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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鏡間里出現(xiàn)了長時間的定格,空白被拉長,各人臉上的表情尤為精彩。
凌霄卻是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一回神便迅速跑過去抱起了孩子,捂著小家伙的嘴一邊道歉一邊往外跑,干巴巴的笑著賠不是,“不好意思,是Jeff,呵呵……Jeff,我的英文名……不好意思孩子給大家添麻煩了……你們繼續(xù),繼續(xù)……”說著說著,笑容就有些掛不住了,但只得心里一橫,厚著臉皮在眾人詭異的目光里撤離。
這屋里哪個不是人精,一見她給了個臺階,便都借坡下爬。畢竟剛才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小不點兒剛才叫的可確確實實是段興言。在這兒坐的基本上都是東娛有頭有臉的,好多都是知道他是東娛股東之一,便是不知道的,也明白他處于現(xiàn)在這個階段有多忌諱緋聞。段興言會成為東娛的招牌,他們早就明白這一點兒,自是沒人敢去砸自己家的飯碗。一見凌霄解釋,便全部打著哈哈點點頭,表示自己并未誤會,屋子里十來個人,眉目之間也著實好笑了些。
凌霄卻是實實在在出了一頭冷汗。
這事不用說,肯定是段興言教唆的,要不孩子定不會對著他叫出這么詭異的稱呼。想到這兒,凌霄一下子便是相當(dāng)惱怒,心里的火苗也由黃瞬間轉(zhuǎn)~萬~書~吧~小說 藍(lán),砰地一聲燃燒到了最盛。緊了緊胳膊夾著孩子幾乎是黑著臉出去的,舵主搖了搖尾巴,耷拉著腦袋跟出去一塊兒受訓(xùn)。
見她這樣,門口剛站穩(wěn)的美麗女人微微側(cè)了下身子讓她過去,卻是在饒有興味地打量她懷里的孩子,見小孩兒看過來,亦是沖他笑笑,滿眼溫暖。她身側(cè)跟了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面白無須,一股子的精神勁兒,此時亦是滿臉笑容的隨著凌空移動自己的視線,看上卻倒也慈祥。
“謝謝。”凌霄點點頭側(cè)身饒過她,也不管來人是什么身份,這樣離開算不算失禮。現(xiàn)在,凌霄很生氣,后果很嚴(yán)重。
折出去是一道走廊,tony出屋以后就在那兒坐著等段興言,時不時有人上去搭訕,見凌霄出來,剛想站起來詢問卻不想凌霄正在氣頭上,一句客套都沒有擦著幾人的身就往后走,弄得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穿過了層層候選者云集的大廳走廊,也顧不得別人探究的眼光,凌霄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四下望了望,順手便擰開了一間化妝室的門,順勢給了舵主一腳,把它先推了進(jìn)去,而后抱著孩子一同走進(jìn)去,鎖門。
“哥哥……”小家伙這會兒才終于意識到了害怕,凌霄剛一放下他噌得就躥了出去,躲在了一張獨立的梳妝臺后,只留下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淚都快滾出來了。
慣常的招數(shù)又一次使出來,只是這回卻失去了效用。
凌霄站在原地也沒去逮他,但這次已經(jīng)是實實在在的生氣了,就連伸出來指著他的食指都在不停地哆嗦,心里窩的跟抱了團(tuán)似的,怎么都舒展不開。
“你非得害死我是不是?”這孩子平日里嬉皮笑臉慣了,除了丟了那回,凌霄哪真的罰過他,自己一天到晚來回奔著跑著,為的是什么?還不是為了這孩子能有個好的成長環(huán)境,不再像自己這樣受苦?
可是現(xiàn)在呢?明明是自己的弟弟卻要聯(lián)合了外人一塊兒來算計自己,前幾回兩人耍些小手段凌霄可以視而不見,想著孩子一個人除了舵主沒個玩伴,好容易有個喜歡的能親近的人,更何況她自己對段興言也有些復(fù)雜的情緒在里面,便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他們倆合伙兒逗自己玩。可是現(xiàn)在,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而且還全是搞媒體的,娛樂圈里無**,這里邊難保沒個明眼人看出自己的性別,這話要是誰一個不小心傳出去,自己還要不要安安靜靜過日子?
小家伙從凳子后又慢慢探出半個身子,怯生生地叫了一聲,“……哥哥。”
“你別叫我我不是你哥哥,跟誰親你叫誰哥哥去”
也算是情之所至,竟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凌霄吼著吼著眼淚就隨著下來了,先是一兩滴,爾后像是開了閥的自來水,越來越多,再也止不住了。“我容易嗎?一個人養(yǎng)著你你還不聽話,波兒波兒波兒,波兒就那么好,他說什么你聽什么?”
