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閃光燈、聚光燈都照在了她的身上,一羣扛著相機的攝影師站在紅毯兩邊不停按動著快門只爲(wèi)拍出最有噱頭的照片。穿著華貴禮服的她就像一隻高傲的孔雀,仰著頭露出她細(xì)長白皙的脖頸,腳踏10公分的恨天高卻依然走出了自信而穩(wěn)當(dāng)?shù)牟椒ァK刂t毯走上了最高處,這一刻她就是全場最高貴冷豔的女王。
可惜這一切都是付淺的想象,現(xiàn)實卻是付淺戴著毛絨漁夫帽,超大的墨鏡,黑色的口罩,黑色長款羽絨服裡穿了一身亮片修身魚尾裙,腳蹬5公分的高跟鞋,在寒風(fēng)大雪裡攔出租車。
她露出的腳踝已凍得青紫,冷風(fēng)卻還一直從裙子口往上灌,如果再攔不到出租車的話,她可能就要在這街口被冷暈過去,明後兩天她就可以霸佔熱搜了,只是不知道那時的熱搜她能不能有命看到。
好在她終於攔上了一輛出租車,腿腳已經(jīng)快被凍僵的她只能弓著身子,小心地一步步往前挪,活像七老八十的老人。好不容易挪上了車,感受到車內(nèi)溫暖的空氣,付淺舒服地打了個哈欠,終於活過來了。
“你好,去哪兒?”,司機通過車內(nèi)後視鏡看了一眼付淺,心中感嘆,真是奇怪的人!現(xiàn)在的女孩爲(wèi)了美是真的拼。
“去華宇大廈”,付淺顫抖著聲音說。要不是公司不準(zhǔn)她去,她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慘,肯定老早就舒舒服服地坐在保姆車上直奔現(xiàn)場了。
付淺望向窗外,白雪皚皚,大雪紛飛,風(fēng)在撞擊著車窗,伺機從窗縫裡鑽入。她有些猶豫了,她真的要去現(xiàn)場嗎?沒有化妝師補妝,沒有助理,沒有榮耀。可是她付淺是誰?既然決定了,她就不會後退。
“到了。”,車很快就開到了華宇大廈前。
付淺看著外面的寒風(fēng)白雪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迎面而來的風(fēng)雪如刀般刮在她裸露的皮膚上,爲(wèi)了防止摔倒,她只能緩慢地移動。但此時她不能再弓著身子,她要昂著高貴的頭顱,露出她纖長的脖頸,她要像一隻高貴的孔雀時刻展現(xiàn)出完美的一面。
但下一刻,她這隻高貴的孔雀就栽進了雪裡。無所謂保持微笑再站起來就行了。面對危機從容不迫是女明星的素養(yǎng)。
就這樣付淺用了5分鐘的時間終於把100米的路程矯揉造作地走完了。
而旁邊人看她就像看百年未見的大傻子一般。
終於到了室內(nèi),付淺急匆匆地走進衛(wèi)生間,拿出鏡子觀察自己的妝容。
妝已經(jīng)花了,付淺乾脆把妝都全卸了,擦乾淨(jìng)之後,便只塗了口紅。看著鏡子裡的臉,付淺暗自感嘆,“我的素顏照樣抗打。”
就這樣付淺像一條招搖的海帶般扭著身子走進了大廳。
大廳裡的燈光很昏暗,剛走進去便聞到了陳舊的灰塵味與消毒水混合的味道。舞臺上幾位主持人正在彩排對詞,觀衆(zhòng)席上稀稀拉拉地坐著人。大廳裡放著運動會時的進場音樂,付淺差點以爲(wèi)自己來到了以前的高中禮堂。
唯一好的一點是,大廳裡的空調(diào)還算給力。
典禮很快開始了,終於進行到最差女主獎。
當(dāng)主持人說出付淺名字時,她緩緩起身走上了舞臺。
臺下很快便是衆(zhòng)人小聲談?wù)摰穆曇簦鞒秩艘层蹲×耍@然是沒想到付淺這麼大牌的明星居然會親到現(xiàn)場,接受質(zhì)疑和嘲笑,這簡直就是拉低身價。
