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如火,明耀照人。
大地上,一座偉岸的城池,傲然而立,這便是大周國的都城,周都。
周都中心,聳立著一座皇城,瓦片明黃,雍容華貴,內(nèi)部更是花團錦簇,富麗堂皇。
即是皇宮,守衛(wèi)自然森嚴。一處過道內(nèi),一群宿衛(wèi)肅立,甲胄鮮亮,氣勢迫人。
“噠噠噠。”
忽然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個青年提著一個袋子緩緩而來。
這青年即不是內(nèi)侍太監(jiān),又非是皇宮宿衛(wèi),穿著也是比較尋常,不是王子打扮。在這皇宮內(nèi)步行,看起來非常的詭異。
但是四周的宿衛(wèi)卻是見怪不怪了。因為這個青年,正是大周朝的王長子,周建。
這個王長子沒別的愛好,就喜歡用手插著砂子,而且還是盛放在鐵鍋里邊,下邊用旺火燒的火熱的滾燙砂子。
來來回回的插,也不知道干什么。
完了之后,似乎有用到什么藥物,每過幾天都要去太醫(yī)院,去取藥物。已經(jīng)七八年了,這位王長子也有鐵砂王子的諢號。。
不過,一干宿衛(wèi)卻是不敢當面嘲笑的,這皇宮內(nèi),最論尊卑,除非后臺很硬,不然實在是不好得罪這大王子殿下。
這時,一群宿衛(wèi),內(nèi)侍,宮女簇擁著兩個青年向這邊緩緩的走來。
其中一人相貌英俊,身材挺拔,身穿王子服飾,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顯得雍容華貴。
另一人也是英俊挺拔,穿著華麗,但是眼神略顯陰沉,看起來有些陰鷙。
";可是大哥在前?";很快,一行人來到了近前,雍容華貴的青年,對著周建微微一笑,說道。
這口氣,似乎是第一次見到大哥。
按道理,這實在是有點荒唐。
但是附近的宿衛(wèi),都不覺得荒唐。
不少有同情心的宿衛(wèi),更是心中嘆息。以庶伐嫡,這大周國因此而亂啊。
這個稱呼周建為大哥的男人,是當今大周國的二王子,周風。看二人的模樣,似乎這周風是嫡子,而這周建是后媽生的庶子。其實不然,這周建才是大周朝的正統(tǒng)繼承人,是王后所出的嫡長子。
這周風才是庶出。
自古以來,以庶伐嫡,就是不臣。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趙王后失蹤,鄧貴妃得勢,王次子周風以庶出的身份,竊據(jù)宮中之尊。而眼前的這個王嫡長子周建,則是被幽禁了十余年。
一直以來,無人管束,無人過問,甚至是沒有多少人愿意與這人說話。導(dǎo)致性格孤僻,每天插鐵砂玩。有人甚至懷疑,這個王嫡長子可能連馬鹿都不分。
朝中當然也有不少人,為這個嫡長子叫屈。只是鄧貴妃勢大,大部分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即使有人敢言,也早早的被鄧貴妃給處置了。
“你是?”
周風不認識周建,周建當然也不認識周風,不由疑惑道。
“大哥,我是二弟啊。”周風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
“二弟啊?似乎是有這么一個人。”周建稍稍想了想侯,點頭說道。
有的宿衛(wèi)再嘆息,這王長子失勢的時候,應(yīng)該是五歲左右,確實是記得有個弟弟,但是十幾年過去了,就算是不呆不傻,也應(yīng)該是反映遲鈍。但是這王長子卻是稍稍想了想,就記起來了,實在是聰慧之人。若是放在一般的環(huán)境成長,將來必定是有為之君啊。
可惜。
見周建似乎是還記得他,周風也是有些詫異。十余年的幽禁生涯,沒多少人愿意與其說話,寂寞伴隨,居然還有這么敏捷的反映。
詫異的同時,周風的心中也不由泛起了一些殺機。
王嫡長子,周建這個人再怎么失勢,也是正統(tǒng)繼承人,而周風只是一個庶出次子。
確實如這些宿衛(wèi)所想,周風想要當王太子,就是以庶伐嫡,是為不臣。
對于周風來說,周建是越遲鈍,越呆傻越好。周建本以為這便宜大哥幽禁了十余年了,每天玩著砂子,應(yīng)該是遲鈍異常。現(xiàn)在這般反映,記憶力很超群的樣子。
當然就引起了周風的警惕,殺機。
心中殺機閃現(xiàn),但是周風的面上卻是不顯,反而是笑容滿面的說道:“大哥,借一步說話怎么樣?”
