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的大劫,也成了趙小林的劫難。這一時間里,他連遭三大打擊,師傅的冷淡、孫若冉的“拋棄”、靈山的欺騙,讓他心如死灰。自他越過那光明閣后,天柱峰前震天的殺戮聲在次響起,不過對于趙小林來說,這以無關緊要了。
離開了天柱峰,趙小林跌跌撞撞的順著下山的路而去,走了一小段路,就聽到一陣交談聲,本來這也沒什么奇怪的。可趙小林還是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見到的是一男一女,那男子顯得恭恭敬敬,那女子卻氣勢凌人。
就這時那女子也發現了趙小林,她正要出手解決他,那男子卻一把拉住了她,說道:“師父,不要。”
那女子卻道:“怎么,你現在心變軟了?”
那男子沒有回答她,只是看了一下她,就向趙小林而來。趙小林這才看清楚,那人原來是慕容紫云。
慕容紫云走到趙小林身邊,他見趙小林面色蒼白,眼光灰暗。他問道:“趙兄,你怎么了?”
趙小林沒回他話,而是側頭看著走過來的那位女子。這女子眼睛亮閃,有一雙白滑的嫩手,她正是秦雪燕,不過趙小林并不認識她。趙小林見她手上拿這一卷書籍,上面寫著惠心真經。趙小林知道這是靈山的仙法的總要的集結,它怎么會到這女子的手上。
可現在的趙小林卻不想管,也不想去知道。他向慕容紫云問道:“她是誰?”
慕容紫云沒有回答,卻露出愧疚的表情,稍稍低著頭。這時秦雪燕說道:“我看公子的打扮,應該是靈山的弟子吧。”趙小林沒說話,卻盯著她。“你不到前面去救急,到這里來做什么?”
現在趙小林明白了,慕容紫云是外面安插在靈山的奸細。他對慕容紫云說道:“原來你利用我到靈山來,是別有用心啊。”
慕容紫云說道:“趙兄,你聽我說,這……。”
他話還未說完,趙小林舉起右手,打斷了他。“沒什么,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他說這話,不光是慕容紫云摸不著頭腦,秦雪燕也感到很奇怪。現在的趙小林對這樣的事情,已經麻木了,沒了感覺。他想起剛才慕容紫云叫了一聲師父,他見眼前的女子如此年輕,就做了慕容紫云的師父嗎。他問道:“不知,閣下是誰?”
秦雪燕也如實回答道:“我乃神臨峰圣主,秦雪燕。”
她本想趙小林會驚訝不已,可趙小林卻只有平淡的一句:“原來如此。”然后轉頭就向山下而去。
慕容紫云還是那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問道:“趙兄,你去哪兒。”趙小林沒在回答,懷著那痛苦的心情,邁著沉重的步伐下山而去。
天柱峰玉清宮,已經是殺戮戰場,這里煙火四起,那些破碎的木石夾雜著鮮血和尸快,發出的氣味,讓人聞之欲吐。莫萬千雖有蚩尤神斧在手,可在靈山四老的圍攻下,也是吃力。
玉清宮的戰事正激烈,眼看靈山就此敗亡。可就在此時靈山腳下的喊殺聲,突然爆起。那聲音傳到了莫萬千耳朵里,他脫出靈山四老的圍攻,閃到萬骷山的身邊,問道:“老萬,這是怎么回事?”
萬骷山,一劍斬殺了一靈山弟子,退到莫萬千背后,說道:“教主,屬下也不知怎么回事。”
那山下的喊殺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大,一時間天柱峰被那聲音團團包圍。莫萬千心中愈發擔心,這時一冥教弟子跑來,他滿身血跡,手中的寶劍也斷了一節。他到莫萬千身邊,腳一失足,就匍匐倒地。莫萬千立馬扶起他,問道:“怎么回事?”
那人道:“教主,山下,以云林寺和云仙閣為首的中土門派,帶人殺上山來了,山下的高雅少宮主,以敗了。”
莫萬千呼的一立身,大聲道:“所有人,撤退。”
萬骷山立馬說道:“教主,現在撤退,可就很難在有機會了。”
“現在不撤退,那就永遠沒機會了。”莫萬千雖有神斧在手,可一人力敵千軍萬馬,那不太可能。
撤退命令一發出,冥教中人就撤出了戰斗,雖說他們很不干心,但也只有忍著。
歡喜真人見戰場的形式向靈山偏向,他高興的說道:“莫萬千,我靈山早已派出弟子去通知其他門派。今日定讓你們葬身在此。”
原來如此,早前孫若冉和張文琴下山,是去搬救兵去了,看來那林天洪快到靈山時離開,也是如此。莫萬千沒去理他,帶著弟子退出玉清宮。
歡喜真人咽不下這口惡氣,心想不能讓他們跑掉,就帶著弟子們追去,道全真人卻叫住了他。“師弟,讓他們去吧。”
歡喜真人急忙道:“師兄,你難道就讓他們這么下靈山嗎?”
“弟子夠累的了,讓他們歇會吧。”歡喜真人這時明白了,靈山已經元氣大傷,不能在加深傷口了,立即就折了回來。
莫萬千帶領著弟子,來到天柱峰后山,和神臨峰的殘部會和,死拼中土門派,這才突圍而去。
靈山的劫難過后,那天上的黑云狂風演變成暴雨雷鳴,將那一切污跡沖刷干凈,匯集的溪水把那殺戮的氣味也帶走了。
靈山孤月崖,幾日之后那熟悉的身影,又再度現身在此,一往如常,抬頭望月。孫若冉當日回到靈山,聽說了趙小林的事情,心中也莫名出現疼痛的感覺。今日來此,是想夜深人靜的時候,看似乎能想起什么往事。
山崖后的樹林里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孫若冉轉身看見既是靜月真人。她抱拳道:“師父。”
靜月真人問道:“若冉,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嗎?”
