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陽下山之前,他們總算全員到達了第三層。
一個個累得直接就倒在地上,而那位在這里等了一天的,是三層負責管理的師兄,他看著倒在地上的六個人,不禁輕輕搖頭,“就你們這樣的貨色,來三層還太早了。”
眾人一愣,什么意思?他們這算不及格嗎?一個個都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相互扶持地喘著氣,卻是冷眼看著那位師兄。
那位師兄也不在意,新人嘛,帶點刺,正常。他手上拿著個本子寫了些什么,望了一下,不由得請嘆氣,“才上來六個啊,還有一個呢?在什么位置了?”
“這里是全部,剩下那個棄權了。”木晨稀淡淡地說道,語氣中有點事不關己的感覺。
那位師兄也不在意,又在本子上寫了寫,“說真的,如果不是長老的命令,你們最起碼要明年才能到達第三層。來,說一下你們的名字,登記后就帶你們去住處。”
在眾人說出名字之后,那位師兄看著那幾個名字,怎么看怎么眼熟,“天舞?木晨稀?木晨稀?!啊,你們就是之前奪得清音閣第一的那些人啊!難怪說這么面熟!”
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人都覺得師兄的氣場變了,不禁面面相覷,“師兄?”
“哎呀,大家以后就是同一層的人了,叫師兄多見外啊,叫我杜修就好。來來,我帶你們去住處。你們真了不起啊,居然贏得了比賽第一,我記得你們當時幾乎奪得了所有的旗對吧!太厲害了!”
杜修一邊領著眾人走路,一邊笑呵呵地說個不停。
跟在他身后的幾個人,自覺地閉嘴不發言,因為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搭話。
而當那位師兄帶著他們來到一間漂亮的大房子前的時候,眾人不禁驚呼了。
“這屋子……只有我們六個人住?”影瑯咽了咽口水,這絕對是他住過的最華麗的房子!
林川和茂冬跟他的感觸差不多,在得到師兄的默許之后,他們三個就直接沖了進去,歡喜地到處亂逛。
水靈月和木晨稀自然不會對這簡潔的小屋有什么驚嘆,他們所驚嘆的是,六個人住在這個屋里而已,一屋子都是熟人,這感覺可比之前在第一層第二層的時候只有一個小房間要好多了。
果然跟所有家族門派一樣,好的資源都是用來培育人才而不是隨意浪費在一般人身上的。按在目前這樣,估計在更上層,得到的資源會更好。
而天舞卻跟他們的感觸不一樣,卻是輕笑自嘲,這個房子她記得,正是她當年住的,不過那時候因為師父的原因,她只在這個房子住了一年,也是在這里,認識木玄子的。
當然,她知道這是第三層眾多房子中,比較華麗的一間,只不過,如果可以的話,她寧可住最破爛的那間,不過如今看來,是沒發選擇了,其他人的反應一看就知道很喜歡這個屋子,所以她也是必須留下的。
不為別的,只因為如果她不住在這里,就只能跟別人住,跟那些不認識的陌生人住,時刻提心吊膽,而且做事不方便,那她還不如在這里住,只要控制好自己的心,不然自己亂想就好。
只不過,天舞眼角看向木晨稀,他,又會記起多少呢?
“好了,你們也趕緊進去吧,雖然跟你們以前住的方式有點不同,但這種生活也是一個好的體驗啊。”杜修哈哈笑著,輕拍著木晨稀的肩膀,“對了,作為你們的師兄,還是要提醒你們一句,沒事不要惹北面那間藍色屋子的人,不然以后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看他說得那般恐怖的樣子,三人都不禁一愣,還真的哪里都不得安寧啊。
“有勞杜師兄了。”待三人向杜修作揖,他也準備離開了。
走遠了幾步,又折返回來,摸著頭有點害羞地對他們說道,“那個……如果以后遇到什么麻煩盡管來找我,能幫忙的話,我一定會幫你們的。”
“謝謝師兄!”不管是否誠心,三人還是作揖道謝。
看著他終于走遠了,天舞便輕拍水靈月的手,“靈月,你先進去,給我占個房間。”
說罷,她把躲在衣袖里的雪魅塞到水靈月手里。水靈月和雪魅相互對望,有看了看他們倆,竟是雙雙嘆氣地離開了。
剩下的兩人,似乎都有話要說,卻誰都不愿意先開口。
許久,木晨稀似乎微微輕嘆,“那個盒子,你看了?”
“沒。”天舞淡淡回應,卻是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許久時候似乎想起了自己為什么要留下跟木晨稀獨處,“那個杜修,是葉長老的人?”
