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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離別最是傷人心

趙爸和趙媽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把習慣早睡的趙爺爺都給吵了起來,趙爺爺披衣來到廳內便看見小涵正好整以暇的坐那兒聽爸爸媽媽吵架呢,遂有些奇怪的問道:“小涵,你爸和你媽吵架你怎麼也不去勸勸?”

“爺爺,我媽想讓我爸往衣服裡多縫點錢,我爸不願意,這事我勸也不管用,我爸那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小涵看著趙爺爺說道。

趙爺爺聽了搖搖頭:“通過郵局匯款回去多好?這事說了多少次了,你爸咋就聽不進去呢?”

“爺爺,別管他們了,您去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小涵看著趙爺爺有些疲憊的臉有些心疼,可能年齡大了的原因,趙爺爺現在晚上睡的特別早,而且到了後半夜還經常失眠。

“好吧,你一會兒也早些睡吧。”趙爺爺說完便趿著鞋子回房睡下了。

那個年代銀行還沒有跨省聯網,因此遠距離回家,最安全最保險的辦法當然是通過郵局匯款回去,可是趙爸這人喜歡錢拿在手裡的貼實感,一定要帶現金回家,任誰勸都不鬆口。要不說人生的很多悲劇都是由於過份倔強造成的。今世要是沒有小涵的先知,趙爸肯定又要爲自己的倔強買單了。

好在漢衣成立的時候,本金全部是李蘇和小涵投入的,趙爸想要摻合趙媽沒讓,所以漢衣的錢趙爸無權處理,要不然估計趙爸需要準備幾個大提包往家提錢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正在整理行李的時候,新村便帶著新貴過來了,新村扯著小涵的衣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在小涵好說歹說下才總算鬆開了手指頭,不過眼睛裡那濃濃的不捨之情,讓小涵也忍不住心裡酸酸的,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

“新村,我不在這邊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學習,有不懂的問題就多問老師,要不然將來去內地你會跟不上的。”小涵拿出手帕一面替新村擦眼淚一面叮囑道。

新村鄭重的點了點頭:“小涵,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我將來還想考大學,和你一起上學呢。”

小涵剛剛把新村勸好了,那邊的新貴卻又哇哇的大哭起來了,原來小豐把自己的一些玩具都送給新貴了,新貴想到以後可能見不到小豐了,直接嚎啕大哭起來。

小涵趕緊過去勸新貴,告訴他不久以後他就可以見到小豐了,不是再也見不到了,新貴半信半疑的確定了好幾遍。才止住了哭聲。

行李收拾好沒多會兒,王虎和王壯便開車過來了,其實行李也沒多少,趙爸趙媽把很多東西都送給了鄰居們,只是把全家要穿的衣服都帶上了,房子則是保留了下來,以備將來偶爾回來做爲落腳之地。

行李裝上車後,大家回到屋子裡檢查還有沒有遺漏的東西時,李叔、李嬸、王大爺、阿伊麗、阿古力、新村爸、新村媽、巴扎汗大叔……等很多相熟的人便陸續趕過來送行了,這附近被趙媽醫治過的人,也都陸續的趕了過來,想到以後再見到趙醫生就不容易了,都小聲的抽泣起來,好在趙媽臨走之前都給他們檢查了一遍身體,還沒去根的也給把藥都開了,叮囑他們吃完藥後再去醫院檢查檢查,一定要徹底治癒。

陳子華的父親則直接撲通一聲給趙媽跪下淚流滿面的說道:“趙醫生,我家能有今天,都是你給的,我們這輩子怎麼做都報答不了您的恩情,所以等廠子搬走的時候。一定要帶上我們,要不我就不起來了。”

“好!好!我答應你,陳叔你快起來!”趙媽一面點頭,一面用力的拉他。

趙媽剛把陳爺爺拉起來,服裝廠看門的宋叔和宋嬸扶著宋奶奶過來了,看三人那架式也想要跪下,小涵一使眼色,王虎王壯趕緊把要下跪的三人扶住了。

宋奶奶老淚縱橫的看著王虎和王壯說:“兩個大兄弟啊,你們就讓我跪下謝謝趙醫生吧,要不是她每天去給我治病,我這輩子就躺在牀上了,還不知道能活幾天呢!”

趙媽一聽趕緊上前拉住宋奶奶的手說道:“宋嬸,瞧您說的,您不方便行動我上門還不是應該的嗎?您這剛好個差不多,可不能隨便往地下跪,萬一受了涼再犯了怎麼辦?”

