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靳庭直到週五結束,都沒有再見到空倚月。
日子過得安靜平和,雖一成不變,可到底是隱隱地發覺好似少了些什麼。
直到週五晚上,付傾睿回家後,邊懶懶地打著遊戲機,邊提著嗓音說了一句:“我明天又要去北舞大廈練舞了。”說完,還明目張膽地挑眉望向正在悠閒用電腦的付靳庭。
付家的歐式別墅寬大豪華,付靳庭與付傾睿相隔房間兩端,付靳庭聞言,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繼而收回眸光,繼續瀏覽網頁,“然後呢?”
付傾睿笑:“哥,你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
付靳庭微動眉心,凝眸不語。
付傾睿起身,將遊戲丟到了一邊,嗯,沒錯,比起遊戲,其實自己更關注的是付靳庭跟那個瘋女人的事情。
他忍了五六天,本以爲付靳庭多少會泄露一兩句,哪知付靳庭明知他自從遇見空倚月那天起就很好奇他們的事情,但又故意一字不提。
付傾睿忍到今天,又赤/裸/裸地將話題擺到了局面上:“哥,我去查過了,空倚月也報名了北舞大廈中的練習班學瑜伽呢!”
付靳庭面無表情:“你對她很有興趣?”
付傾睿得意:“是啊!”
付靳庭瞪他。
付傾睿立馬收斂了些,轉著話題說道:“其實是因爲她大言不慚地說會是我未來的嫂子,所以我打算拭目以待,看她有什麼本事成爲我未來的嫂子!”
付靳庭狹長的眼角一挑:“……空倚月真這麼說?”
付傾睿點頭:“是啊!得意地要死!哥,我可不支持你跟她在一起啊!那人當我嫂子,絕對沒有好事情!”
付靳庭沉默,只當贊成付傾睿的看法。
確實,空倚月還沒有資格成爲付家的媳婦!
第二天,付傾睿本以爲會在同樣的時間點遇上空倚月,雖說自己跟她關係不大,但如果她真的想要嫁給付靳庭的話,那怎麼說都得先討好自己這個未來的小叔子吧?
付傾睿本胸有成竹,奈何他刻意地等了十幾分鍾,還是沒有見到人。
付傾睿在第二個週六的早上又是守株待兔了十幾分鍾,結果是,(#‵′)靠!連個人影也沒有!
付傾睿怒氣衝衝地跑到了空倚月練習瑜伽的教室,十足囂張道:“空倚月這種偷懶不來上課的學生,老師你就該給她退學!”
那位老師著實有些莫名其妙,但仍是解釋了一句:“空倚月同學生病了。”
“啊?”付傾睿沒有想到原來是這樣。離開大廈的時候,就給付靳庭打了電話:“哥,空倚月這人真是不符合標準!”
付靳庭正在公司裡看策劃書,聽他如此說道,又是一陣不悅。
付傾睿,你三番兩次提空倚月究竟是何居心!
付傾睿完全不等付靳庭隱藏好情緒再開口,立刻又接著不滿:“生個病還能生兩個星期,體質真是遜斃了!這種人,怎麼可以擔負付家的未來!”
付靳庭聽到此處,直接掛了電話,在心底暗罵了一聲付傾睿,但轉瞬又想,付傾睿這人雖然囂張跋扈,有時做事更是憑一時衝動,就算有點小聰明,可還是年輕。這人要是跟空倚月一起,估計只有被算計利用的份。
付靳庭自第一次跟空倚月交談開始,便深感這個女生並不那麼簡單,說是有心計,但看著似乎並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可不相信她真如她那清秀端莊的長相般單純!
能夠在十幾歲的年紀便計劃好跟另一個人男生未來近十年的光陰歲月,付靳庭覺得,空倚月是深藏不露。
能夠揚言說要追自己,併成功讓自己記住了她。未經他允許就親近了他的生活,然後又這般隻字不提、不著痕跡地消失大半個月,這隨時抽身離開,說走就走的瀟灑超脫,可真不像是追求人該有的姿態。
付靳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欲擒故縱。
空倚月,怕是將這一切手段都拿捏地剛剛好吧!
付靳庭想到此,冷冷地勾起嘴角的弧度,想跟他玩,似乎還嫩了那麼一點!