木晨稀輕輕搖頭,似乎思考了一下,“他應該就是為數不多的中立者。如何?你要拉攏他?看他的樣子,估計是被你給迷住了。”
“啊?為什么不是靈月?又或者說,他看上的其實是你吧?”聽著木晨稀那略帶酸溜溜的話,天舞就是忍不住說話變得很沖,她不禁低聲地咂舌,為什么就不能跟木晨稀好好溝通呢。
不知道為何他的好心建議到了天舞這里就變成了其他意思,他只是純粹地建議一下,天舞可以用美色迷糊對方,更何況他可不愿意看到天舞對別的男人擠眉弄眼。而強忍了這些的自己給出了可觀的建議,反而被天舞這本氣沖沖地反駁回來。
頓了頓,他才想起前幾天兩人鬧著不愉快,但不管怎么說,應該生氣的是自己不是嗎?怎么反而是天舞在生他的氣!
“我不過是建議,你愛聽不聽。”說罷,他便往屋內走去。
留下天舞目瞪口呆,什么?剛才那算什么?雖說木晨稀可以生氣,但該生氣的是自己不是嗎?她不過是一時情急喊錯了名字而已,木晨稀更過分不是嗎?他本來說好的話不算數了,結果又回去討好那個云玉,這就是他不對啊!朝三暮四的!
當下生氣集中妖力,沖著門前地板就是用力一拳,結果方圓十里都覺得底下一震。
影瑯他們趕緊從屋里沖出來,只見門前的地上多了個大大的坑,他不禁走到天舞身邊,緊張地看著四周,“天舞?怎么了?你沒事吧?什么人襲擊嗎?”
“沒事,有蚊子而已。”天舞冷冷地說著,便不再看任何人,獨自往屋內走。
眾人面面相覷,蚊子?還真虧她能編的出來,看那鄰處的師兄師姐都被驚嚇出來了,居然說蚊子!看著正門前有這么一個深坑,不禁讓人遐想是不是遭受什么襲擊了。
而這個力度,如果正中的話,不斷肋骨重傷是不可能的事。
影瑯攔住準備進屋的木晨稀,皺著眉頭看著他,“你又做了什么惹她生氣了?你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這話,你得問她。”輕輕地撥開影瑯的手,木晨稀依舊往屋內走,他做了什么惹天舞生氣,這件事他也想知道,自己全心全意地對她了,她還忘不了那個人,該生氣的不是應該是自己嗎?
推門進屋,正中間有一大樓梯,樓梯上去,往左右分開,他甚至連看都不用看,直接左轉,走到最后一個房間,推門就走了進去。
旋即他頓了頓,為什么自己會直接走到這個房間來?房間有個小陽臺,他甚至知道只要從這個陽臺走出去,就會看到另外那邊陽臺上的天舞。
有點苦惱地捂著自己的腦袋,果然又是木玄子在影響他嗎?這個房間充斥著木玄子的身影,就如同看皮影戲一樣,看著那些閃爍而出閃爍消失的身影。
啊,是啊,前世,那個叫木玄子的男人,就是在這里認識天舞的。
自嘲輕笑,沒想到啊,一直以來都想知道關于木玄子的事,結果這時候被他發現了線索,既然木玄子也是清音閣的人,這就好辦了。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家里那些老頭子說的話,原來是用在這種地方的啊。”
另外一邊,天舞氣沖沖地上樓,也是看都不看,直接就走進了右邊最后的房間內,直接躺在床上雙眼發愣地看著天花板。
雪魅尋著她的味道來到了房間,輕輕推門進去,坐在床邊看著天舞,“早說了你喜歡木晨稀你又不信,如今看來你們的進展并不順利嘛。”
見天舞沒有反駁它,甚至沒有任何反應,雪魅便是輕輕嘆氣,伸出爪子在她額上拍著,“需要幫忙的話就開口,論輩分我也算是你師父,不會看著你煩惱而不管的。”
“雪魅,你能暫時變回人型嗎?”天舞雙目無神地淡言。
雖然不知道她準被做什么,不過雪魅還是幻化成人型。
而就在白霧消散的瞬間,天舞撲了過去,把頭埋入他懷中,喃喃地說道,“師父,徒兒很迷惘,徒兒應該怎么辦……”
雪魅微微一愣,便是輕嘆,知道天舞只是借助自己暫替那個人的存在,他也就不發一言,只是輕輕地拍著天舞的背,任由她哭鬧。
良久,他才說道,“我能幫你忘記他的一切,你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