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凌霄宮的月臺非常寬敞,既是重大節日裡宮裡舉辦大型活動的場所,平時也是守衛訓練的地方,此刻卻只有幾個孩子拿著竹劍在那邊比試玩耍,顯得頗有幾分悽清。
“好久沒上來了,”凱米爾站在護牆前眺望著遠處,“要不是旱災,這平原的景色該有多美!”
“是啊,夜裡會更美。”哈文接著說,“據說當年在修建凌霄宮時就是爲了方便外地來的客人欣賞這平原的夜色,才特意修建的月臺。”
“咱們月河已經多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多拉格側耳傾聽著城裡傳來的隱隱喧鬧聲,說,“領主大人這一手玩得真漂亮,既收買了人心,又鼓舞了士氣,一舉兩得嘛。”
“你還忘了一點,更重要的是在給我們的衆神之子鼓勁,讓他感受一下民衆對他的熱切希望,一箭三雕!”哈文笑了笑,“善於利用一切機會鼓動人心,這是一個統治者必須具備的手段。”
多拉格拍拍凱米爾的肩膀笑道,“看來我們的凱米爾大有當領主的潛質啊。”
“算了吧,”凱米爾懶洋洋地說,“我啊,最多也就是個跑腿魔神。”
“他的情況怎麼樣?”多拉格朝宮殿裡努了努嘴。
“好多了。”哈文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那天的事,也許我們都錯怪戈爾圖了。”
“這話怎麼說?”
“也許就是他在神殿裡的那一句‘本王’,讓衆神意識到他原來的記憶並沒有被完全清除。”
“所以,那一悶棍是他必須挨的?”
“我想是的,要不然這三百多年的時差和巨大的身份落差,都是非常容易使人崩潰的,更何況他還可能經歷過什麼令人不堪回首的變故。他只能一步步去探索一點點去適應,這樣才能避免他的 過激反應而無法完成他的歷煉。”哈文點了點頭,“你想啊,你和他一塊去,他卻動不動就給你擺出‘本王’的架子來,你受得了嗎?”
“一覺醒來,從堂堂王儲變成了一個身無分文的流浪漢,還莫名其妙地捱了人家一悶棍,這衆神根本就是在拿人家開涮嘛。”凱米爾嘆道,“看來這衆神之子也並不好當啊!”
“如果都那麼容易,這衆神之子也不會那麼稀罕了。”哈文拿過一張紙,在上邊寫下了“女人”兩個字,又在下邊分別寫下了“霍克”“不死之王”的字樣,“昨晚我琢磨了一夜,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你們看,他說到的那些零碎的詞裡邊提到了三個人,如果用線把他們連到一起,就成了一個三角形,這不是很奇怪麼?”
“對啊,他在那個神殿裡已經封閉了三百多年,那女人是怎麼知道不死之王的,莫非他們之間還有什麼過節不成?”凱米爾拿起紙看了一會,“還有那個生命中的貴人呢?”
“這個貴人跟不死之王沒有直接的關係,所以他的位置應該在這裡。”哈文在女人和霍克的交叉處寫下了“貴人”兩字,然後把他們用線條連接起來,“你們看,這樣就有了兩個三角形,一個以那女人爲頂點,一個以霍克爲頂點,但這些人多少都和不死之王相關聯,這到底在預示著什麼?”
“這些複雜的事還是你來想吧,”凱米爾把那張紙還給哈文,“我腦子不夠用。”
“我記得有本書上說到過,世間的神選之子遠比我們知道的要多得多,只是他們有很多沒能激活天賦淪爲了普通人,有的經受不住磨鍊消失得無影無蹤,而有的則是殞落在了關鍵時刻的選擇上,反而成了衆神之子的對立面。”
凱米爾和多拉格靜靜地聽著。
“書上還說,比起凡人來,衆神之子要面臨的抉擇更多也更難,要是選擇錯了就意味著殞落,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一步錯步步錯,而我有一種預感,霍克要面臨的選擇也許會更多也更難。”
多拉格不解地,“選擇,無非是善與惡吧,有那麼難嗎?”
“事情沒那麼簡單,惡,有時是必須之惡;善,有時也會結出惡之果。”哈文搖搖頭,“這個霍克幾乎全身都是謎,這羊見愁峽谷之行,對他來說恐怕既是歷煉之旅,也是解謎之旅。他的記憶被清空,因此眼下他最想弄清的是,他到底是誰,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致使他被冷藏封印,而這一切似乎都跟那個不死之王有著密切的關係。凱米爾,我們現在知道的這些,你暫時不要跟他說。”
“爲什麼?”
