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0
週末。
天氣晴朗, 陽光燦爛,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漣舞趴在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曬太陽補鈣,渾身沐浴在陽光裡, 長睫毛顫了顫, 腦袋枕著龍貓抱枕, 整個人舒服得不想動彈。
白漣風在廚房裡做午飯, “小舞, 魚想吃清蒸的還是紅燒的?”
摸了摸臉上加班吃泡麪冒出來的兩個痘痘,漣舞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清蒸的吧!最近上火。”
“好。”
翻了個身,漣舞小肚皮朝上, 揉了揉眉心,“小風啊, 你說, 小姑她最近投資這麼多項目幹嘛?這些文件, 我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沙發上散落了一堆文件,她看了一上午, 實在研究不出什麼特別的東西。
廚房裡,白漣風正在有條不絮的給魚麻味,頭也不擡的回道:“有些什麼項目,你把名字報給我聽聽。”
漣舞拿起文件,報出投資的項目, 順便將參與其中的公司名稱也說了一遍。白漣風手上的動作沒停, 把魚裝盤, 將切好的姜蔥灑上去, 放進蒸籠裡開始蒸。
見他洗了手從廚房裡走出來, 單人沙發有點小,漣舞懶散的爬起來靠坐在沙發上。白漣風走過來在她身邊落座, 順勢將她拉進懷裡抱著。
靠著白漣風的胸膛,漣舞抽出一份文件遞給他,嘟囔著:“你幫我研究研究。”
白漣風寵溺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心裡卻是歡喜漣舞對他的依賴。
“這些都是誰給你的?”
刑夜不在公司,漣舞雖然是總裁助理,但她畢竟是新人,白鳳煙又怎麼可能會把這些機密文件給她看。
打了個哈欠,漣舞渾身沒骨頭的躺下去,窩在白漣風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她這些天也在琢磨這件事,嫌疑人排除了一遍,也就一個人最可疑。
“我想,應該是顏秘書。只是,我想不通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在她的眼裡,白鳳煙是處處與他們家作對的人,但在顏秘書眼裡,她與白鳳煙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白家的人。所以,她想不通那個一直置身事外的男人,爲什麼要間接的幫助她。
漣舞不知道,不代表消息網靈通的白漣風不知道,酸溜溜的問道:“還記得你最近那個緋聞對象嗎?”
懷裡的人沒聽出他的醋味兒,挑了挑眉,緋聞對象?
腦子轉動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哦,你是說顏殊嗎?”
最近因爲顏殊頻頻跑到公司來找她,想要請她吃飯表達謝意。被外面的娛樂記者無意中拍到了一兩張照片,就主觀臆斷她跟顏殊在交往。對於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漣舞自然是沒心思理會。
琢磨著那句語焉不詳的“哦”,白漣風環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你那緋聞對象肯定沒告訴你,顏行是他哥吧!”
他就知道,一段時間不在身邊看著,懷裡的人總有本事犯桃花。還好他先下手爲強,現在人已經是他的,誰也別想打主意。
消息太勁爆,漣舞猛地坐起身,“臥槽!我早該想到的。”
最近太忙,她都忘記還有這茬了。
顏行不就是上一世因爲顏殊的死將過錯歸咎於白家,最後與凌聖欽聯手的那個人嗎?她一直記得他有個哥哥,卻想不起那個人是顏行。
她還真是,遲鈍得可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因爲我上次救了顏殊,所以顏秘書這是在投桃報李,向我示好?”
白漣風聽著從她那句無比順溜的“臥槽”,面色不改的將人重新拉進懷裡。心裡卻已經在琢磨著,怎麼改掉她最近不甚文明的表達方式。
他倒是不在乎,反正怎樣他都覺得可愛。就怕漣舞哪天在爸媽面前說漏嘴,要被上政治課,到時候害苦的還不是他。
凝了凝神,白漣風並沒有急著下結論,而是冷靜的陳述著他的看法:“一半的一半。他畢竟是爺爺的人,立場始終是中立的。不然,他何必給你送這麼多文件故弄玄虛,直接打個電話說清楚不就得了?”
“這倒也是。”
現在是信息化時代,什麼事情是一個電話講不清楚的。
漣舞感覺自己腦容量不夠用了。一個個的,都是在跟她秀智商嗎?
