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漓看到蘇妙雪的時候不覺得有什么,但是在看到緊隨她身后的顏司明時,微抿著的嘴唇繃了起來,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蘇心漓是憎恨顏司明沒錯,但是經(jīng)過這么長的時間,再加上有了蘭翊舒,身邊的人又過了很好,她已經(jīng)慢慢的淡忘釋懷,她想扳倒弄死顏司明,一方面是因?yàn)樗_實(shí)憎惡他,想要報(bào)復(fù),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因?yàn)樗X得他的存在對定國公府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威脅,只要有他在,蘇心漓就覺得無法安心,尤其現(xiàn)在,方靜怡,方家,蘇博然,蘇妙雪他們都失去那個能力了,她對他就越是戒備。
蘇心漓覺得,只要將顏司明給毀了,她就算不是大功告成,但是一直壓在她心里的大石頭還是可以放下的,所以顏司明,她是非除掉不可,她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這個人,不想看到他而已,雖然剛剛面對蘇博然他們的時候她一直都很淡然,但是她心里還是很不舒服的,她的祖母,父親,還有妹妹弟弟們,每個都想留下,但是沒有一個,是真心因?yàn)樯岵坏盟帕粝聛淼模@會看到顏司明,蘇心漓越發(fā)覺得他礙眼,怎么看心里怎么不爽。
其實(shí),蘇心漓在看到顏司明的時候,是有些意外的,她并不認(rèn)為像顏司明這樣唯利是圖的人會好心來送蘇博然。
蘇妙雪原本臉上是帶著笑意的,看到蘇心漓從相府里面走出來的時候,嘴角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就連表情都有些生硬,神色也黯然了不少,不過很快的,她就恢復(fù)如初。
她就說嘛,從她嫁給顏司明到現(xiàn)在,顏司明從來就沒主動提出來相府,他今日突然去她的院子里找她說是來相府送蘇博然,蘇妙雪當(dāng)時吃了一驚。
她和顏司明接觸不多,心里也確實(shí)愛慕這個男人,但她還不至于是個傻子,尤其還有蘇心漓處處提點(diǎn),她知道,顏司明從來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他和蘇博然一樣,都是利字當(dāng)頭,她當(dāng)時還在想,蘇博然都要被調(diào)派到永臨了,這可是皇上親自下的圣旨,蘇心漓又不管他,他今后肯定很難再有機(jī)會回京陵城了,以前他是相爺?shù)臅r候顏司明都不怎么熱切,現(xiàn)在他都被弄到那個天高皇帝遠(yuǎn)的地方去了,和顏司明就更沒關(guān)系了,他怎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蘇妙雪心里所有的疑惑在看到蘇心漓的時候,全部都解開了。別以為她不知道,她的夫君對他的妹妹有意,蘇妙雪心里閃過嫉恨,不過隨即釋然,顏司明喜歡蘇心漓又怎么樣,蘇心漓已經(jīng)有蘭翊舒了,他們兩個可是情投意合,蘇心漓為了他,連太子三皇子那樣的人都不要,怎么可能會要顏司明呢?
蘇妙雪眼角后瞟,看了眼盯著蘇心漓微微的有些出神的顏司明,但是蘇心漓看都沒看他一眼,蘇妙雪的心里頭莫名的劃過一絲說不出的暢快。
她纏著顏司明,顏司明對他視而不見,結(jié)果呢,蘇心漓對他也視為不見,甚至厭惡,顏司明和她一樣的可憐。
顏司明看到蘇心漓的時候,還和蘇妙雪一起站在馬車門口,看到蘇心漓,腳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她的方向走了幾步,因?yàn)樘K心漓是逆光站著的,所以就算兩個人的距離隔開的并不是很遠(yuǎn),他還是不能看清她的臉,但是顏司明覺得蘇心漓似乎更漂亮了,氣色也很好,在陽光容光煥發(fā)的,就像是一朵盛開的雪蓮,高貴神圣,讓人不敢冒犯,當(dāng)然,還有她身后站著的蘭翊舒,顏司明也看到了,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對璧人,說不出的登對,顏司明看著,越發(fā)覺得不順眼,心里就好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似的。
一個大男人,整天無所事事,就在一個女人的屁股后面跟著,簡直就是沒出息的跟屁蟲,但是顏司明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心里深深的嫉妒著蘭翊舒這跟屁蟲。就算蘇心漓現(xiàn)在名花有主,但是現(xiàn)在琉璃上下,有多少男子還是愿意像蘭翊舒那樣整日在蘇心漓的身后跟著,只是蘇心漓,從來不給他們那樣的機(jī)會。