“借一步說話?為什么,我覺得這里挺好的。”周建疑惑道,心中卻是冷笑。
若是一般的人,被幽禁了十余年,少有人說話,肯定癡傻了。為什么周建沒有,那是因為周建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前世精通古武鐵砂掌,同時也是個機械專家。
莫名其妙的在一次旅行之中死掉,并來到了這個世界。成了所謂的王長子,幼年到是有一段不錯的生活。但是后來局勢就變了。
庶出的拳頭大,嫡出的長子反而是落魄的可以。
對于周風的借一步說話,周建當然是知道可能有什么隱秘的事情發(fā)生。想找個幽僻的地方,商談。但他為什么一定要配合。
反正他的身份是一個被幽禁了十余年,就算是不傻,也無心機的王長子。
“這。”周風聞言有些腦門疼,看來這個大哥似乎只是記憶力不錯,確實是純白如紙,沒有半分心機。
這讓周風心中稍稍的寬慰了一下。隨即遲疑了一下,周風對著四周的宿衛(wèi)道:“先離開一會兒,我與大哥說些貼己的話。”
“諾。”
宿衛(wèi),內(nèi)侍,宮女們齊齊應(yīng)諾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了。很快,場內(nèi)就只剩下了周建,周風,以及那個與周風一起來的青年。
“這是?”周建看了青年一眼,問道。
“這是弟弟的表哥,鄧云。”周風聞言解釋道。
被周風介紹,但是這個鄧云似乎沒有一點與大王子見禮的意思,而且一臉的不耐煩。
“哦。”
周建點了點頭,心下冷笑,原來是鄧貴妃娘家的人啊,難怪如此傲然。
“大哥啊,您想不想出去?”介紹了鄧云之后,周風低聲說道。
周建聞言神色不變,但是心中卻是一動。
其實周建對于自己存活下來是非常意外的,他一個失去了母后保護的王嫡長子。在鄧貴妃這樣的妃子眼中,應(yīng)該是肉中刺,眼中釘,早早除掉才是。
要想明白這個問題,必須要靈通的消息,但是周建消息非常閉塞,十幾年來,周建都不知道外邊的事情,朝中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后來周建也明白了,肯定有別的勢力在制衡,所以十幾年來,只是被幽禁,而不是喪命。
十幾年不聞不問,但是現(xiàn)在這周風忽然開口對他說,問他想不想出去。
對于一個被有幽禁了十余年的人,自由應(yīng)該是很大的誘惑。但是對于周建來說,卻不是。他有成人的思維,會用成熟的心智去考慮事情。
一個得勢的庶出次子,對一個失勢了的嫡出長子說,弟弟關(guān)照你,讓你出去。這話能信嗎?可能是有幾分可信度,確實是讓他出去。但是周建敢打賭,就算是出去,他也只是被換了個幽禁的地方罷了。
而這個皇宮,他也永遠也別想回來了。排除了他這個王嫡長子,這皇宮就是庶出王子們的天下了。
周建第一個反應(yīng),不僅僅是懷疑周風的這句話的可信度。而且還一下子聯(lián)想到了很多,十余年不聞不問,現(xiàn)在卻來了。可能是朝中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但是應(yīng)該還是沒有人要動手殺他,若是要動手,就不是現(xiàn)在這談話了。
“不想。”腦中各種思考飛舞,但是面上周建卻是搖了搖頭,說道。
“額。”
這一下,周風卻是噎住了。一個被幽禁了十余年的人,問他想不想出去,居然說不想。這腦子到底怎么做的?可能十余年的生涯,效果還是有的。
就算是記憶力不錯,反映也行,但本質(zhì)上已經(jīng)是個傻子了。
鄧云的臉上閃過幾分欣賞,很欣賞周建這一刻的狀態(tài)。傻了好啊,傻了,周風才能登上王太子之位,最后做大周的王,他們作為鄧貴妃的娘家人,也是水漲船高。
這里邊的利益,簡直是驚人。
“弟弟知道大哥喜歡玩沙子,但是拿沙子有什么好玩的。還傷手呢,而外邊要多少好玩的,就有多少好玩的。有奔馳的角馬,有飛舞的猛禽,更有好看的龍魚啊。”周風深呼吸了一口氣,蠱惑道。
“玩嗎?或許吧。”
周建的眼神深處,閃過幾分恍惚。
來到這個世界,周建享受過很好的童年,但是之后的十余年被幽禁的生涯。周建并不是一帆風順的過來的,他曾經(jīng)也覺得難熬。
周建有夢想嗎?有,掙脫這個牢籠,掌握自己。
自由。他渴望自由,無邊無際的天空,任我縱橫的天下。
周建沒有真正接觸過這個世界,但是小時候,常常聽母后說起,這個世界很是寬廣,他所在的地方叫做風行大陸,
大陸上不僅有角馬,龍魚,還有種種強大的妖獸,甚至有可以飛騰在空的人。
甚至他知道,眼前這個王次子,雖然看似平和,無害,但是肯定有一番修為。
他的古武鐵砂掌,在這些人的眼中,或許就是玩。但卻是他掙脫這個牢籠的唯一辦法。要走出這個皇宮,掙脫出去,別人提供的,說的,都是海市蜃樓,鏡花水月。
尤其是眼前這個王次子說的話,根本可以當做是放屁。
只有他己的手段,才是最最真實的。
我只是被這片皇宮束縛住罷了,若是能站在自由的天空之下,我能變得比任何人都要強大。
周建的心中發(fā)出了一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