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在寂靜之中黑得密不透風。
“想要干掉一個程序員,根本用不著什么刀槍劍戟斧鉞勾叉,只要一個程序改三次需求或者用一個簡單的計謀……”
空氣帶著壓力,擁擠在秦霄的整個世界里。
秦霄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珠,這三天里“噼哩啪啦”的鍵盤聲和呼吸一樣成了他目前生存的節奏,可是他真的有幾次感覺到眼前一花。甚至在他修改的幾個序列里,有幾個地方出現了不常見的低級錯誤。
不是我,不是我,我要用這些來證明,真的不是我!
他猛地把雙手砸在了鍵盤上,秦霄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比這臺最新型奔騰電腦的CPU還要過熱,但還要堅持!
他又咬著牙再一次默念著這句話的時候,耳朵里一陣刺痛般地鳴叫后,秦霄就真的死過去了。
當秦霄從渾渾噩噩之中蘇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間讓自己如同噩夢般的監獄,反而身處于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小土房中。
“對了,我的程序要沒編完!”秦霄一拍腦袋,一下子從土炕上跳下了地,剛跑到外屋,迎面正好撞上了母親王素娥。
“你個小癟三!大早上風風火火的,這是要干什么!”正拿著鐮刀背著竹筐的王素娥稍顯驚訝地看了一眼秦霄,隨口說道:“去!先割一筐豬草再去上學!”
“割豬草?上學?”秦霄的腦袋有點兒發昏,豬草就是喂豬的一種野草,這出身農家的秦霄當然知道,可是母親早已因為重病臥床兩年了,哪有力氣上山割豬草?再說家里已經很久沒有養豬了!而且他大學畢業很多年了,根本用不著上學了啊!
秦霄把眉心聚了聚,一臉疑惑狀地看著母親時,他才發現母親雖然有些疲憊,但氣色很好,鬢角的花白頭發不見了,就連腰桿也直得很!
母親年輕了?!
這是怎么回事?秦霄滿頭的霧水,他眨了眨眼睛注意到了母親身上那件新的的確良布衫,這件衣服不是多年前就不穿了嗎?為什么現在看起來就跟新的一樣?!忙碌的王素娥卻沒發現這點,她直接將另一把鐮刀塞進秦霄手中,徑直朝門外出去。
鄉村的早晨,遠天還是一片青紫的氤氳,空氣里帶著些新鮮的露水清涼,一兩聲雞啼漸漸清晰,籬笆,牽牛花,壓水井,石子小路上正在往田野里走去的二虎子和他的羊群!
秦霄驚訝地看著周圍的一切,這一切都和他兒時的記憶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可二虎子不是早就成了名廚,在滬縣城里買下了樓房,過上了貴族般的生活了嗎?!
在熹微的晨光里,秦霄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這個小小的山村,村頭那唯一的磚瓦房里升起了最早的炊煙,高高低低的茅草房子,錯落有致。
怎么搞的老李家的三層小洋房呢?!
“怎么感覺我好像回到了少年時代一樣…”秦霄喃喃地泛起了嘀咕。
“霄子,等等我,我也去割豬草!”一個帶著青澀與喑啞的聲音叫著,秦霄回頭一看,一個十四五歲的農村娃子正向他的方向跑來!當他走近,秦霄才看清楚,他的身上居然是一件衣領和袖口已經毛邊兒的灰藍色迪卡中山裝!
“大磚?!方大磚!”秦霄完全呆住了,因為自從他離開農村去外地救學之后,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這個小時候形影不離的朋友,為什么還是十四五歲的樣子!
秦霄的腦海里忽然蹦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難道自己穿越了,回到了童年?
“干嘛呢你!給你吃,我家里的紅薯干兒,我今天多抓了一把,給你!”方大磚已經大方地把手里的幾塊棕黑的東西塞在了他的手里。
“我了個去,這,這能吃嗎?”秦霄把眉頭一聚。
“昨天你不是說沒有吃夠嗎?今天我就多抓了幾塊,這種沒有完全曬干的,不是你最愛吃的嗎?快走,不然回來又沒有早飯吃了。”方大磚的父母是勤快人,他也跟著手腳麻利,干起農活兒來從來不含糊。
秦霄的左面的頭筋一跳一跳地疼了起來,他感覺自己是在一個夢里,可是方大磚回過手來用力碰了他之后,他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秦霄眼神迷離,弱弱地問了一句:“大磚,現在是哪年?”
方大磚大嚼著紅薯干,毫不客氣地白了秦霄一眼:“你是睡傻了,還是以為我還像小學那么笨,連年份都記不住?今年不就是1995年嘛!”
1995年?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