空倚月這兩週忙著養身體,,便跟瑜伽老師請了一次假,又因爲週六日兼職的事情,順道跟她商量了一下時間,將每次的練習時間挪到了週日下午。
空倚月週日下午剛進教室,老師便關切地詢問了幾句她身體的恢復情況。
空倚月經過十幾天的休息,後背的淤青雖然還未消散完,但是好轉了許多,並不像第一天那般面目猙獰了。肩膀跟手肘不太嚴重,如今已經能夠運動自如。
空倚月笑而有禮地一一說明。
瑜伽老師最後說了聲:“那就好,對了,昨天早上有個男生氣勢洶洶地過來找你,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好像不知道你生病的事情……”
知道自己在這裡練瑜伽並且也經常會出沒這裡的人,除了付傾睿還有誰呢?
空倚月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找到這裡來,好像,自己倒還真是忽略了他呢。
本想著期中考試前這段時間自己冷落一下付靳庭,畢竟,有時撲朔迷離的距離才更動人心魄。
殊不知爲了養傷還有兼職學習的事情,一時岔了思路,竟真把付靳庭給拋諸腦後了。
空倚月想,藉著感激兩週前付靳庭伸手幫助自己爲由,纏他幾天貌似也很不錯。
空倚月邊思索邊笑著跟老師道了謝:“老師,謝謝你告訴我,我回頭聯繫他。”
於是,週一早上,來來往往的學生對著百無聊賴站在校道旁樹下的空倚月行了無數注目禮。
空倚月自動將這些目光屏蔽。直到目標人物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時,空倚月才笑著湊上前,“付靳庭。”
付靳庭半路上剛好遇到了向懿,兩人便結伴而行。正興致地聽著向懿講起前兩天某家大型公司倒閉的□□,半路便被這突如其來的悅耳女聲擾亂了思路。
十一月伊始的早晨,悠散著薄薄的白色霧氣,偌大的校園裡沉浸在這半是陽光半是白茫之中,有種朦朧的美。
而穿著緊身長褲,淺綠色外套的空倚月便這樣毫無防備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付靳庭下意識地就是看她的臉,雙頰白裡透紅,臉上還掛著可掬的笑容,第一次見她長髮紮起,露出了白皙誘人的脖頸。
看起來,病倒是好了。
付靳庭眸色逐漸冷卻下來,病好了卻沒有繼續去練瑜伽?果然是塊半途而廢的料!
“付靳庭!”空倚月臉上的喜悅如真如幻,看得向懿有些迷茫,什麼時候兩人的關係這麼好了?
空倚月繞到了付靳庭了另一側,瞻仰著他,繼續開心地說道:“我這陣子一直在養病,都沒能去看你。”
付靳庭端著高冷的架子,不搭理,“向懿,我們走。”
向懿應了一聲,隨後滿腹心事地看了空倚月一眼,空倚月微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向懿,你好!”
知道空倚月這個人已經快一個月了,今天才得以說上話,向懿第一感覺是:空倚月似乎跟之前鍾梓烊在食堂搭訕那會兒很不一樣。
而哪裡不一樣了呢?向懿思索:因爲笑容?
那次的面無表情跟此時的燦爛笑臉,果真差距很懸殊!
向懿瞧著付靳庭臉色不佳,只疏離地和空倚月說了聲:“你好。”
空倚月莞爾一笑,追上已經走在前頭的付靳庭,左手自然而然地挽上他的右手臂。
付靳庭的右手本插放在口袋中,微微彎曲的手肘弧度更有利於空倚月的大膽親密接觸。
“靳庭,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當謝謝你那天抱我去醫院!”空倚月只當自己遲鈍地沒有發現他忽然僵住的身子,還有霎時間便收住停下的腳步。
向懿落後了兩步,親眼目睹空倚月左手如何熟練地挽住付靳庭的手肘,又親耳聽見了空倚月如何溫柔地叫他“靳庭”,更是絲毫沒有錯過付靳庭那僵住的腳步!
向懿目瞪口呆之餘,又想到了一個事實:空倚月真大膽!
付靳庭停住後,深邃的眸中夾雜著冷意:“放手。”
空倚月撇嘴,小聲嘀咕:“牽一下又不會怎樣!”
“空倚月!”
“嗯,我在。”
無辜而又純粹的笑臉,迎合著朝陽的光輝,眸光清澈明亮地讓付靳庭晃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