“從歷史上看,新一代衆神之子現身之際,通常都是一場大亂局,而且那道神諭上也說到了渾元重啓,我想這次衆神之子的迴歸恐怕遠不止是爲了一個不死之王,這場亂局只怕纔剛剛開始。”
多拉格詫異地,“你是說我們挖出來的是一場天下大亂?”
“神選之子一直都是神魔兩族爭奪的對象,有可能成爲天下大亂的終結者,也可能反而加速了世界的崩潰,這主要取決於誰能主導神選之子的方向。”
“衆神爲什麼要清空他的記憶?”
“帝國史上的疑團不少,而霍東尼時代更是疑雲重重。皇帝陛下暴斃,皇后離奇去世,王儲失蹤,掌握朝政的重臣烏爾毫無徵兆地突然病故,短時間內發生這麼多的離奇事件,對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難以承受之重,爲什麼所有的記載都是閃爍其辭的?是不是這裡邊還隱藏著什麼驚天秘密,這些秘密一旦被解開,甚至可能會改寫我們現知的那一段歷史?”哈文沉思著說,“我在想,會不會是連霍克自己當時親眼看到的諸多所謂事實,其實都是虛虛實實真假摻半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衆神擔心的就是,如果保留著這些記憶就會成爲他解不開的心結,給他造成致命打擊,使他無法完成他的使命,甚至可能走向極端走向反面。”
“你是說衆神是要讓他自己一步步去探求真相?”
“久病之軀不勝猛藥,只能慢慢調理,我猜想這大概也正是衆神之意吧。”哈文看著他說,“凱米爾,你和他一起去可得隨處留意了,有些真相可能會令他抓狂的。”
凱米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會注意的。”
“這也太複雜了,咱腦容量太小理解不了。”沉默了一會,多拉格扭頭看著凱米爾,“聽說你一早就把他帶到這兒來比試了過了?”
“嗯,底子悟性都不錯,看得出經過高手指點和實戰歷練,但顯然技藝荒廢已久都生疏了,出招軟綿綿的缺乏力度,防守和潛行更是他的軟肋。”凱米爾看著那幾個正在用竹劍比試著的孩子說,“只是時間太緊,我只能有選擇地對他進行一些基本的恢復性訓練和技能強化訓練,剩下的就只能在實戰中逐步提高了。”
哈文轉身看著凱米爾,“他是神選之子,自有諸神之血護身,而你只是肉體凡身,一定要跟他一起去嗎?”
“你真的相信光憑衆神之子就能望風披靡,一個人就能橫掃一切?”凱米爾反問道。
“這……”
“衆神之子也許確實很特別,但憑這就以爲可以把希望完全寄託在他身上,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凱米爾沉思著說,“我仔細琢磨過,如果說我們還有一線贏的希望,那就是像水銀瀉地一樣無孔不入。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無論如何都得放手一搏,可是你看現在整個月河,能陪他走這一遭的,除了我還能有誰?”
“或許,這不只是他的宿命,也是你的宿命……”哈文看了他好一會,似有所悟地微微點了點頭,拿出了一隻錢包扔了過去,“我那裡還有一些功能藥水你都帶上吧,這是我平時積攢下來的一點錢,路上會用得著。”
凱米爾接住錢包掂了掂,“你還是留著吧,攢點錢不容易,再說你也該成個家了。”
“成家那就算了,你知道我沒女人緣的,再說領主大人平時就大方,那點積蓄早就全都用來買糧救災,估計也拿不出什麼錢來給你們了。”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凱米爾看了看他,把錢包收了起來,“我們下去吧,估計他們也該回來了。那哥們現在是摩拳擦掌要去找不死之王,卻連件像樣的裝備都沒有呢。”
法師房裡,妮珂正坐在牀沿默默地替霍克縫製一件換洗衣服。
“你……你非得要去嗎?”她放下衣服擡起頭看著霍克。
“這幾天,冥冥之中總有一個聲音對我說著衆神之子和不死之王,我不知道爲什麼,只是感覺我的身世和那個不死之王有關,要弄清我爲什麼會在那個神殿裡就得去找他。如果我真的是那個女人說的什麼衆神之子,那麼這就是我的宿命吧,躲是躲不過去的,遲早都得面對。”
妮珂憂心忡忡地看著他,“聽說那個不死之王非常厲害……”
“也許命運早已註定我和他會有這麼一場對決,與其等他打上門來,還不如我先找上門去!”
“可是……他手下有那麼多人,你卻是單槍匹馬的……”
“我不會單槍匹馬的,”霍克搖了搖頭,“那個凱米爾肯定會和我一起去。”
妮珂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
“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我的命運已經和他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不知道,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吧……”
“喲嚯,有姐姐真好,這麼快就有人給你縫新衣服了!”
霍克回頭一看,卻是凱米爾雙手搭在胸前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凱米爾,你別老是這麼神出鬼沒地嚇唬人好不好,會嚇出人命的。”
凱米爾還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喲,還真沒看出你的膽子這麼小啊,要不要我剪個衣角給你泡茶壓壓驚?”