但付淺想的卻是,她現(xiàn)在就是整個場子裡的最大牌了,她再次揚起了她高貴的頭顱,淡漠地看著所有人,她勾脣一笑,從愣住的主持人手中拽過來了那隻烏鴉獎盃,驕傲地發(fā)表了她的獲獎感言:“感謝主辦方頒給我這個獎,這還是我作爲(wèi)演員獲得的第一個獎,我很高興。”
說完也不等主持人反應(yīng),便施施然地走下了舞臺。
既拿了獎露了臉,付淺也不多做停留,直接走出了大廳。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丟了一顆炸彈就跑掉,從不回頭看爆炸。
不知道明天她的熱搜會排在第幾位呢?付淺邊走邊得意地想。
但剛走出門口就被一個人拉住了手腕,付淺擡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助理陽煜。
“你怎麼來了?”,付淺很驚訝,因爲(wèi)她是趁這兩天沒她的戲份偷偷從片場趕過來的,沒有通知任何人。
“洛姐叫我來接你的,淺姐你已經(jīng)上熱搜了!”,陽煜看著眼前這位祖宗頭疼得厲害。
“你帶我去哪裡?”,付淺正想著怎麼今天消息傳播得這麼快,就被陽煜拉著往門口的反方向走。
“去地下車庫”
“爲(wèi)什麼不從正門出去?”
“正門全是記者。”
“那我要走正門”,付淺一副不顯事大的表情,卯著勁往正門走去。
“淺姐,求你了,我還不想被炒魷魚”,陽煜連忙擋住了她,一臉可憐地央求她。
“那好吧!”,付淺服了軟跟著陽煜走向地下車庫。
在車上,付淺點開了熱搜,原來是自己在雪地裡摔倒被路人拍到了。
陽煜剛把車開出車庫,就接到了劉黎洛的電話,“洛姐,我接到淺姐了,現(xiàn)在正在回公司的路上。”
“好。”,電話那頭只回了一個字就掛斷了電話。但陽煜知道這只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回到公司,他不知道自己要面臨怎樣可怕的場面。他覺得自己作爲(wèi)付淺的助理,劉黎洛的下屬就像夾心餅乾裡的夾心,肉夾饃裡的肉,這工作簡直是地獄級難度。
“劉黎洛說什麼呢?”,付淺玩弄著她的頭髮問。
“沒說什麼,就問我接到你了嗎。”
“哦”,付淺表情有些失落,她在想經(jīng)紀(jì)人居然沒有發(fā)脾氣,可惜了。
接著便是短暫的沉默,付淺看著只顧開車的陽煜居然對自己此行的壯舉沒有一絲疑問與好奇感到很不滿。開口問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什麼?”,陽煜顯然還在爲(wèi)後面可能會爆發(fā)的辦公室大戰(zhàn)感到忐忑不安。聽著付淺這不鹹不淡的語氣,他很懷疑付淺到底有沒有腦子。但他還是很配合地問了付淺。
“淺姐,你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wèi)我想上熱搜啊!”,付淺笑著挑眉回答。
“可是淺姐你上的是黑熱搜!”,陽煜感到非常迷惑。
“那有什麼大不了呢?反正都有熱度。而且我給我的人設(shè)定位就是黑紅女明星。”,付淺繼續(xù)得意地說道。
“難道你不會難過嗎?看到那麼多的黑評。”
“有什麼好難過的,李美麗那種絕世大白蓮,兢兢業(yè)業(yè)的人設(shè)不也是會被罵嗎?”,付淺到是看得很開,或者說她的想法很極端,既然總是要被黑的,那就盡情黑好了,反正只要有熱度,有錢賺就行。在娛樂圈名聲臭怕什麼,照樣可以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