“你們一家都是我們的大恩人啊,趙總設計師給了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那麼好的機會,我們這輩子可怎麼報答啊!”宋奶奶說著顫顫微微又向小涵走去。

小涵一看趕緊迎了上去,抓住宋奶奶那枯瘦如柴的手說道:“宋奶奶,宋叔和宋嬸都很能幹,他們是憑自己本事吃飯,您不用謝我,宋叔那麼負責任,我還要謝謝他呢,他讓王大爺可以少操好多心,是不是啊王大爺?”小涵說著轉頭看向王大爺。

王大爺擠過來說道:“是,小宋的確是很能幹,不過小涵也的確是有個菩薩心腸!”

“王大爺,您……”小涵哭笑不得的看著王大爺。她可不是向他尋求表揚的。

“小涵啊,大爺是真心話,你們一家人的心腸那真的是沒的說,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有哪個廠子會因爲擔心工人失業,承諾搬遷的時候可以讓工人拖家帶口的跟著啊?也就你能做到這點,今天上班來不了的,都讓我帶句話,你不在這邊的日子,他們絕對不會偷懶,會更加認真的工作,他們都盼著早點再見到總設計師。”王大爺聲音激動的說完又轉身看著廠子裡沒上班前來送行的人問道:“大家是不是這樣想的?”

“是!”聽著衆人那異口同聲的回答,小涵眼含淚花的看著大家說道:“請大家放心,只要你們好好幹,漢衣就一定會讓大家過上好日子的。”雖然知道這些人來送行,更看重的可能是那份工作,可是小涵還是從心眼裡感謝他們,最起碼說明了他們熱愛這份工作!

離別的時刻終是來到了,隨著車子緩緩啓動,很多人都哭出了聲,新村和新貴則跟著車子跑出了很遠,直到再也追不上,姐弟兩個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車子開出了很遠。透邊後窗還能看見大家都站在原地沒有動,小涵終是忍不住抱著雪球把臉埋在雪球的身子裡哭了起來,這是她回來後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和這些人,和這片土地已經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以後雖然她還會經常回來,還會去山谷裡摘果子吃,可是一年能回來二、三次也就不錯了,想到這裡心裡頓時覺的空落落的!

趙爸趙媽心裡也不好受,兩個人在這兒生活了10多年,感情自是很深厚。可是趙爸終是更思念他的母親和故土,纔會毅然的選擇了離開這裡。

“行了,大家都別難過了,以後還是要經常回來的,是不是?”趙爺爺看著傷心的一家人勸到,其實他的心裡何嘗不難過?他在這兒生活了30多年了,要不是因爲小涵,他如何能捨得下這片土地?

“趙哥,嫂子,既然已經決定了,就別再傷心了。”前來送行的李蘇也說道,李蘇原本是要和大家一起走的,後來想到趙爸老家雖然有八間房子,但是這麼多年沒回去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住人。

小涵的二伯來信說房子住人沒問題,他都幫著收拾了,但爲了以防萬一,再加上這邊暫時也還需要有個主事的人盯著,最後李蘇便選擇了先和老錢留守,等小涵一家回去把新房蓋好,確定廠房搬遷地址再說。

小涵也不是沒想過回老家後直接在城市裡買房子,可是趙爸這人特別戀舊,他回老家就是因爲他喜歡老鄉親老地方,想要衣錦還鄉,要是讓他直接在城市裡生活他肯定接受不了。當年去新疆那是爲了生存,現在生存已經不成問題了,他自然是想要回歸自己的生活了。要是真的讓他錦衣玉食什麼都不幹,估計一個月就把他憋瘋了。

小涵希望自己的父母這一世都能開開心心的,因此她不會因爲自己有錢了,就去左右父母的生活,父母生活在哪裡快樂就生活在哪裡好了。

小豐現在已經七歲,當然已經清楚搬家的意思,知道以後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能跟新貴一起玩了,心情也是鬱郁的。

只有小暖這個小丫頭對於全家一起坐車遠行興奮的不得了,但是看到爸爸媽媽爺爺姐姐等人好象都不是特別開心,便一直忍著自己的小興奮,偷偷的瞄瞄這個瞄瞄那個的。小模樣可愛極了!

原本心情鬱結的小涵,看見小暖的樣子也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看姐姐笑了,小暖終於可以嘰嘰喳喳的彙報自己的小興奮了。有了這麼個小麻雀調節氣氛,大家的心情也都慢慢轉好了。

李蘇出了葉城便下車返回了,臨走的時候抱著小涵哭的稀里嘩啦的,最後在大家的百般勸解下,才一步三回頭的往車站走去。看著遠去的李蘇,小涵原本好轉的心情,又變的鬱郁的,離別最是傷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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