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得了什麼傳染病吧?老張。”老瘦看著我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一巴掌呼在他頭上罵道:“你丫就不能說點好的啊?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最近都沒注意,也不知道啥時候變成這樣的,真是奇怪了。要說得了紅眼病吧,可眼睛又沒有啥不舒服的地方。老瘦還要貧嘴,此時二牉從後廚走了出來,手裡擡著個熱氣騰騰的鍋朝我們呦呵道:“快快快,開飯了。老瘦,把那酒拿過來。”說著就進了包廂,我和老瘦隨後跟了進去。
一進去就聞到一股香味,直往鼻子裡鑽。我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嚥起來。你別說二牉這小子,還真有一手,這羊肉湯鍋做的,那叫一個鮮,又沒有太重的羶味。二牉看我這吃相叫道:“我說老張,悠著點,沒吃過羊啊?”說著又讓老瘦把他帶來的罈子打開了,從裡面倒出來三碗酒,我三個一人一碗。這酒顏色很黃,上面還漂著一層酒花,聞起來有股淡淡的谷香味,卻沒有像普通的酒那麼重的酒精味。看來這酒也有些年頭了,不知道老瘦這小子從哪裡搞來的。
二牉站起身擡著酒碗說道:“老張離開了我們三年,今天咱哥三總算是又聚到一塊了。來,幹了,歡迎老張回來。”我和老瘦也站了起來,三人碰了一下碗一飲而盡。這酒聞著香,但是喝下去感覺很烈,我趕緊夾了兩塊羊肉壓了下去。我們三個人這麼些年沒見,自然有很多說不完的話。
吃飯間我把這三年的事跟他們說了一遍,包括去那片原始森林發生的事情。他二人聽的是一愣一愣的,老瘦聽完讚歎不已:“奇啊,這可比看電視精彩多了。咱倒是挺想試試的,可惜沒機會啊。”說著又擡起酒碗說道:“來!爲你壯烈犧牲的戰友幹一個,是你兄弟,也是我們兄弟。”於是我們又幹了一碗,此時我已經覺得頭有些暈乎乎的了,不過看他兩還跟沒事人一樣,看來這些年沒少喝啊。
說完了我的事,我又問他兩個咋搞到一塊了?老瘦無奈的嘆了口氣:“說來話長啊……”原來當年我去當兵以後,他們也各自回家了,準備開始自己的事業。老瘦回了東北,本來想開一個農場,養點豬啊,雞鴨啥的。結果這回去一算,發現開支有點大,自己家又沒那麼多錢。親戚朋友也覺得一個剛踏入社會的毛孩子不靠譜,也不願意把錢借給他。思來想去還是跟著他爸在家釀酒得了,就這樣過了一年。他覺得實在是太無聊,每天就在那地方對著一堆堆的酒缸子實在是憋的慌。剛好聽說二牉準備開個館子,於是便軟磨硬泡從家裡要了10萬塊錢來和二牉一起開。
我吃的差不多了,靠在椅子上瞇著眼睛說道:“你們這能賺錢麼?從我進來到現在一個人都沒有。”我本來就覺得這裡位置太偏僻了,而且四周都是工地,基本都是工人,他們怕是捨不得花錢吃羊肉湯鍋吧。我把我的想法跟他們說了,二牉一副老師的樣子說道:“老張啊,這我就要批評你了。你可別想著人家不會吃,現在工人工資高啊,一個月兩三萬,從工地上下來就喜歡三五成羣的吃吃火鍋,喝點小酒。”
老瘦也點點頭說道:“對啊,咱這開起來,生意可是好的不得了,你嚐嚐這味道,是不是很好吃啊?”我點點頭:“確實,味道是很不錯,但是你這現在咋沒生意呢?”二牉聽了嘆了口氣說道:“唉……我也不知道啊,本來生意一直好好的。結果今年年初來吃飯的人突然就少了很多,我覺得奇怪,這人都哪去了,結果發現人都跑到李鋒小吃店那裡去了。”老瘦接話道:“他們家本來生意不行的,不知道咋的突然生意就好了。”我問是不是他們家的菜做的好吃了起來,所以去他們家吃的人才變多了呢?
二牉道:“以前我剛開起來的時候,去他們家吃過,特麼的難吃的要命,可後來生意好了以後我去吃過一次,發現他們家菜會有一種獨特的香味,會讓你回味很久。我從來沒吃過這種菜。”我哈哈大笑:“說到底還不是廚藝不如人家。”
老瘦聽了說道:“我覺得他們家肯定有貓膩,他們家就那麼兩口子和一個幫工,都沒換過人。要說廚藝進來了,也沒這麼快吧?”他兩說的雖然有些道理,但都只是懷疑啊,要是他們放什麼毒品估計會有依賴性吧,可二牉說也沒有就是特別想吃的衝動,就是覺得好吃。
我們三個又聊了很多,二牉還勸我去醫院看看是不是眼睛出啥毛病了,可是我覺得又沒啥難受的,應該是沒休息好,估計過幾天就沒事了。我們聊到晚上八九點的時候才準備離開,二牉叮囑他的店員鎖好門,我們三個就離開了。二牉說他開車送我回去,我一聽就樂了:“行啊,牉總都開上車了啊?”二牉一聽嘚瑟起來:“那可不,咱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說著帶我來到了店後面,那裡停著一輛黑色的五菱宏光面包車。二牉說主要是拉貨方便,不然肯定買輛大奔馳。
我們三個人上了車,這時候路上已經基本看不到什麼人了。因爲四周都是工地,工人們估計都睡了。我們路過李鋒小吃店的時候,他們家已經關門了。車燈照過去,我卻看見他們家的門上有很多黑黑的東西,由於車燈的光亮有些偏,所以看不大清楚。於是我讓二牉停一下,我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跑過去往門上一照,發現那些黑黑的東西竟然是一個個的人手印,整個捲簾門上都是。
這是得有多大仇多大怨啊,才能在人家門上搞這種惡作劇。“你在看什麼呢?他們家門上有花啊?”老瘦也從車上下來,看到我盯著人家的門看,不由得問我。看他一臉疑惑的表情,我指著捲簾門問道:“你沒看到麼?”老瘦聽了更是一臉不解的看看門又望著我:“看到什麼?他家門上有鳥屎啊?”我一驚,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我又眨了眨眼睛再仔細一看,確實沒有看花眼。
我本想用手摸摸看這些黑手印是永什麼抹上去的。我剛一伸手還沒碰到門呢,就聽見捲簾門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門也隨著聲音升了起來。一個滿臉褶子的老頭出現在了門口對我說道:“小兔崽子,你們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