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門口和美茲道別，雷云也回到家里。

來買天使的魔女已經被打發走，狼人和伊麗莎白出門去了，不知是還在療傷還是逛街。

先找到斯芬妮，和她抱抱。

“他們出多少錢？”

“說是一桶水銀，我也不知道一桶是多少。”

雷云點頭，他倒是在書上看到過這個單位：“他們說的桶是水銀提煉時用到的一種專門的小桶，一桶大概二十公斤。”

“啊！那很多啊！”

的確是不少，假設入城費的一滴水銀購買力相當于十塊或二十塊錢，那可只有1.5克不到，差距上萬倍。

魔女對天使的報價更堅定了雷云的打算，拿到這筆錢辦婚禮就不用再去打野怪浪費時間了。

和斯芬妮說了幾句話，她就要去準備午餐。雷云去看了看忒彌斯菌毯的情況，跑到地下室看天使。

天使經過了一夜還沒醒來，依舊在架子上保持睡眠狀，被撕開的金屬盔甲也在身上。霍華德躲在火爐旁邊看著偵查控制系統，眼神時不時瞟一下。

“她怎么樣了。”

霍華德聳肩：“在裝睡，很急著訊問嗎？”

……是了，霍華德的透視能力下，能直接監測心跳、血液流動情況，裝睡什么的太容易辨認了。

兩人使用英語溝通，素以即使他都說明天使在裝睡，那飛機場女人還沒有任何反應。

雷云搖頭，倒是不急，只要在兩天內完成該做的事情，天使是不是開口對整個過程而言不會有什么影響。

“我把情況跟你說一下。你到旁邊休息會兒，說完你先睡一會兒。”

火爐是用來燒鐵塊進行火烙的，它是固定在地上的東西因此搬不走，在火爐邊就有一個石頭床，霍華德正好能躺上去歇會。

終端使用者根據精神力高低應對無睡眠的能力有所區別，但是有一件事情是無法改變的，他們也無法在醒著的時候對體能進行最大程度恢復，依據血統不同在無睡眠時免疫力也會逐漸下降，雖然不至于受到感冒等基本病毒的影響，可如果敵人投放法術型病毒很可能由致病轉為致命。加之有可能出現連續事件或重要事情必須維持無休，所以平時謹慎的保持睡眠維持狀態是很有必要的。

雷云在霍華德爬上石床的時候調取了幾個被做了標記的視頻，大都是終端使用者的情況，根據視頻城中至少又出現了兩組可辨認的終端使用者，其中有一組熟人，會放審判之劍的不男不女的死人臉以及好基友干瘦苦行僧。兩位似乎是以某個魔族的奴隸身份混進來的，現在那個魔族已經消失了。

上次得知兩位是正義秩序陣營的，而且見到反派就會開干！希望他們不是跑來幫天使的。

注意到霍華德已經把自己擺弄好，雷云開始跟他說明本地情況，順便說了一下天使有可能偽裝成魔族的事情。

“是這樣啊，昨天晚上是有兩個貌似魔族的對象在附近，可是當時很多魔族往金屬蛋那里去，我也沒在意。”霍華德說起一些一點，“現在想一想，他們的確是偏離了城市方向。”

“照片清晰度高嗎？”如果清晰度夠高就能用于建模，若是他們不改變外形就該他們倒霉了。

“哎。”霍華德嘆氣，“我沒記錯的話清晰度是夠的，但是角度不行，頭發把特征全部遮蔽了。”

兩人完全無視天使公然大談天使的事情，完全沒把被捕的天使放在眼里。雷云也想過有可能天使會像當初的精靈翻譯阿芙羅拉一樣懂外星語，可是除非天使選擇完全不把任何陰謀告訴她的同伴就去自殺，否則無論如何都會被追蹤。在秘密任務中有危險而不通知同伴，似乎是一種害死人的行為。更重要的是天使根本不知道雷云等人用的什么樣的復合偵查方式，連反偵查都不可能做到。別忘了雷云等人除了偵查機器人和霍華德的透視能力，還有法蒂瑪的精神掃描能力，這是三種類型完全不同的搜索模式，就算真的特工來了再給他透視能力想要完全規避都不會成功。

雷云點點頭，之后他再查查昨晚的錄像看看。

“對了，我請了一位高等魔族來教我們怎么利用自己的血肉追蹤，你上去休息的時候順道問問有誰想學的。”

“……饒了我吧，沒有人會去學那個吧！”霍華德起身準備上樓休息，出門是還是答應了，“你確認在任務中學技能不會被罰款？”

