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爭鬥,不殺你,可能會令你更痛苦。
有一種等待,沒有結果,也許要比有了結果更令人恐懼,比如……俄羅斯輪盤。
實際上,還有一天,這一場久違了的那達慕大會便要開幕了,因此巴特家全體動員,早早的開始了行裝的準備工作。
因爲大會要連開兩天,雖然現(xiàn)場按照預先統(tǒng)計的人數(shù),備好了足夠多的帳篷,不過,隨身的行李,卻是要參會者自行準備的。
這一天,對於巴特一家人來說,也是一個極爲特別的日子。
從十五年前的巴特阿爸,因爲曾經(jīng)連續(xù)三屆那達慕大會,都勇奪了第一勇士的稱號,而在民間獲得了極高的聲望,勇而優(yōu)則仕,被推舉爲自治村的帶頭人。再到後來被匿名誣陷舉辦貪腐,從而影響到了後來的一大批牲畜的防疫疫苗的採購使用,爲了不讓損失擴大,巴特只好私人向同村的阿古拉的老爸借款,應急,這才挽回了局面,可也因此擔上了鉅額的債務。
這一點,正變成了巴特一家的重大轉(zhuǎn)折。
到今天爲止,時間上剛剛好是十年。
巴特的性子,屬於典型的蒙古直爽漢子,什麼事,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到極致,當帶頭人的日子裡,積極的組織大家創(chuàng)收,多種經(jīng)營,對於草場的分割承包政策,也是有著自己的理解,結果數(shù)年帶頭搞下來,整個鄉(xiāng)兩萬多蒙民,基本家家都脫了貧,家家牛羊成羣,用得起市面上流行的電器,卻也因此而遭到了嫉妒,帶頭人這個位置,更是被人眼饞。
人的劣根性總是會在最關鍵的時刻顯露出來,這也是趙一理如今越來越懶於胡亂出手對他人幫忙的原因。
巴特阿爸當年的這些故事,馬炎已經(jīng)清清楚楚,原原本本的同自己講明瞭,趙一理也因此而更加敬重這個有膽識,有擔當?shù)拿晒艥h子,而並非是因爲他還生養(yǎng)了一個如此優(yōu)秀的女兒的盲目的理由。
在準備出門的時候,巴特阿爸,忽然很有興趣的向孩子們講述了那達慕大會的由來。
那達慕的前身是蒙古族“祭敖包“,是蒙古民族在長期的遊牧生活中,創(chuàng)造和流傳下來的具有獨特民族色彩的競技項目和遊藝、體育項目。“那達慕“有久遠的歷史。
趙一理記得很清楚,小的時候曾經(jīng)非常喜歡的那首《敖包相會》其實講的就是蒙古草原上,年青男女相互愛慕,在那達慕大會期間,互訴衷腸的故事。
據(jù)銘刻在石崖上的《成吉思汗石文》載,那達慕起源於蒙古汗國建立初期,早在公元1206年,成吉思汗被推舉爲蒙古大汗時,他爲檢閱自己的部隊,維護和分配草場,每年7~8月間舉行“大忽力革臺”(大聚會),將各個部落的首領召集在一起,爲表示團結友誼和祈慶豐收,都要舉行那達慕。起初只舉行射箭、賽馬或摔跤的某一項比賽。
到元、明時,射箭、賽馬、摔跤比賽結合一起,成爲固定形式。後來蒙古族人亦簡稱此三項運動爲那達慕。
在元朝時,那達慕已經(jīng)在蒙古草原地區(qū)廣泛開展起來,並逐漸成爲軍事體育項目。
元朝統(tǒng)治者規(guī)定,蒙古族男子必須具備摔跤、騎馬、射箭這三項基本技能。
到了清代,那達慕逐步變成了由官方定期召集的有組織、有目的的遊藝活動,以蘇木(相當於鄉(xiāng))、旗、盟爲單位,半年、一年或三年舉行一次。
此俗沿習至今,每年蒙古族人民都舉行那達慕大會。過去時那達慕大會期間要進行大規(guī)模祭祀活動,喇嘛們要焚香點燈,唸經(jīng)頌佛,祈求神靈保佑,消災消難。
現(xiàn)在,那達慕大會的內(nèi)容主要有摔跤、賽馬、射箭、賽布魯、套馬、下蒙古棋等民族傳統(tǒng)項目,有的地方還有田徑、拔河、排球、籃球等體育競賽項目。此外,那達慕大會上還有武術、馬球、騎馬、射箭、乘馬斬劈、馬競走、乘馬技巧運動、摩托車等精彩表演。
參加馬競走的馬,必須受過特殊訓練,四腳不能同時離地,只能走得快,不能跑得快。夜幕降臨,草原上飄蕩著悠揚激昂的馬頭琴聲,篝火旁男女青年輕歌曼舞,人們沉浸在節(jié)日的歡樂之中。
明天,那達慕大會除了進行男子三項競技外,還增加了馬球、馬術、田徑、球類比賽、烏蘭牧騎演出等新的內(nèi)容,同時舉行物資交流會和表彰先進。
舉行那達慕時,牧區(qū)方圓數(shù)百里的牧民穿起節(jié)日的盛裝,騎著駿馬或乘坐汽車、勒勒車絡繹不絕地前來參觀。
巴特感慨道:
那達慕的習俗,至今已有近八百年的歷史,一直在錫林郭勒草原上流傳和發(fā)展,深受各族羣衆(zhòng)的喜愛,成爲了蒙古族文化傳統(tǒng)的重要載體。
那達慕上的各項活動是力與美的顯現(xiàn)、體能和智慧的較量、速度和耐力的比拼,比較全面地展示了在草原上生活的羣衆(zhòng)的綜合素質(zhì)。那達慕具有廣泛羣衆(zhòng)性和娛樂性的傳統(tǒng)民俗文化活動具有廣泛、深刻的文化內(nèi)涵,反映了蒙古民族的價值觀和審美觀。發(fā)掘、搶救和保護那達慕,對中國體育史,乃至世界體育史的豐富和完善都有重要價值。
很快,行囊已經(jīng)準備好,一行五人,把行裝放進了吉普車裡,車子在車轍上勻速前進著,大青馬和小紅馬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奔向本次那達慕大會的舉辦地。
隨著綿延起伏的地勢,巴圖開著車子,後面兩排座上,其餘四人兩兩相對,聊的不亦樂乎,外面的牧草,一排排的向後倒伏,車子載著一行人不斷的向目的地前進,巴特摸著自己的大鬍子,笑瞇瞇的看著兒子,女兒,和身邊的老伴兒,感覺著人生似乎都瞬間圓滿了。
對於所謂的阿古拉之流,如果說打敗他算作是一場勝利的話,那麼,人生的真諦,必將應是自我的超越,這些個魑魅魍魎,純當作是勝利之餘的附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