妮珂忍不住抿嘴一笑,“大人,你就別逗他……”
“哎,妮珂,別再張口閉口大人大人的,”凱米爾忽地板起臉打斷了她的話,“改天你發達了,兄弟我還得求你罩著點呢!”
“好了,別鬧了。”霍克看了看凱米爾,“聽說你找到了我的一些裝備?”
“呶,都在那擱著呢。”凱米爾指了指牆邊的一個箱子,“讓我說吧,就你那些東西,平時擺擺排場也就罷了,真要上了戰場就是一堆破銅爛鐵。”
霍克自嘲地,“破銅爛鐵就破銅爛鐵吧,總比赤手空拳要強。”
“你啊,真就是個不會開竅的榆木腦袋。”凱米爾朝門口歪了歪腦袋,“跟我走吧!”
“去哪兒?”
“到了月河城,還真能讓你赤手空拳去打架不成?領主大人說了,你可以在他的私人軍械庫裡隨意挑選,只要你喜歡就好。”凱米爾自顧自往門外就走,“那可是他家好幾代人才積攢下來的,裡頭有不少好東西,準備留著給他的大公子洛浩雄的,這一回對你可算是格外的青眼相加了。”
凱米爾帶著霍克往後邊走去,經過鍛造房的時候,忽地聽到裡邊有磨刀的聲音,便拐了進去一看,卻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正在磨刀石上打磨著一把彎刀,旁邊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在目不轉睛地看著。
凱米爾詫異地,“洛浩雄,你磨刀幹什麼?”
那個小男孩搶著說,“哥哥說……”
洛浩雄急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擡頭看了看凱米爾,咧嘴一笑,“你不是說刀要經常磨嗎,這刀很久沒打磨,都快生鏽了!”
“好小子!還不帶著弟弟看你的書去,別儘想著舞刀弄棒的。”
“都旱成這樣,老師早就跑掉了,還讀個屁書!”
“災難總會過去的,讀書卻不能拉下,懂嗎?別把你弟弟也帶野了。”凱米爾在他頭上拍了拍,便和霍克退了出來,霍克好奇地問道,“這倆孩子是誰?”
“那小的是領主大人的二公子洛俊雄,讀書還不錯,不過也有點野,磨刀的就是大公子洛浩雄,讀書不咋的,舞刀弄棍的倒玩得不錯,尤其是那一手彈弓,玩得那叫一個溜,說打你的左眼絕對不會打到右眼去。”
“是你教的吧?”
“這小子到處宣揚說我是他師傅,結果有一回跟人家的孩子打架,把人家揍得鼻青臉腫的滿地爬。”凱米爾笑道,“那孩子的父母不敢找他爸,倒找上我了,害得我給人家又賠禮又賠錢的。”
“恐怕還是你慣的吧?”
“哪裡,我都讓他別跟人打架的。”凱米爾搖了搖頭,“不過他揍的那個熊孩子,滿城的人見了沒幾個不頭痛的,有時候疵皮得連我都想揍他一頓,捱了他一頓教訓,老實多了。”
霍克看著他笑道,“我纔不信你會就那麼老老實實的賠禮賠錢。”
“該賠的還是得賠,要不然人家又該說我們仗勢欺人了。”凱米爾忍不住也笑道,“當然,我也捎帶著讓那父母倆當衆出了點醜,讓他們知道要再這麼慣下去,這孩子遲早得毀在他們手裡。”
“我說嘛,你這張嘴豈肯輕易饒人的。”
“饒人吧也得看是對誰,對那些拿著你饒人之處當軟弱可欺的,還是少饒點也罷。”
兩人說著來到軍械庫了門口,多拉格已經等在那兒了。三個人一起打開門進去一看,裡邊的東西還真不少,多拉格看看這個又摸摸那個,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可霍克一圈看過來都沒留步,卻把眼光落在了牆角一堆已經鏽跡斑斑的裝備上。
他蹲下去用手翻開一看,卻是一套從頭盔到靴子都齊全的重型盔甲和一塊盾牌、一把單手劍和一張弓、一把匕首等一整套的武器裝備,只是上邊都積滿了灰塵,鏽得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他站起身來,“就它吧!”
凱米爾朝那堆東西瞥了一下就把眼睛一瞪,“你還真就是撿破銅爛鐵的命,這裡的哪件武器裝備不比它好上百倍,你卻偏偏就看中了它?”
多拉格也在一旁苦口婆心地相勸,他卻固執地,“就它了,幫我換上試試。”
當他們來到軍事廳,洛利克領主、哈文、戈爾圖等許多人已經等在那兒了,洛利克領主一看他的那身盔甲就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我的神啊,你怎麼會挑了這麼件東西?那是我祖上留下來的,都不知扔那兒多少年了,只怕是鏽得連刀都拔不出來了吧?”