“哇————”
凌空一見她掉淚,嚇得撒聲就哭了出來,再也不是雷聲大雨點兒小,而是實實在在的鼻涕一把淚一把了。卻還是不敢過來,抱著凳子腿蹭眼淚,臉上皺巴巴的,紅彤彤一大片。
凌霄流著眼淚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真怕了,想了想便坐到了地上,雙手環(huán)膝,跟著繼續(xù)哭。
“你要是覺得他對你好,那就別要哥哥了,你跟著他去,我不要你了……”
“哥哥……嗚……”小孩兒一聽,也顧不得挨打不挨打了,跌跌撞撞就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坐在地上的凌霄,眼淚跟著落進(jìn)了嘴里,“哥哥要彬彬,哥哥要……彬彬不敢了,哥哥要彬彬……”竟是哭得比哪一次都厲害。
舵主在一邊急得圍著兩人繞圈,低低叫著,一邊用腦袋去蹭凌霄的后背,眼珠子黑嘟嘟的,水亮水亮。
凌霄這回算是下了決心治他,心一橫哪還管他哭不哭,依舊埋著頭去不看凌空,眼淚順著手指縫流出來,把短褲打濕了很大一片。
這眼淚三分真三分假,剩下的四分卻是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她不明白段興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光是看今天這一圈鶯鶯燕燕,現(xiàn)在打死凌霄她都不相信段興言是認(rèn)真的,可是自己身上難道還有什么其他的利用價值?難道這種價值竟值得他放低身段通過討好一個小孩兒,不斷地制造誤會來達(dá)成?
東娛的股東,楊家二公子,甚至還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身份,有哪一點兒是自己能及得上的?
這種懷疑,讓凌霄對他的信任,又降到了最低。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期間夾雜著舵主焦急的叫聲,凌霄迅速收回思維,再次把精力集中在眼前這塊兒。
眼淚來得快去的也快,凌霄見已經(jīng)達(dá)到震懾小孩兒的效果便再也流不出來了,只是孩子認(rèn)實,見她趴著不肯起來,心里便又害怕了一層,哭得越來越厲害,最后嗓音開始變啞,也再連不上趟了。
“行了,別哭了。”凌霄見差不多,再哭下去估計他這嗓子得好幾天好不了了,只得慢慢把頭抬起來,揉了揉眼睛,替孩子把淚抹去,“以后還敢不敢?”
“不…不敢,了……”
“真不敢了?”
“不敢……”
“那以后你聽誰的話?”凌霄故意把孩子弄哭,現(xiàn)在見他這樣卻又是沒來由的一陣子心疼,伸了胳膊一點兒點兒給他蘸淚,生怕弄疼了他,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放緩下去,“聽哥哥的還是波兒的?”
“哥……嗝,哥哥……”小家伙一哭多了就喜歡打嗝,剛停下沒多久便又開始打,小臉上難受的不得了。
“那好,我信你最后一回,要是你以后再敢這樣,我可就真不要你了,聽見了?”
小孩兒哪還辨不出話里的好壞,聽她這么一說就知道凌霄是放過自己了,連忙點頭保證,卻還是打嗝不斷。凌霄一邊伸手在他背上給他順氣,一邊重重嘆氣,卻也是實在的為難。
凌空畢竟小,嚇嚇就能解決,但問題的根源根本就不在這里。
“有人嗎?”外面忽然有人敲了幾下子門,是個年輕的女音,似是有些急躁,“有人在里面嗎?開開門,快點兒這趕著化妝呢”
“哦,等等啊……”凌霄兩把抹掉自己臉上的殘淚,又替孩子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這才過去開門。
誰知門剛一打開,凌霄的臉又黑了。
除了段興言吊臂站在門口,哪兒他**的還有別人
凌空一見是他,眼中一明一滅,不由自主的就想撲上去,只是還沒動就想起剛才凌霄的警告,就又往后躲了兩下子,只是視線卻始終未曾移開,眼巴巴看著他,那神情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這會兒攝影棚來來回回走動的全是人,站得久了保不準(zhǔn)又會出什么樣的八卦,凌霄剛一開門他率先就用腳擋住了門縫,然后手一掰一拉一合,再次把化妝間的門給反鎖了。動作干凈利落,單手一氣呵成。
凌霄鬧也跟他鬧過了,講道理也講過了,甚至什么法子能想到的全用了,可現(xiàn)在再次見到他,又是在自己狼狽不堪的時候,卻是沒了力氣再跟他斗下去……
算了,愿意干什么干什么去,跟老娘再也沒半毛錢關(guān)系——這會兒已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了,甚至沒再去阻止他關(guān)門的動作,也不去看他,依舊是不管不顧徑自坐回了地上,打定了主意,不管他要干什么,自己再也不會跟他說一句話。
惹不起你,我躲還不行嗎?
【再次感謝糖衣、57104250的粉紅和落燕的打賞,謝謝~
ps:某點的后臺抽的實在是太銷/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