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久了那些說閑話的人可能也累了說的，慢慢的周小玲耳朵邊清凈了許多。

桂泉一直幫著播種完，對這個女婿周父本來就是中意的，現在更加中意了，王氏也是，整天喜氣洋洋的。

周小玲很少挨罵了，王氏要她多與桂泉笑笑，多相處，可周小玲還是無法做到，每到看著桂泉那張臉，她仍是不時的想起甘萍，甘萍婚后的日子過的怎么樣的，那個牧大待她好嗎，她有什么因為不開心的事沒處說而偷偷的躲著人哭泣呢，還有她是不是還在怪自己，自然無法原諒自己……

春耕后就差不多是甘萍回門的日子了，這周小玲早就算好，幾個月沒見了，她是很想見見甘萍的，這段時間王氏很好說話了已經，打聽過甘萍回來的日子后，周小玲前一天和王氏說了這件事，王氏沒有立馬同意，不過最后還是被周小玲纏的同意了，同意第二天和周小玲一起去甘家。

甘萍瘦了很多，也白凈了很多，這是周小玲眼睛看到的變化，大人們的客套話說了一陣王氏就回家去了，周小玲留下來。

以后還有倆個人了，周小玲先開口，“萍姐姐你怎么樣，你過的好嗎？”她的聲音有些干澀，就像艱難的從嗓子眼發出一樣。

事實也確實這樣，從甘萍的狀態可以看出，她并不快樂。

而這很大程度和自己有關，周小玲的內心深深的愧疚著，她從來沒覺得虧欠一個人是這樣一件讓人難受的事情，而且她虧欠的還不是錢、或者是什么實在的物質上的東西，那些她可以去努力彌補，可有些是不能的……因為那相對應的創傷是彌久而深刻的。

心的傷害，是永遠無法彌補的，只有過后毫無意義的懺悔。

甘萍輕輕的笑了，輕聲道:“我挺好的小玲，你呢。”她梳著婦人的發髻又是花兒般的年華，肌膚又是鮮嫩，這一輕笑當真花兒都失了顏色，也讓周小玲意識到時間的無情飛逝，過去的就真的過去了，再也不會回來……

“我也好。”周小玲酸澀的笑了，又說了句俏皮話調節氣氛，“萍姐姐，你變漂亮了。”

“你也是，長高了。”

“是嗎，我娘也說。”

“嗯，我回來還住幾天，你沒事兒就過來吧。”

“嗯嗯好。”

……

倆個人說著話，還拉了手，就像回到之前要好那會兒。

甘萍又拿出一塊帕子送給周小玲，“這是我自己繡的，平時我家那個拿出去買，這一塊是給你的，是野菊花你說你喜歡的，繡的不好你可別嫌棄。”

野菊花嗎……周小玲想到之前倆個人一起去采野菊的時光，又感傷了，接過帶著香氣的帕子，做工很好，一點看不出來是人工繡的，想來做一塊也不容易，想到這一點周小玲忙又塞到甘萍手里，推脫道:“姐姐還是你留著賣錢吧，村子里的全是土我用不著，白糟蹋了這好好的東西和姐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