“能拔出來,我試過了。”
霍克“唰”地把劍拔了出來,剎那間,就見那劍身上的斑斑鏽跡都變成一縷縷黑煙飄散開來,一把烏黑鋥亮、還隱隱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黑色劍氣的寶劍便現出了廬山真面目,而他身上的盔甲、弓和匕首、盾牌等整套裝備,也都在那一瞬間開始變得烏黑鋥亮透著黑氣,把所有人都驚得瞠目結舌,張大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連霍克自己也被驚得呆如木雞的。
“我的天!”好久,洛利克領主才緩過氣來,“好一個衆神之子,果然眼力非凡!”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凱米爾和多拉格連忙湊了上來,從他手中拿過那柄劍仔細察看著。只見這劍的劍首上好象是一條盤成一團的蛇,嘴裡還含著一顆可以轉動的黑色的寶石,劍柄上纏著某種罕見的金屬絲,護手處卻象是兩隻縮成一團的蝙蝠,劍身上似乎還隱隱閃爍著一些流動的奇怪符文,“好兇悍的劍,這劍氣都能殺人!”
霍克許久纔回過神來,連忙欠身施禮,“多謝領主大人!”
“喛,看來這些裝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我們都不過是代爲保管而已,何以言謝?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幕僚。”洛利克領主上前摟著霍克的肩膀,帶著他首先來到了戈爾圖的前面,說,“這是我的宮廷總管戈爾圖,他從老領主我父親開始就擔任總管了,一直勤勤懇懇忠心可嘉,要是沒有他,這凌霄宮可就亂套了!”
“大人過獎了!”戈爾圖怎麼也沒想到那天被他當作瘋子轟出去的,竟然會是前朝王儲,今日的衆神之子,不禁有些尷尬,連忙略一俯首伸出了手,“前日多有冒犯之處,還望衆神之子莫怪!”
“總管大人忠於職守,何怪之有?”霍克握住了他的手笑道,“今後還多有叨擾之處,還望總管大人莫嫌打擾纔好!”
戈爾圖連忙說道,“衆神之子若有用到在下之處,自當效勞!”
洛利克領主又把莉婭等一干人介紹給他,隨後又朝旁邊招了招手,便有一個侍女捧著一隻托盤從門口進來走到霍克面前,托盤上是一些藥水、幾顆寶石和一個錢包,“實在是抱歉,這是我的私人金庫裡能拿得出來的全部東西了,你帶著路上用吧。”
霍克有點手足無措了,“大人,這……這怎麼使得……”
“拿著吧,這不只是你的試煉,也是我們共同的事業。”洛利克領主站起來彎腰給他鞠了一躬,“我代表長原郡的全體黎民百姓向你表示最深的敬意!”
霍克一下子愣住了,“領主大人……”
“另外還有件事要告訴你,”洛利克領主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我們長原郡最出色的特種侍衛官凱米爾將和你一同前往。他機智多謀身手不凡,而且曾經在羊見愁峽谷一帶執行過任務,對那兒的情況也略有所知,有他和你一起去,相信你們一定能提著不死之王的首級凱旋歸來!”
“看來我的預感還是挺準的。”霍克看了看凱米爾,凱米爾詫異地,“什麼預感?”
“你肯定會和我一起去。”
“憑什麼?”
“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會來月河,多半是因爲你。”
凱米爾撇了撇嘴,“你愛來不來,跟我有什麼關係?”
“別跟我裝了好嗎,你很清楚,要是沒有你帶著,只怕我連這月河城都走不出去。”霍克笑道,“反正我是跟定你了,好兄弟,抱一個!”
霍克張開雙手想擁抱凱米爾,沒想到他卻往旁邊一閃,板著臉冷冷地,“誰是你兄弟了,別自作多情了好不好,我只是在宮裡憋得慌了,想出去走走而已!”
洛利克領主微微地搖了搖頭,“你別介意啊,他就這脾氣,一張嘴從來不肯饒人的,我都拿常常他沒辦法。”
霍克收回手,順手在凱米爾的肩上拍了一下,笑道,“我就喜歡他這性格!”
哈文在一旁打趣道,“嗨,這凱米爾要是個姑娘,他們倆簡直就是天生的一對嘛。”
“切!誰要跟他一對呀!”凱米爾生氣地扭過身子,臉上卻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紅暈。
“好了,說正事吧,”洛利克領主扭頭對霍克說,“接下來這段時間你要辛苦一下了,因爲你的戰鬥技能已經荒廢了很久,凱米爾將對你進行一系列的強化訓練,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霍克點點頭,“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