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7
4月19日——清軍收復達坂城。
8月17日——左宗棠奏請在新疆設行省。
往日冷清的冬夜街市,今日卻是十分熱鬧。青石板鋪就的街面上,人群熙熙攘攘,笑語聲不斷。雖是夜晚,可也十分明亮,屋檐下,街道邊,以及人們手中,提著的是各式各樣的燈,這些燈驅散了夜晚的黑暗,就連冬夜的寒冷也被這些暖光給驅散了不少。有五彩煙花綻放于漆黑的夜空,巨大的聲響和絢爛的色彩引得人們競相抬頭觀望,有那翩翩少年郎于此美麗夜空下瞧見了更加美麗的姑娘,像被定住了神,不眨眼的看著,姑娘注意到了這個呆愣的少年,抿嘴一笑,牽出又一段的美麗姻緣。
單父搓著手,滿臉笑容地看著周圍熱鬧的場景。
“叔,這個燈籠怎么賣?”一個脆生生的童音響起,單父低下頭一看,他的攤子前站了三個人,一對男女站在兩邊,中間是一件梳著可愛發髻的小女孩,他們顯然是一家人,今天出來逛元宵燈會的。
女孩指著的是一個玲瓏可愛的小燈籠,上面有一只憨態可掬的熊貓,正抱著一棵竹筍啃咬,模樣很逗人喜愛。雖然只是簡單的線條勾勒,可形態動作確實十分生動,內行人就能看出,一般要有六七年的學習才能有這樣的畫功。
單父努力讓自己顯得親切一些,“15文,小姑娘。”
邊上的女人雖然覺得有點貴,但看女兒眼巴巴瞅著那個小燈籠,看樣子確實喜歡,而且小燈籠也確實比其他地方的漂亮。“老板,有沒得少?”
單父也不是喜歡計較的人,能賣出去一個是一個。“行,看你家女娃子這么乖,就12文吧,不能再少了。”
小女孩喜滋滋地提著那個小燈籠走了,急切地想要回去給小伙伴炫耀炫耀,自己買的是最漂亮的。
不多時,又有兩個文人打扮的中年人站在單父的攤子前。左邊著灰衫的男子低聲念著燈籠上的謎語,“武大郎設宴?”他想了一會,對單父道:“老板,謎底是叫‘高朋滿座’吧?”
單父從那個燈籠下面拿出一張紙條,右邊那個人眼瞧著挑了挑眉。單父也是識得字的,看了看紙條,謎底果然叫高朋滿座,他拎著燈籠遞給那個猜出謎底的男子,笑著說:“對的,對的,這個燈籠就送給你了。”
那個灰衫的接過燈籠來,仔細看了一下,燈籠做得還算漂亮,手里拎一個也算是應個景。灰衫正要移步離開,身邊的友人就攔住了他,他疑惑的看向友人,難道友人也想要一個,他不是一向不喜歡這些東西的嗎?
隨即有人開口解釋道:“你仔細看下上面的字和畫,是不是不輸你我?”
灰衫男子聞言再次打量了一下手里的燈籠,著重看了上面的字畫,就見‘武大郎設宴’那五個字如龍蛇飛動,線條粗細的變化明顯且圓潤自然,即便只有五個字也是自成格調。而上面畫的美麗女子,只用黑墨勾勒,也能看得出其線條優美,身姿自然,面容神色間也稍漏妖嬈,配合謎語不難猜出此女為武大郎之妻,潘金蓮。
這樣一看,灰衫男子也覺驚訝,細細看向其余燈籠,寫的字不多,每個燈籠上皆只有幾個字,且風格各有差異,卻也看得出是一人所寫,書法功力也差不多。而燈籠上的畫,也是十分別致,只不過其精彩略遜于書法。
旁邊的男子見他看得差不多,再次問道:“如何?”
灰衫男子笑道:“還是芹蘭你眼尖,不是你提醒我的話我還真沒注意到。雖然只是寥寥數字,不過也能看得出來,此人書法造詣頗深;至于他的畫,就要遜色一些了。”
男子點頭算是肯定灰衫男子的評價,走近單父的小攤,問道:“老板,這些燈籠上的字畫是你寫的嗎?”
