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距離范雪離修煉那時到現在已有兩日。
長山城外,辟非失神地看著長山城周圍的無數妖氣,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已經連續兩日,他與密香都被封在長山城周圍十里之外,而在長山城十里之內,有著無數妖魔之氣,將長山城圍得水泄不通!
這兩日里,所有的消息都被斷絕了,不要說能潛入長山城,甚至一只飛鳥也掠不過去。
“妖物要攻城?似乎是人魚族?”辟非失神著:“什么時候,這些妖物如此大膽了?”
沖擊城池,那簡直是聽起來不可思議的事情。要知道長山城里有著武神神君范際飛,誰敢僭越?
他身邊的密香忍不住搖了搖頭,說:“不是攻城,只是圍城,它們似乎在等待著什么。據說萊霞里最近有一尊妖王出世,是人魚族的先祖,據說境界不下于范際飛,難道這些妖族奉了他的命令前來不成?”
她心思縝密,處事公正,清晰地洞穿著一切,但依舊帶著幾絲不解,這些妖族哪怕有人魚先祖,也不應該如此大張旗鼓,底氣是什么?
辟非望了一眼遠處騰空彌漫天地的妖氣,忍不住沮喪地搖頭說:“看來我們是進不去此地了!而這次我們的任務必然是失敗了!”
他們前來這里的時間有限,如此耽擱一天,只怕趕不上三日后的北玄陣法師大會了。
若是任務失敗,他們勢必要受到極大的懲罰,甚至他連與密香見面的機會都會被剝奪。
對辟非來說,這是何等的殘忍。
“不,我們再等等!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要放棄!”密香態度誠摯,滿是堅定,竟是比少年辟非的氣度要沉著數分。
只是這時,他們眼神一動,看向東方,忽然一驚!
在東方的天空之上,兩道身影從遠處飛行而來,赫然是他們見過的嬰然與范雪離。
他們曾受嬰然與范雪離大恩,對他們帶著深深的感激,而同時因為誤解了范雪離的緣故,所以心存慚愧,此刻看到他們竟是直接沖進了妖氣沖天的所在,不由滿是擔心!
他們知道嬰然與范雪離的修為比他們高了不知凡幾,但面對這樣恐怖的妖潮,除非擁有肉身七重境界以上,才有機會能全身而退,而嬰然與玲瓏子大師的境界,還不夠。
他們忍不住傳音入密,向嬰然發去了聲音。
只是這聲音在無數的妖潮里瞬間被阻塞了,根本無從傳送過去。
他們的臉上滿是擔心!
這一刻,面對這恐怖的妖潮,半空上的嬰然也明顯吃了一驚。
她與范雪離修煉了兩日時間,境界大有提升,眼看著時間將近,便一起向長山城而來。這一路上,她不知為什么,總感覺范雪離整個人的氣質又有了蛻變,不知是不是錯覺。
但哪怕范雪離表現出種種神奇來,她內心依舊有著濃濃的擔心,以范雪離現在的力量,想要對抗范大夫人,還是相差得太遠。
不過她卻把這樣的疑惑、遲疑壓在內心深處。
這時,注意到那么多恐怖的妖氣呼嘯而來的時候,瞬間將她整個人完全封住,使得周圍一里之地根本白茫茫一片,她忍不住身體一滯。
“好大的手筆!好強的手段!這是怎么回事?妖族封城?”嬰然面色一變,以她的境界,感覺甚至突破無望,接下來只怕兇多吉少。
而這么多妖族將長山城封起來,難道是范大夫人的手筆?據說范大夫人與萊霞里的一些妖族有著極為隱秘的聯系,看來現在正是范大夫人動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
嬰然的目光里閃爍出一絲怒火來。
哪怕拼死,也要與對方對抗到底。
“殺殺殺!”此刻,那些圍著的嬰然的妖族,更是來勢洶洶,殺氣澎湃,如同鷹擊長空,猛地席卷而來,一瞬間竟是布置下了十幾種陣法,其中有太一陣、七星陣等等,不一而足,竟是將嬰然身體完全封住。
“眾陣合一?”嬰然失神了一下,此刻她甚至發現,自己的魂魄之力也無法施展出去!
眾陣合一,乃是眾多陣法組合成一個大陣,陣里套陣,連綿不絕,乃是陣法高手才能布置出來的,一旦被困,三日三夜都無法突出來!
這瞬間,她再也忍不住了,身體凝成一把長槍一般,刺破蒼穹,身體輕靈地掠起,又沉實一般地呼嘯而下!
赫然是她所學到的那魂魄功法:龍形搜骨!
龍形搜骨是一門半門神通,其勁剛柔曲直,縱橫環研,閃展伸縮,變幻萬千,能剛能柔!
所以這一刻,嬰然如同鳥兒一般凌空虛度,而后身體如同長槍貫穿長虹而出!
砰!
嬰然的龍形搜骨瞬間擊在那眾陣合一之上!
光芒閃爍,天地之間的空氣好像如同無數方磚一般被裂開,而嬰然整個人融入自然一般,無形無象,竟是連續破開了三重陣法,向外面沖去!
在眾陣合一還沒有完全成形的時候,全力一擊,這正是唯一的破法!
這瞬間,嬰然發現自己已經掠身陣法之外,卻是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驚呼聲:“嬰然小姐小心!”正是那密香與辟非的聲音。
嬰然吃了一驚,赫然轉身,發現那陣法竟是忽然憑空變大,破裂的陣法重新凝聚,以八荒六合之力,層層疊疊地將她包圍。
遠處,有七八尊人魚族中人向這邊撲來,看他們身上的境界,竟都有著肉身七重之力,而且其衣著華貴,身份極高,很有可能是人魚族的各族族長!
嬰然面色冰涼!
任何一族人魚族族長的修為,都可以擊潰她,而她如何能與這些人對抗?
一時間,她低聲對范雪離說:“玲瓏子大師,我幫你殿后,有機會你沖進長山城城主府,讓父親前來救我。”她知道范雪離神出鬼沒,知道以范雪離的保命手段,或有機會能破開眼前的陣法。
她正說著,卻是發現那幾尊人魚族族長越來越近,卻是已經到了他們周前五丈的距離。
她面上滿是蒼白。
“無妨。”范雪離淡淡地看著遠處的這些人魚族族長,面色淡然。
他剛才沒有出手,袖手旁觀的原因很簡單,他想要看看這些人魚族長的手段,想要看看這眾陣合一之法。
兩日前他在洞府里修煉,在關鍵時刻氣機一動,幾乎就要突破,但他卻硬生生地將這種力量壓制住了。原因很簡單,若是這樣突破,他的根基就會受了影響。
而經過這兩日的拼命修煉,他的氣機更是到了水漲船高的地步,幾乎與第六重境界只相差一層薄紙。
這也是嬰然感覺他身上氣機大異往常的緣故。
而這時,面對著這些人魚族長,他淡然一笑,擋在嬰然面前,向他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