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米不似以前一樣閃開,而是定定的待著,等著陳光靠近,在這不遠的距離裡,聞到的全是愛的味道。
韓小米大口喝水,好似要喝完那一杯。在近距離裡陳光終於忍不住,緊緊抱住了她。韓小米沒有掙脫,順從的抱著。
陳光把杯子隨手一放,吻住韓小米。
嗯啊……
米米,不要離開我……
兩個人在chuang上擁抱,si扯,纏綿起來,好似這是末日來臨,要好好享受。
韓小米有點擔心,還是不停地一會兒反抗一會兒又順從,自己心裡也開始沒底,不知要怎麼樣。
陳光寂寞的身體卻是yu火焚身,無法自控,瞬間被這種幸福的滿足感充斥,整顆心都爆滿起來,好似能量充沛。
韓小米心裡自然知道接下來可能發生什麼,雖然她不太懂,但是也知道那對於整個人生都有著巨大的意義。
以前總是希望在婚後,不過現在,卻想著總之永遠是和陳光在一起的,就什麼時候也一樣。但又害怕,還是有點排斥。
陳光哪肯放過她,緊緊抱著,喘口氣不停地告訴她:“我好愛你。”
韓小米的心咚咚的跳,有些緊張,卻又不由自主。
陳光感覺機會到了,試了一下,但是因爲小米的反應而放棄。
兩人又chan綿一會兒,韓小米累了,陳光抱著她進入夢鄉。
第二天韓小米醒過來,猛然間發現luo露的陳光和自己,有點害羞,趕忙穿衣服去洗漱。不過她刷牙的時候,還是不禁露出笑意。
陳光笑容滿面的走到韓小米身邊,又要吻她。韓小米躲開。
好時光總是短暫。這陳光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韓小米:“米寶貝,我上次給你買的戒指,怎麼不見你戴呢?”
韓小米打算隨口糊弄過去,就若無其事說:“哦,那個比較珍貴,自然放在家裡,怎麼能隨便戴出來呢。”
陳光也神情愉悅的笑笑:“米寶兒,我喜歡你戴著我送你的東西,這樣別人就知道你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壞男人們就不會隨便騷擾你了。”
韓小米害羞一笑:“你就是壞男人。”
陳光再也忍不住,又過來抱住韓小米狂熱的吻起來,好一會兒都還覺得意猶未盡。韓小米心裡卻慌張,千萬別讓他知道自己賣了戒指的事情。
結果就是這麼巧合,沒過幾天,陳光就知道了這事情,他面孔漲紅,氣急敗壞的叫嚷:“韓小米我就知道你不愛我,我給你什麼東西,你也不肯珍惜!”韓小米唯唯諾諾,連忙解釋:“我也實在是被迫無奈。”
陳光甚覺不快,口無遮攔起來:“誰逼迫你了?你父母逼著你賣了我給你的東西去幫他們建立新餐廳,還是有人架著刀在你脖子上搶走你的戒指。”
韓小米不悅,但又自知理虧,壓制著心裡不快,沉默不語。
陳光感慨:“韓小米你真是沒得救了,除了錢你心裡頭還有沒有一點別的東西,你和我有感情麼,有感情就不會什麼東西都賣掉。”
韓小米實在忍不住,壓低聲音辯解道:“我確實是在萬般無奈之下賣了那東西。我知道對於有錢人來說,那種戒指的意義很重要,代表著永恆的真愛等等這種概念化的東西。可是陳光你知道麼,對於我來說,這個戒指,就是錢。”
韓小米忍不住抽泣,嗚咽著說:“我們的餐館沒有了,就失去了唯一的經濟來源,我和家人的生存就因此受到了威脅,這時候這個戒指對我來說,就是一個能換來我們生命的東西,能換錢,確實就是可以暫時的拯救我和我的
家人。如果這時候我還不把它拿出來,我覺得我簡直天理難容,愧對父母。”
陳光默不作聲。
韓小米繼續說:“我和我家人,還有很多像我們一樣的窮人的生活裡,這戒指是不屬於我們的生命的,遠遠沒有米麪油糧來的實在,只有那些糧食能讓我們繼續存活,而不是鑽石的概念和光芒。鑽石對我們的意義,最大的就是能夠換錢,換來食物。就像你最不喜歡的蔥,那是我們生活最基本的調味品,假若鑽石不能換錢,那麼我們覺得從最根本的意義來看,它遠勝於鑽石。”
