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營房,軍歌嘹亮,
位于江州西郊二十公里外的江南軍區駐江州的64992野戰部隊的營房里,迎來了一批嶄新的面孔,也為平日枯燥的軍營生活帶來了幾分活力,
對于江州大學九九級的新生來說,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是第一次進入軍營,所以,當他們從軍車上下來后,一個個都在四處張望,神色興奮,
一排身穿迷彩服的士兵從他們附近喊著號子跑步而過,引起了一些女生的尖叫,不得不說,某種時候,極具陽剛之氣的軍人,對女孩子的新引力,是比社會上的人大了一些,
肖遠同樣也在四處打量著這里的環境,雖然前世他在進入江州大學之初,也曾來這里軍訓過一個月,但是那時的記憶已經非常遙遠和模糊,所以,他和他的同學一樣,對這里同樣充滿了好奇,和新鮮感,
但是負責這次軍訓任務的軍官們,卻沒有給他們太多觀光的機會,一聲嘹亮的哨子聲和扯著嗓子的怒吼把所有新生從興奮狀態拉了回來,迅速排成了幾列縱隊,靜靜的聽著一個肩扛一杠三星,一臉嚴肅的家伙對他們大聲訓話,
“你們來到了軍營,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一個兵,不要奢望我會因為你們是什么重點大學的天之驕子就給你們優待,在未來的一個月中,你們的將全方位的體會到,作為一個兵,特別是一個新兵,將會是什么樣子。”
有一隊士兵排著隊從他們面前走過,聽到了軍官的話,紛紛哈哈笑了起來,然后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目光看著他們,讓他們其中大部分人都感到了一絲不妙,
軍官并沒有多說太多的話,一個簡短的發言之后,接下來就是將所有的新生分成了若干組,每一組都按照部隊的編制,稱之為排,由一名教官帶走,以后一個月的訓練,就由各排的教官,也就是他們的排長來安排和負責了,
肖遠被分到了十三排,他們的教官是一名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的士官,但是這個士官在自我介紹時說,他只是他們的臨時教官,只負責他們今天的隊列訓練和教他們整理內務,十三排真正的教官會在第二天才來,
這樣的消息讓十三排的三十個學生都大感意外,同時也對他們真正的教官也感到很好奇,
“教官,新教官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給我們介紹一下唄。”一個男生終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大聲說道,
然而,他的問題并沒有換來他想要的答案,反而迎來了教官如刀子般嚴厲的目光,和一聲怒吼,
“第二排左數第六個同學,出列。”
那個提問的同學有些搞不清楚教官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走了出來,站在了教官前面,松松垮垮的,
“立正。”教官皺了皺眉,大聲吼道,
那個同學被教官又一聲大吼嚇了一個激靈,身體一下子繃緊了立正站好,
“在教官訓話的時候,禁止隨意插嘴,念你初犯,罰站半小時,下次再犯,加罰半小時。”教官毫不留情的宣布了他的命令,
“教官,以后我不敢了,您就饒了我吧。”那個學生聽到自己因為一句話竟引來了一頓處罰,臉色頓時苦了下來,央求道,
“一個小時。”教官卻不和他商量,二話不說把他的處罰加了一倍,同時看了看表,掐了一下時間,然后說道,“這一個小時內,你要保持立正姿勢,不準有任何動作,就算有鳥落到你的頭上,馬蜂蟄了你的鼻子,你也不能動,明白嗎。”
“明白。”那個學生有氣無力的答道,
“明白嗎,大聲回答,別像個沒吃飯的娘們兒一樣。”教官又一次用更大的嗓子吼道,
“明白了,教官。”那個學生大聲吼道,
知道這時,教官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神色依然嚴峻的轉回頭,看向了一個個被這一通下馬威嚇得噤若寒蟬的十三排的其他學生,說道:“是不是覺得很嚴厲。”
沒有人敢回答,
“我的要求只能算是嚴厲,但是你們的新教官,是一個變態,剛才那位同學的表現,換成你們的新教官,恐怕就不是只站兩個小時軍姿的問題了。”教官語氣稍稍溫和了一些,解釋了一句,卻是把所有同學聽得后背一陣發涼,
“給你們十分鐘休息時間,下面我們進行隊列訓練,立正,稍息,解散。”教官宣布了解散,只留下了剛才那個學生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用可憐的目光看著教官,希望教官能夠網開一面,然而教官根本就沒理他,
再次集合后,教官帶著他們開始進行隊列訓練,諸如立正、稍息,向左轉,向右轉之類的動作,大家在初中高中的體育課上,應該都是學過的,所以,教官只是按照部隊上的要求,對他們的動作進行了糾正,使之更加規范而已,
與學習這這動作相比,讓學生們難以忍受的是頭頂熱辣辣的太陽,秋天的太陽比起盛夏來,已經減弱和很多,但是被長時間的照射后,也不是那么好受的,以至于上午一個多小時的訓練結束后,他們全部都是汗流浹背,近乎虛脫了,相比于其他同學,肖遠要好得多,雖然也出了一些汗,但是卻沒有感到太過疲乏,一個多小時的隊列訓練,比起他每天晨練的運動量來,還是相差很遠的,