雷云搖頭：“我不知道，所以一個人學會就好。”

“很好，我就知道。”

等霍華德離開，雷云稍微查詢了一番昨晚的視頻，果然跟霍華德記憶中一樣，兩人都是拍到接近正上方，由于距離較遠，偵查機器人在搜索中也比較分散，目標也沒同時被幾個偵查機器人拍到，這樣就沒有辦法用于建模。

雖然有點可惜，不過家里有一只活著的天使，既然有人來買，證明消息傳遞的還不錯，其他天使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對有效信息進行檢查后，雷云在控制端做標記和臨時規則，以限制機器人自動偵查范圍僅在上層城市內。為了后面接班的人能方便些，他留了注釋在里面。

魔族城市的下層比較亂，不適合蜘蛛偵查，但上層的魔族大都是飛行魔族，城內蟲子數量過多可能會引起反感而遭殃；另外天使如果真的潛入到魔族中準備策劃什么，必然會在上層城市花費更多精力，只有這里才有可能有秩序的調動一支用于叛亂的軍隊。綜合起來，要在不引起上層魔族反感的情況下獲得更精密的偵查力度，各種機器人必須合理配置密度以維持它們好像普通昆蟲的錯覺。比較合適的選擇是每個有院子的家庭，不論正在飛還是路過的每種機器人不超過兩只，tp01型蜘蛛由于體型更小可以把標準稍微放寬一點。

進行優化過的魔動型可以進行自互動，即使tp型偶爾在某個地點聚集的過多，它們也可以自己選擇離開以保持整體數量不越過讓人想殺蟲的警戒線。

弄完規劃，雷云放下控制端，帶起一副眼鏡對幾個常規俯瞰畫面保持注意，人走到天使身邊。

在裝睡嗎？

雷云伸出手捏著天使的下巴抬起頭，這家伙如果是男人就是花美男，是女人也是頂級，但是真讓人一絲興趣都提不起，因為她的臉就好像從黃金比例上刻下來的。一個人即便是看過幾張因整形而近似的臉都很難區分，何況這種完全制式化的情況。

說真的，按這天使的臉部和身體情況，連她變成魔族后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雷云在這里捏捏碰碰品頭論足，天使是完全面不改色，就跟真的還在昏迷狀態一樣，當真是好定力。這情況反讓他產生了更多疑問。

一個是天使的貞潔，以她此時的狀態按照古早點的判斷標準已經毫無貞潔可言，除非貞潔只按信仰來判定。

接下來是天使的性格，她連自己被人輕薄都完全不在乎，連膚色和呼吸頻率都沒有改變，一個有感情的生物真的能通過訓練就達到這個程度？

所謂文明，就是一堆類似的生物在歷史的進程中互相取長補短而生成的，一種沒有感情的生物會更難因個人困境去求助他人，整體社會交流幾乎處于停滯狀態，也就談不上文明的發展。所以天使如果真的沒感情，天界就會是個相當詭異的地方。

打個比方，地球上的螞蟻大概就能當做無感情族群的代表，螞蟻會種植農作物（真菌），螞蟻會圈養家畜（蚜蟲），它們的化學溝通模式復雜程度簡直爆表，幾乎可以讓工蟻們干出除了飛行以外任何昆蟲能干出來的事情，但是這個族群的發展只會受到大氣含氧量限制，甚至永遠不可能改變。對于無感情族群，只要一個意志就可以了，那就是它們的蟻后，而蟻后沒有同等級生物的長期溝通，除非受到長期的滅族威脅蟻后卻一直沒死還一直順利生產新蟻后，否則不可能產生腦部再進化。

通過天使墜落所使用的金屬蛋和她的盔甲，和偵查機器人拍攝到的其他金屬蛋和盔甲進行對比，就知道盔甲并非是人人相同的，意味著天使的種族還有一定的創造力。一種沒有感情的生物需要創造力嗎？完全不需要啊，大王一發話，大家拿跟掃把就能出去拼命。把盔甲弄成不同造型是會降低生產效率的，對統一的意志而言很可能是難以忍受的事情。

綜上所述，結論是天使真的沒有任何感情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那么眼前天使的表現有幾個可能：她毫不在意自己的貞操、她受到過長期且極其嚴格的專門反審訊訓練；她有可能有類似自我催眠的能力；她也許在執行任務前被法術剝奪了個人意志等等。

胡思亂想是雷云的強項，毫無目的而費時的猜測卻不是他想要的，要驗明正身也不算太難，趁著答應的儀式前兩天還有時間，就在她身上試試。

先來個細胞取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