陳光喃喃說:“韓小米你還說你是搞藝術的。”
韓小米冷笑:“搞藝術怎麼樣,搞藝術就不吃飯麼,吃飯生存永遠是最基本的。你的財富與生俱來,應你所得,你不必糾結什麼,不必考慮吃飯的問題,也有大把金錢和時間去欣賞鑽石的美妙。當我有錢的時候,大體我也會這樣,而然現在的我,我的經濟水準,只得讓我的理解裡,若不是金錢的劃分,鑽石和玻璃一樣,沒有高下之分。”
韓小米不肯停下來,繼續說:“我從不覺得藝術是脫離大衆,我也不會覺得藝術是服從大衆,我覺得藝術是尊重每個生命,比如你,尊重出手闊綽衣食無憂的你揮霍無度,也尊重我,尊重食不果腹的我出賣不必要的奢侈品。”
陳光不屑:“韓小米你覺得你高尚麼,你真庸俗。還奢侈品,那是藝術品。是我對你的真心。”
韓小米淡淡說:“你若對我真心,便應該接受我賣出那鑽戒,就像我對你真心,於是才收下了你的禮物。”
陳光哈哈大笑:“韓小米我今天才算認識你,你真可恥。你知道嗎,那個被你賣掉的鑽戒,原本的出售價格就可以開十間你家的餐廳。你把我的禮物賣掉,居然還這麼振振有詞。”
韓小米也哈哈大笑:“若你懂我,自然知道我的悲苦,我都要因爲餐廳倒閉而愁苦到要去自殺了,賣戒指算什麼。可我懂你,知道你的歡喜,知道你買那樣的一個鑽戒給我是爲了證明你的真情。”
陳光不齒:“那你就輕而易舉把我的真情賣掉了?”
韓小米好不失望,細細解釋道:“我說過了,即便你給我一塊玻璃,我也知道那是你的真情,問題就在於如果你給了我玻璃,我自然沒辦法賣掉,因爲玻璃不值錢。可那鑽石,它能救我和我父母,你說我是要死亡還是要生存。”
陳光悵悵籲出一口氣:“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該送你鑽石,我本來就該送個假的玩意兒,送個玻璃給你,你就高興了。”
兩人吵了一下午,火鍋冷掉,上面一層厚厚的冷油,所有的熱情都沉在谷底,甚至完全的磨滅掉。
陳光和韓小米無法談攏,誰也不肯屈從,只好分開,又一次冷戰。
韓小米知道這不該責怪自己的表達能力或者什麼別的,而是根本的階級的問題,兩人所代表的立場,生命的經歷,還有種種現實世界裡面對的事物和理念本來就是截然不同的。
兩人已經在用力溝通,卻跳不過那觀念和經歷的鴻溝。
韓小米回到宿舍,已經很晚,秦雅打電話有事,本以爲電話裡可以講得清楚,不料秦雅卻說自己已等在小米樓下。
小米便下樓,四處張望,不見秦雅,只看見一輛黑色豪車停在宿舍樓門口。韓小米此時已經不似大一一般沒有見識,自然知道這車價格不菲。想想又一定是哪個宿舍女生的男友的車吧。
總是有一些女生傍上富二代或者中年的有錢男人,韓小米從不鄙視這些行爲或者羨慕什麼,她只是覺得,存在即合理,每個人都有自己應該被別人尊
重的思維。
突然聽到秦雅聲音傳來,纔看見這車原來是秦雅開著的。韓小米想,多少人羨慕這年輕貌美又多金的姑娘,要錢有錢要愛有愛。
可當韓小米跳上車。看見淚水漣漣的秦雅。小米又開始想,多少人以爲這樣年輕貌美又多金的姑娘壓根不會有所謂的憂愁。
韓小米急忙問:“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
秦雅發動汽車,淡淡講:“我們出去說,好久沒有喝酒,你陪陪我。”
秦雅車技頗好,是家裡老師傅親自手把手教出來的,任何時候都可以開的又快又穩,絲毫不受情緒影響。
韓小米不好多問,便不說話,只看窗外風景,在這夜晚的黑影重重中,小米似乎看見籠罩著人心的黑色怪獸,人們想躲開,卻怎麼也抹不掉那陰影,因爲有一部分無奈是與生俱來,並試圖伴隨人們終生。
秦雅半響纔回過神來,問小米:“你知道許小佳和陳光的事情麼?”