“沒什么,今天月亮挺圓的,所以……來看看。”
他這話,如此蒼白無力,靜月真人那有看不出來。“若冉,有什么事情,別瞞著師父,說出來吧。”
孫若冉強擠出歡笑,說道:“真的沒什么,師父。”
靜月真人深呼吸一下,伸出右手搭在孫若冉肩上,道:“若冉,這里風大,回去吧。”
孫若冉也只得說道:“弟子,這就回去。”
靜月真人松開了手,正要轉身離去時,孫若冉還是忍不住的問道:“師父,那日歡喜師伯的那位弟子,去哪兒了?”
她還是不敢問得太直白了。靜月真人轉了過來,臉色變得嚴肅,說道:“他是烈火城的后人,本屬魔教,還能去哪兒。”靜月真人本就恨趙小林,現在連他的名字都不想提起。
孫若冉發出一聲哦,就跟著靜月真人遠去了。
空中云層稀薄,風和日麗,是一個是爬山游玩的好時機。一頭發花白的老人,帶著一小孩,望著那直入云霄,仙霧繚繞,樓閣若現的中洲第一仙境的靈山。
老人說道:“孩子,你可知,這靈山在十年前,遭受了一次巨大的災難?”
小孩道:“爺爺,靈山為什么有災難呢?”
老人說道:“物極必反,一件事情到了它巔峰的時候,就會下滑。就像你,你會長大,也會變老。”
小孩道:“爺爺,我能不變老嗎?”
老人笑了笑。“那是不可能的。”之后他又望著靈山,說道:“世人都知靈山的劫難,卻不知其中的另一件事。”
小孩又道:“爺爺,是什么事啊?”
老人道:“是一件很少人知道的事。”……。
十年前趙小林反出靈山,心灰意冷,連自殺的想法都有。他到靈山山下時,天公不做美,傾盆大雨接踵而來,河流的水勢上漲。趙小林遭受了巨大打擊,步態如醉酒之人,被一樹枝一絆,失去平衡,一頭磕在石頭上,當場暈死過去,之后就被那上漲的河水帶走了。當日過后趙小林就全無消息,不知蹤跡。
十年前的正魔大戰,冥教在次敗退,退回了大荒原。不到一年的時間,冥教就出了一位道法高深、手段狠辣的人物。沒人知道他是何方神圣,只知此人名叫驚絕天。
冥教逍遙魔君莫萬千對他極為器重,曾派他到大荒原南方,剿滅不歸順冥教的門派。此人采取兩種手段,一為招降,二為滅門。他對投降著,秋毫不犯,不降者,斬盡殺絕,無論老幼婦孺,盡數殺絕。手段相比冥教以前,誰都不及,因此得外號:絕滅。之后絕滅被莫萬千升為堂主,讓他在大荒原的南方重建烈火城。
絕滅建起了烈火城后,那些還有不聽話的門派紛紛歸順。不了多久烈火城就在大荒原南方穩固,而后絕滅就帶著人越過了龍脊山,到中土弘遠國嘉定城建立起分社。絕滅要在嘉定城建分社,那就得滅掉周圍反對他的門派,那首當其沖的就是當地最大的玉泉山劍派。
玉泉山劍派的主殿中,擺著幾十具白布遮蓋的尸體,大殿中站滿了人群。玉泉山的掌門、長老和一些弟子圍成一圈,他們表情各不相同,其中憤怒害怕著居多。
玉泉山一長老怒道:“這絕滅真是可惡,不知我派什么地方得罪他了。竟下如此重手。”
另一位長老也道:“這絕滅,在冥教中是出了名的狠手,看來我派在劫難逃啊!”不過他的口氣倒是輕得多。
先前那長老再次說道:“難道,我派就任人魚肉嗎?”
在一旁的玉泉山掌門面露無奈,說道:“這次我們玉泉山,真的是要亡在我的手上了嗎?”
冥教的強大,他們一清二楚,要滅掉他們玉泉山可謂是易如反掌。
那長老又道:“掌門,我們可以叫靈山幫助我們呀。”
玉泉掌門說道:“靈山自從十年前之后,就衰落了許多。現在它那會在乎我們。”
大殿中的人,正商量著何去何從時,一陣慘叫聲響起,頓時大殿中又多了兩具尸體。門前光芒一閃,就出現了三個人,那帶頭的一襲白灰色衣服,批散著頭發,兩眼通紅,英氣逼人。
見到此人,大殿中的人無不變色,那人正是驚絕天——絕滅。他踏進大殿,那些玉泉弟子亮出法寶,都做拼死之心,就等掌門發話。
絕滅對著玉泉掌門直接就說道:“錢掌門,降,還是不降?”他可不想不廢話連篇。
錢泰盯著絕滅,臉上肌肉顫抖,開口道:“我……降。”話音一出,玉泉弟子和長老無不驚訝,都看著自己的掌門。
絕滅可不會管其他人怎么想,居然已達到他的目的,他就說道:“錢掌門果然是識時務者。”之后轉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