從長公主的百花宴,蘇心漓綻放光彩,大出了風(fēng)頭之后,顏司明經(jīng)常做著一個相同的夢,夢里,蘇心漓是他的妻子,那之后,在他心里,他覺得蘇心漓就是他的人,就算她和他并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但是在顏司明心里,她就是他的私有物,所以那時候他才會因?yàn)榉届o怡的緣故和蘇妙雪走的那么近,當(dāng)他知道蘇心漓和蘭翊舒在一起的時候,他說不出的氣憤,覺得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給搶了,他一直都不能接受,到現(xiàn)在都接受不了,但是他心里清楚,蘇心漓距離他越來越遠(yuǎn)了。
他還夢到自己成了皇帝,江山美人,他在夢里,全部得到了,但是現(xiàn)實(shí)卻是,美人憎恨他,處處和他作對,而所謂的江山,距離他越來越遠(yuǎn)。
雖然方府比不上程府,再加上蘇妙雪不能生育,兩個人的關(guān)系又很僵,方有懷和蘇博然他們未必全心全意幫忙,但聊勝于無,但是現(xiàn)在,方家徹底倒下了,蘇博然今后估計(jì)也不能幫他再做任何事情,因?yàn)樘K心漓的挑唆,太子對他本就不如之前熱切了,現(xiàn)在太子重病,只能整日躺在床上,按照他的計(jì)劃,這個時候,太子的全部勢力,都會被他所用,但是皇后娘娘對他卻越來越不滿意,還有皇后母族的那些勢力,不論他怎么說,他們都原位不動,根本就不聽他的命令和指示,現(xiàn)在,他在琉璃的處境是越來越艱難了,但是就次放棄自己江山美人的美夢,顏司明是萬萬做不到的。
與其被人一直踩在腳下,他情愿賭上性命,放手一搏。尤其見蘇心漓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他這樣的態(tài)度就越發(fā)的堅(jiān)持了,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為自己今日的輕視付出代價(jià)的,還有蘭翊舒,他居然敢不自量力,搶他的女人,他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的。
顏司明這里想著對付蘇心漓,置蘭翊舒于死地,蘇心漓也想著怎么弄死他才好,而且還要他身敗名裂,至于蘭翊舒,他對顏司明,更是沒有任何的好感了,要不是因?yàn)轭佸翻t的事情,蘭翊舒早就弄死顏司明了,不過就顏司明這人,他的所作所為,估計(jì)都不用他怎么動手,他已經(jīng)在自掘墳?zāi)沽恕?
“妹妹!”
雙方在打了照面后,都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但是這短短片刻的時間,每個人的心里都閃過許多的想法和念頭,蘇心漓站在原地,微繃著的嘴唇一點(diǎn)點(diǎn)上揚(yáng),有一絲絲譏誚的弧度,蘇妙雪一丁點(diǎn)細(xì)微的表情變化,她都看在了眼底。
蘇妙雪朝著蘇心漓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跟在蘇妙雪身后的顏司明也朝著蘇心漓的方向靠近,蘇妙雪走到蘇心漓的身邊后,牽起了她的手,蘇心漓雖然不適,但是并沒有甩開她,畢竟,蘇妙雪現(xiàn)在也算她的人,她為她辦事,在顏司明面前,這點(diǎn)面子她還是會給的。
“你也是來送父親的嗎?”
顏司明見蘇妙雪與蘇心漓那樣親近,心里頭雖然懷疑,不過也沒有多想,畢竟一直以來,蘇心漓和蘇妙雪兩人的關(guān)系完全就是不共戴天勢同水火,不過這一刻,顏司明心里頭卻十分羨慕蘇妙雪和蘇心漓這樣的親近。
“蘇丞相,好久不見。”
顏司明就站在蘇妙雪的身側(cè),朝著蘇心漓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裝作像剛看到蘭翊舒似的,一副驚詫的模樣,“蘭公子也在?”
他說完,頓了頓,繼續(xù)道:“蘭公子沒事嗎?”
他似笑非笑,意有所指,蘭翊舒笑了笑,“有什么事能比得上我的未婚妻重要。”
他說著,上前挽住了蘇心漓的胳膊,蘇心漓沒有說話,抿著唇靜靜的靠在他懷中,蘭翊舒臉上的笑意更濃,“我的未婚妻如此優(yōu)秀,難免會有別的男人居心叵測,我自然是要小心防著的,不然的話,豈不是給了那些披著羊皮的狼可趁之機(jī)?”
蘭翊舒對顏司明說話,自然是不會口下留情的,他說這么直白,而且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說顏司明就是那心懷叵測的人,顏司明被氣的不輕,蘇心漓接下來說的話更讓他有種嘔血的沖動,“那些狼再披著羊皮,我也是狼,我的眼神好著呢,怎么會分不清真情還是假意,被別人欺騙呢。而且眾所周知,我已經(jīng)是有未婚夫的人,怎么可能會和想讓我遭受唾棄的男子在一起,五皇子,你說是吧?”
蘇心漓的一雙眼睛明媚,盯著尷尬又難堪的顏司明,他們一唱一和說的分明就是自己,顏司明干笑了兩聲,沒有說是,也沒有否決,心里對蘇心漓和蘭翊舒的惱意卻更深。
到底是自己曾經(jīng)喜歡過的人,蘇妙雪見他這樣,到底不忍心,正這個時候,蘇博然一行人,已經(jīng)浩浩蕩蕩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