韓小米迷茫失落的搖頭。
秦雅緩緩說:“就是兩家人的強強合作,他們現在還沒有畢業,兩家人已經在做計劃,爲子女未來打算,大概就是要許小佳和陳光兩人結合,共同發展家裡的銀行與珠寶業。”
韓小米嗯一聲算作回答,她心裡忐忑難過,卻絲毫不覺得自己應該武斷的發表什麼評論意見。
秦雅嘆口氣:“現在我爸爸,居然也很羨慕許家和陳家這種做法,他也想找個這樣的合作伙伴的兒子,來個強強聯手。”
韓小米心如刀割,卻也只好自嘲,點頭道:“算是正常,也許我爸爸也想著把我嫁給米麪點老闆的兒子。”
秦雅悵然失落:“我早知道畢業以後,很多人最終會走上這樣的道路,進入父母原本計劃的人生,我只是不知道,居然會這麼快的降臨在我頭上。”
韓小米也嘆口氣,瞬間心掉落谷底,滿懷絕望:“也許早晚都一樣,不必介懷。”
秦雅卻氣惱,覺得這怎麼也不像自己先前認識的韓小米,她大爲驚訝:“難道你就這樣認命?你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失去陳光,失去以前那些信誓旦旦要和他在一起的夢想。”
韓小米聲音裡全是無奈,喃喃說:“不然怎樣。”
秦雅激動:“自然應該努力抗爭,繼續夢想。我想我們,不管是你,還是我和郭棟樑,都應該拋開偏見,爲了夢想努力,爲了愛情奮鬥,這纔是生命的意義。”
兩人邊聊邊嘆氣,不一會兒就到了秦雅在學校外面買的房子裡。韓小米來過這裡好多次。這裡豪華清雅又舒適,算是居住地的好選擇,但就是貴。
不過她特別能夠理解秦雅與陳光此類人的生活方式與習慣,這些人自然覺得宿舍太小太逼仄,那麼髒亂差,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而且設施不完備,沒有空調沒有冰箱沒有傭人沒有司機和保安,對於這些有錢人來說,壓根不能算是可以生活得地方。
而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宿舍還是蠻溫馨舒適的,有自己的牀和桌子,可以睡覺學習,還有電燈電話電風扇,有的還有電視劇和洗衣機,這早已經足夠正常生活,那點小空間自然也可以被自己裝扮的富有生趣。
可還有一些同學,就是即便連這樣的宿舍也覺得住不起,他們更希望宿舍可以簡單點,架子牀,上下鋪,有個電燈便好,沒有廁所沒有電話電風扇都無所謂,只要有個能睡覺的地方就好。當然,最主要的是,價格一定要低廉便宜,不然根本住不起。
而且,就算這樣簡陋的宿舍,也許已經遠遠地超過了這些同學家裡的住宅環境,也許家裡,只是茅草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