們一年中通常有大半時間都呆在地球花天酒地,真不知道是這個社會腐化了,還是那些人。
“你又發呆了。”修卡再次敲敲我的頭。“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天生的。”
“抱歉,你們剛才說什么,我沒注意?”
“我們剛才聊了很多你要聽什么,如果是到達的時間,我會說還有10個小時;如果是你父親的病情,我可以說目前很穩定,或者你想知道加斯特那間酒吧的姑娘最漂亮?”他沖我挑了一下眉。
“這就是剛才你們談論的話題?我看我還是不用知道了。”我搖搖頭。
他走過來做到我身邊。“嘿,那你指望一堆男人在一起能聊些什么?”
“至少,可以聊些國家大事。”我在椅子里縮起腳,讓自己整個人都窩在舒適的墊子上。這時候口袋里的某樣東西擱了我的腿。我看見那個黑色的盒子時才想起來,那是我在酒吧時從那個跟蹤我們的人口袋里偷的東西。昨天,我竟然把它給忘了。
“從哪弄來的?”修卡從我手里拿過它,仔細端詳。
“我也不知道,昨天從跟蹤我們的人手里弄到的。”黑色的盒身不知道是用哪種金屬制成的,看起來光滑異常,完全看不出盒蓋的開口。
“你怎么不早說。”
“抱歉,我昨天精神不太好,所以我完全就把它給忘了。不過這是個盒子嗎,怎么沒有開口?”
“這是聯盟內部人員的基本配備,是用來存放某些危險物品的。不過我們目前沒有工具還無法打開,而且這里的條件也不允許。要是昨天……,在月球上就能知道這里面是什么了。”修卡的表情看來非常遺憾。
“對不起。”我有些埋怨自己的粗心,怎么昨天就知道胡思亂想了,偷回來的東西都不知道拿出來看看。
“我不是怪你。伊,其實沒有你,我們不還得不到它呢。”修卡孩子氣的抓抓頭。“我不是有意那么說的。”
“我知道。”我側過頭,看著他的臉。為他的表情感到好笑。
“那么你是從那里學的……”修卡伸出兩跟手指上下滑動。
“放心我不是小偷,我還沒淪落到那種地步。不過是手快一點罷了。”
“你也太謙虛了吧,從特警的手里偷東西可不容易。經過專業訓練的人,神經是很敏銳的。你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你的身手決不簡單。”他似乎要崇拜起我來了。
“我有一個很好的老師。你難道不想休息一會嗎?我有點累了。”為了不再讓他喋喋不休的說下去,我只有把他支開了。這不長的路途,可不能只是跟修卡閑聊,我還需要養足精神,去面對我無法逃避的命運。我可不能讓那個人見到我憔悴的樣子。我要讓他知道,離開他,我一樣活的很快樂。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到了地方我們再聊。”
“恩。”我心不在焉的應著。
也許是一夜未眠的結果,修卡離開不久我就睡著了。這一次,道是睡的很沉,連夢都沒有一個。我的精神明顯好了很多,眼睛也基本復原。真想不到從沒離開地球的我,竟然在兩天里走過了近3千萬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