單父剛才就瞧見這兩個人在一旁低聲說話,還看了半天他家的燈籠,只以為兩人是在商量要買哪個燈籠,覺得這些讀書人有時候真是麻煩,好在自家小子不是這樣。單父正得意呢,就聽見兩人里長的比較秀氣的一個問他話,便帶著得意答道:“我一個老粗哪會寫這些東西,這些都是我兒子寫的,咋樣,是不是很好?”
誰料那人聽到卻是一臉驚訝,他以為會是一個家里困窘,年歲和他們差不了多少讀書人,做了些燈籠托著這個大漢來賣,誰知會是這個大汗的兒子?男子仔細打量了大漢一番,是個常見的莊家漢字,這種人一般不會說謊,只是看樣子他也不超過三十歲,他的兒子最大也只能是十幾歲吧,這樣的字會是一個只有十幾歲而且家里環境應該不太好的少年寫的?
單父看出了男子的懷疑,有些不高興,他家的兒子可是他的驕傲,在他們那誰不夸他的兒子能干懂事啊?“客人你別不信,我兒子寫的字可漂亮了,我自己家里還有周圍鄰居今年過年用的春聯都是我兒子寫的呢。”
男子心里其實不信自己寫的字還不如一個鄉下小子,有些不以為然,對單父的話也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轉身就叫上旁邊的好友走了。灰衫男子覺得好友有些奇怪,問道:“芹蘭,怎么了?”
那個叫芹蘭的撇撇嘴說:“沒想到現在看著老實的人也不說老實話了。”灰衫男子一聽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其實他倒是比較相信剛才那個老漢說的話,有心想要與那個小孩子認識一下,看友人的臉色也就罷了。
單父不管這些讀書人怎么想的,繼續滿臉笑容的賣燈籠,自家兒子不僅書讀得好,木工活也比自家好了,這些個燈籠做出來自己都覺得漂亮,看看周圍這些賣燈籠的誰比得上自家的,就是一些已經買了燈籠,逛到了自己攤子這里也忍不住要再買一個。看樣子,這些燈籠應該很快能賣完了,待會拿些錢給薔娃子買點紙墨回去吧。
陳父一改往日的嚴肅,滿臉笑容的對剛進門來的陳易水招手道:“易水,來。”
陳易水誰都不怕,就怕這個嚴厲的父親,乖乖走過去,叫道:“父親。”
陳父手搭上他的肩頭,把他轉過去面對一個有著長長的胡須的人,那個人正笑瞇瞇地看著他,“面紅齒白,根骨清俊,是個好孩子。”
“易水,叫葉伯伯。”
“葉伯伯好。”
葉石蘭依然笑咪咪地捋胡須,“好,好。”
“葉先生,這就是剛才與您說起的那個老幺,犬子易水。”
“易水啊,對書法繪畫這些有興趣嗎?”葉老頭依然笑瞇瞇地。
易水此時正是天真年紀,覺得這個人真的好親切好和藹啊,心里對這個人頗有好感。“有興趣,易水還喜歡看書,捉魚,爬樹。”
陳父臉上有些尷尬,喝止陳易水繼續說下去:“易水,自己調皮搗蛋還好意思說。”
易水悄悄吐吐舌,閉了嘴。
葉老頭笑瞇瞇地說:“無妨,無妨,男孩子活潑一點也是正常的,只是難得這樣的孩子能靜下來學這些東西,是個可造之材。易水啊,要不要和葉伯伯學習寫字畫畫啊?”
易水此時的小腦袋瓜里想的是,和這個和藹可親(?)的葉伯伯學習肯定比跟著嚴厲的父親學習要好多了,哪里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葉伯伯,易水愿意。”
于是,九歲的小易水就這樣被笑瞇瞇的葉石蘭給拐走了。
胖豬歸來
話說,看得人真是稀少啊,走過路過留點痕跡啊
鞠躬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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