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一分一分從地平線開始降落,機艙裡的旅客都已經戴上了眼罩,周圍除了飛機的聲音,就只剩下了淺淺的呼吸。
在飛往馬爾代夫的飛機上,傅柏年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天空,雲層,想象著許多年前,女人坐在前面,端一杯紅酒慢慢的品著,或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景色,而他就在她後面,靜靜的看著她,想象著如果有一天,他能夠坐在她的身邊。
傅柏年轉過腦袋,朝著身側看過去的時候,卻只看到了一張肉乎乎的臉,這張臉因爲之前的鍛鍊而瘦了幾分,只是看起來依舊圓圓的,肉感十足。
而那張臉呢,永遠的消瘦,嬌小,表情沒有這麼的豐富,但是卻永遠的牽動著他的心神。
藍金瑤則是有些緊張,飛機的高度太高了,這讓她想起了那個漆黑的夜晚,她從高處跌下,然後不斷的下墜,身體就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摔到了地上。她緊緊地抓著扶手,臉上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液,這和她以前坐飛機的時候,情況是完全不同的。
她現在變得有些恐高了。
傅柏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難以自拔,是空姐的聲音,拉回了他的心神。
“小姐,請問您身體是否不舒服?”
藍金瑤閉著眼睛搖搖頭:“只是沒有休息好而已!”
傅柏年這才注意到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天氣並不熱,但是她的額頭卻已經沁出了薄薄的一層汗珠,就連那肉肉的臉蛋,彷彿也繃緊了許多。
“陳美美,你怎麼了?”
藍金瑤忽然握緊了男人的手掌,聲音顫抖著說:“傅柏年,我只是有點害怕,你說我們能夠平安到達嗎?”
有的時候,恐懼真的是一個難以掌控的情緒,明知道飛機不會出事,明知道她會安全的抵達,可是,她還是覺得恐懼,恐懼得連身子都開始顫抖了,那種從高空墜落下去的感覺,在她的腦海裡被無限的放大,她彷彿提前預感到了那種血肉摔在地上的疼痛。
“當然能!陳美美,我不記得你以前恐高!
”
藍金瑤虛弱的看了他一眼,冷汗涔涔。
“你不知道的,因爲你根本就不瞭解我!”
這個男人不知道她從高空墜下的感受,他同樣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由另外一個人,變成現在這個陳美美的。因爲無知,所以不能感同身受。
此時此刻,她不想和他頂嘴,只想緊緊地抓著他,這個男人的手掌溫暖而乾燥,彷彿只是這樣握著,就能夠讓她安心。
傅柏年永遠都搞不明白這個女人的心思,據他所知,陳美美根本就不恐高,陳美美無可救藥的喜歡他,陳美美愛肉食超過蔬菜,陳美美寧願胖死也不會想著去減肥,陳美美即使是心裡害怕的要死,也會趾高氣昂的面對一切,而不是露出自己脆弱的以免。可是,現在他認識的陳美美不見了,眼前的這個女人,顛覆了他對陳美美所有的認知。
她好強,但是卻也有脆弱的一面,她不以能夠跟他結婚而沾沾自喜,而是跟他談起了條件。
是不是不喜歡一個人了,她的一切一切都會因此而改變呢?當這個念頭剛開始浮現在傅柏年腦海裡的時候,他就將它給拋之腦後了。
他放柔了語氣,輕聲安慰:“不要害怕,我在你身邊,我們會平安抵達的。”
藍金瑤點點頭,她將自己的腦袋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她能夠感受到男人的身體在那一瞬間顯示出來的僵硬,可是她沒有多想,沉沉睡去。
到馬爾代夫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了,藍金瑤和傅柏年一下了飛機,就直奔當地的酒店,藍金瑤倒頭就睡了,根本就沒有去注意到其他的細節問題,等她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傅柏年的臉近在眼前,在他眼前放大的無關,讓她嚇了一個鯉魚打挺,從牀上跌到了地上。
清晨的酒店,響起了一名中國女性的哀嚎聲!
沒多久,警車的鳴笛聲在酒店的樓下響起。
傅柏年才幽幽轉醒,就聽到了重重的敲門聲,他還沒有來得及去開門,酒店房間的門就被人粗暴的撞開了
,三四個黑洞洞的槍口,直接指著傅柏年,藍金瑤被這陣仗給嚇蒙了。
“傅柏年,什麼情況?我們可不是偷渡過來的!”
任誰一大清早起來,被一羣穿著制服的警察指著心情都不會太好。
傅柏年不疾不徐的下牀,用英語對著那些人說:“請問有什麼事?”
很快,藍金瑤就知道是一場烏龍了,那些人以爲,這裡發生了什麼綁架案或者是虐待婦女案,所以持槍進來救人。但是事實上,並沒有啊!
傅柏年黑著臉送走了那羣人之後,然後回到了房間,雙手環胸一臉嚴肅的盯著藍金瑤。
藍金瑤無辜的強調:“真的不關我的事,”
“是誰一大早上扯著嗓子鬼哭狼嚎的,這是酒店,不是殺豬場!”
藍金瑤怒了,重生之後,胖是她的硬傷,雖然她努力的改變,但是收效甚微,現在傅柏年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往她的傷口上戳,簡直是不能原諒有木有?
“你說誰是豬?如果不是一大早上,我纔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男人躺在我的牀上,我會發出尖叫?會因此而引來警察?”她指著他的鼻子罵道,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開始變得不像以前那個自己了。
傅柏年拍開了藍金瑤指著他鼻子的手。
藍金瑤揉著自己的手,憤憤的瞪了傅柏年一眼,卻還是覺得不解氣,然後伸出雙手猛地一推,直接就將他推到牀上去了。
傅柏年雙手撐在牀上,輕描淡寫的說:“你不要忘記了,我現在是你的老公,你這樣對你的老公,小心警察又回來抓你!”
藍金瑤不屑:“要抓也是抓你,拐賣良家婦女。”
馬爾代夫的蜜月之旅,一個並不太甜蜜的早晨。
藍金瑤下樓去吃早餐的時候,覺得不太對勁,她總覺得有人在跟著她,等她猛地回頭往身後看去,卻又什麼都沒有看到。她跟傅柏年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傅柏年依舊用那種拽到要死的語氣說:“是你的想象力太過豐富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