只是在軍訓期間,還能不能每天早晨起來晨練,肖遠有些不太確定,于是吃午飯的時候專門詢問了教官,教官對肖遠的問題有些詫異,軍訓的時候,每天的活動量很大,可以說所有的學生都會感到休息時間不夠,向肖遠這種主動問起早晨能不能出來鍛煉的學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可以。”但是,他也沒有打擊肖遠的積極性,而是很干脆了給了肖遠一個答案,然后低頭呼嚕呼嚕吃飯了,
肖遠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自然也不再打擾教官,也低頭吃飯了,
吃過飯后,教官并沒有讓學生休息,而是帶領他們去了他們分配的營房宿舍,在其中開始叫他們整理內務,諸如如何擺放他們的鞋帽衣物,如何將被子疊成豆腐塊之類,
相比于烈日下的隊列訓練,整理內務就要輕松地多了,只是教官并沒有讓他們輕松多長時間,再進行了一個小時的內務整理學習后,下午的訓練又開始了,
下午的訓練內容是站軍姿,而且一站就是半個小時,中間穿插著隊列訓練,然后再站軍姿,如此往復,進行了一個下午,對于大多數學生來說,這種訓練枯燥無趣,所以在下午解散時,就已經有人受不了,想打退堂鼓了,當然他們想要離開軍營是不可能的,于是剩下的手段,只有請病假了,
但是教官一句話,又讓所有請病假的學生紛紛打了退堂鼓,
“請病假可以,但是需要到部隊醫院做詳細檢查,然后拿來醫生的批條,不然就按逃兵處理。”
在幾個結伴請病假的學生準備打退堂鼓的時候,教官看著他們,一臉的不屑,又說道:“連這點苦都吃不了,真是一群沒卵貨,限你們五分鐘之內馬上消失,否則去外邊一人站一個小時軍姿。”
于是那幾個家伙抱頭鼠竄了,
…………
第二天,在營房里所有的學生仍然在夢想的時候,肖遠卻醒了過來,起床穿好衣服,弄了盆涼水沖了把臉,然后出門鍛煉了,
雖然才五點多,訓練場上,已經有一些士兵在鍛煉了,他們看到一個學生從營房里出來,開始繞著訓練場周圍跑圈,,不由得就多留意了一下,
一開始他們的留意,僅僅是出于好奇,但是隨著肖遠跑步距離拉長,并且速度不僅沒有減弱,還有越來越快的趨勢的時候,好奇就變成了驚奇,其中有幾個也在跑步的士兵,似乎想和肖遠較勁,和肖遠在操場上你追我趕起來,
肖遠看到這種情況,也想要看看自己的身體素質和這些每天訓練的野戰軍士兵究竟有什么差別,于是原來的輕松跑步變成了心有默契的比賽,
又繞著訓練場跑了幾圈后,不論是在和肖遠比賽的士兵,還是一些觀看的士兵,都越發感到驚疑,因為他們發現這個學生竟然能夠緊緊咬著他們那幾個戰友在跑,甚至還有隱隱想要超過他們的趨勢,
“趙二蛋,你連個學生都跑不過,還怎么當人家的教官,昨晚卵蛋讓老鼠吃了吧。”一個觀戰的士兵大聲喊道,
“葛三狗,你他么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來跑跑試試。”趙二蛋不服氣的大聲吼了一句,然后大吼了一聲,開始加快速度,想要把肖遠甩開,
然而在他加快速度的時候,肖遠也跟著加快了速度,仍然緊緊的咬在他身后,其他幾個士兵也毫不示弱,紛紛加快速度跟了上去,引得一些圍觀的士兵興奮的大聲吼叫,訓練場變得熱鬧非凡,
自從姜華離開后,肖遠每天自己鍛煉,雖然運動量沒有減弱,但是總覺得少了一些什么,今天他才發現,原來少了的,是競爭,是別人和他一起運動時給他帶來的壓力,對他運動欲-望的激發,他覺得自己從來很久沒有這么酣暢淋漓的跑過了,身體的運動極點已經過去了四次,跑步距離也早已超過了一萬米,但是往常在跑過一萬米后,身體極度疲乏的感覺并沒有那么強烈,
“不跑了,不跑了。”
趙二蛋又跑了兩圈,最終先停了下來,擺著手說了一句,然后哈著腰大口的喘了半天氣,才同樣停了下來,也在大口喘著粗氣的肖遠說道,“同學,我發現你真是天生做野戰軍的料。”
“你也不錯。”肖遠也緩過來了,笑著說道,
“同學,你叫什么名字,分在哪個排了,我把你調九排來吧,我讓你當副排長,怎么樣。”趙二蛋起了愛才之心,想要把肖遠挖到他帶的九排,
其他有幾個士官大概也是教官,聽到趙二蛋在招攬肖遠,也紛紛湊熱鬧,想要把肖遠招攬過去,
“我叫肖遠,在十三排。”肖遠回答道,
“十三排。”趙二蛋聲音提高了一下,臉上帶上了三分苦笑,擺擺手說道,“十三排還是算了,你們的教官我惹不起。”
“十三排的教官很厲害嗎。”肖遠對趙二蛋的表現很詫異,又看到其他幾個剛才還招攬他的士官聽到他在十三排,紛紛噤聲,于是問道,
“厲害,當然很厲害了。”趙二蛋說道,
“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能先說說不能。”肖遠很好奇的問道,
“今天他就來了,你見了就知道了,我們還是不說了。”趙二蛋又說道,說完拍了拍肖遠的肩膀,又說道,“做一下恢復訓練吧,今天你們的教官要來了。”
“哦。”肖遠撓了撓頭,心里卻在嘀咕,做恢復訓練和教官要來了什么關系,
做過恢復訓練,肖遠又把他的那套軍體拳打了一遍,然后在幾個教官愈加奇怪的目光的目光中回了營房,和他的同學們集合后,吃過早飯,再次集合的時候,臨時教官先做了一番訓話,然后讓他們站隊候著,等候他們的新教官到來,
大概過了有十來分鐘,一輛軍用吉普從軍營外開了過來,嘎的一聲停在了訓練場邊緣,一個穿了一身迷彩服,肩上扛著一杠三星,相貌清秀的家伙從車上跳了下來,施施然走到了十三排的面前,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教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