見她一臉的氣餒,白漣風含笑地親了親懷裡的人,安慰道:“不過也不是一無所獲。如果我沒記錯,這家經貿公司與這家建材公司,幕後的大股東是白鳳煙。”
漣舞看著文件上那兩家公司,腦子裡有個想法在漸漸成形,答案呼之欲出,“你的意思是····”
如果她小姑是這些投資項目公司幕後的股東·····
白漣風畢竟是在白老爺子帶出來的,商場上的問題自然要比漣舞透徹長遠些。手指彈著那薄薄幾張紙,臉色冷了幾分,眼裡也染上幾分譏誚,一字一句的吐出他的猜測:“她不是在投資,而是在挪空整個公司。”
其實要想證明這個猜測並不難,只需要查出其他幾家公司的背景是否也跟她有關。白漣風以前在公司的時候,因爲爺爺的囑託,替李少雲擦過不少屁股。這對母子私下的一舉一動,他也一直都派人盯著。
“看來,我需要去見見爺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這次勢必要驚動爺爺,讓他老人家出面了。
***
英國倫敦。
白漣風這次回T市,Lyanna居然沒有提出同行, William感到很意外。
這孩子,連對方上學都要跟著一起,居然願意放他一個人回去。
不正常。
自己的妹妹,他怎麼會不清楚她的性子。
Lyanna看著膽小愛哭,性格柔弱容易受到欺負,但她對自己喜歡的東西卻異常執著。不管是什麼人、事、物,一旦著迷,除非她厭煩了主動放棄,否則,得不到,她是不會罷手的。
William傍晚才從外面回來,沃特森告訴他Lyanna這一整天都待在臥室。
脫下外套,William上了樓,敲開她臥室的門。
門沒反鎖,William自己扭開門把進去了。
屋裡沒開燈,光線有些昏暗。
Lyanna躺在牀上,臉埋在枕頭裡。聽到動靜,急忙出聲:“別開燈。”
她不想讓哥哥看到這麼狼狽難堪的自己。
如果可以,她只是想一個人找地方哭會,發泄一下情緒。
妹妹一出聲,William就聽出了她沙啞的嗓音。踩著一地的狼藉走到牀邊坐下,“好,哥哥不開燈。能告訴哥哥,爲什麼哭嗎?”
牀上的Lyanna別過臉,不說話。
William注意到,房間裡的地上和牀上散落著很多照片。隨手拿起一張看了看,上面是一對男女,只覺得動作神態間十足的親暱。
看著兀自傷心的Lyanna,William不確定的發問:“寶貝,你怎麼會有他們的照片?”
外國人的思想比較開放,而且他對妹妹也有會一些親暱的舉動。所以William並沒有多想,甚至有些想笑:“這就是你傷心的原因?他們只是一對關係很好的姐弟·····”
一直沒吭聲的Lyanna像是被這句話點燃的□□桶,轉過頭聲音尖細的嘶吼道:“姐弟?哥哥,你看完這幾張,還會這麼想嗎?”
將壓在枕頭下的照片“啪”的扔過去,Lyanna爬起來打開牀頭的燈。
William沒生氣,拿起她扔來的照片,一張張的翻開著。
開了燈,屋裡的光線足,完全不妨礙他看清照片上的內容。
或擁抱、或親吻、或十指緊扣······照片上的兩人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彼此凝視的目光含情脈脈,即使是一張路邊的抓拍,兩人偶然間回頭注目的眼神,都充滿了依戀。
William翻到最後一張。
日期很新,是昨天才拍的。
照片上的白漣風站在一堆貨架前,從身後摟著懷裡的人,嘴角含笑,眉眼間是掩不住的寵愛,耐心地等著對方挑選零食。
在英國這段時間,他從沒見過白漣風笑得這麼輕鬆自在,甜蜜幸福。那神情,彷彿擁著懷裡的人,就擁有了全世界。
William突然有些不忍。
“寶貝,世上的好男人不是隻有一個白漣風。放手吧!”
當初強行在白漣風留在英國,是不願看到Lyanna傷心。可照片上的人明擺著心裡已經有了人,若是執意將他留在Lyanna身邊,妹妹就會幸福嗎?
不,他並不認爲。
Lyanna抹掉臉上的淚,聽到William的勸解像是在聽一個笑話。
“放手?現在放手,就等於是認輸。不,我不會認輸。”
“他只是暫時被那個女人迷住。我會讓他明白,我纔是與他最般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