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易眸中兇光迸裂,殺意難掩。
“阿易!”
駱明遠匆匆趕到,一來就看到嚴易手裡拿著一把槍,正指著左榮軒。
左榮軒右肩中彈,躺在地上,臉上的笑容既猙獰又暢快。
連盼脖子上血跡斑斑,右手垂在身側(cè),指頭那裡汩汩往外冒血,駱明遠看得青筋暴起,“這個畜生!”
“你們都有槍,殺我不是很容易嗎?殺了我呀!”
左榮軒見到駱明遠手裡拿著一把長長的狙擊槍,立即明白自己身上的子彈是這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所射,手上沾了血之後,他膽子立刻大了很多——反正已經(jīng)犯事了,那就讓嚴易也跟著一起下地獄吧!
嚴易聞言,迅速撥了一下槍輪。
“你幹什麼?!”
駱明遠見狀猛然暴呵,“你想把自己變成殺人犯嗎?!”
左榮軒的行爲(wèi)的確是禽獸不如,但真按法律來講,他卻罪不至死,假如嚴易真在這裡把他給殺了,那麼嚴易就變成了殺人犯,反而可能會受到更嚴重的法律制裁。
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左榮軒是正常的中國公民,警方後面一定會介入的。
然而嚴易卻似乎根本就沒聽見他的話——槍在上膛之後,扳機咔嚓一聲,子彈出口,直射向地上!
左榮軒身體一繃,頓時瞪大了眼睛,昏死了過去。
“你!”
駱明遠這一瞬嚇的幾乎心都要停了,但這槍出手後,他往前仔細一看,左榮軒身上的確是又中了一彈,但傷口卻打偏了。
不多不少,就一點點,打在左榮軒左肩的鎖骨處,離大動脈只有一釐米之差。
連盼完好的左手不知什麼時候扯住了嚴易的胳膊,正是這突如其來一點輕微的扯動,帶偏了子彈。
她人還是處於昏迷狀態(tài),手指卻緊緊抓著他不放。
嚴易蹲下身子,從連盼書包裡扯出了她常用的手絹,迅速包起地上的三根手指,抱著連盼飛速跳上了車。
駱明遠上前,用槍托狠狠在左榮軒肚子上猛擊,幾聲輕微的咔咧聲後,後面的隊員也陸續(xù)趕到了。
“他肋骨斷了,你們別動他,小心戳到內(nèi)臟真把人給弄死了。”
駱明遠吩咐身後的隊員,自己則迅速來到了張童跟前,替她解繩子。
“你沒事吧?”
張童慘白著臉搖了搖頭。
她嚇得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最後一張嘴,只喊了兩個字,帶著哭腔,“盼盼……”
駱明遠的臉色也極其難看,安慰她道,“你別太擔(dān)心了,嚴易已經(jīng)送她去醫(yī)院了,你能站起來嗎?你也要趕快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張童點了點頭,兩個隊員扶著她,小心翼翼把她架到了車上。
駱明遠打電話報警,留下了一個隊員看守現(xiàn)場,其餘人則直接驅(qū)車去醫(yī)院。
一到醫(yī)院,張童就被送去了產(chǎn)科做檢查,駱明遠到的時候,嚴易正等在手術(shù)室外面。
不用想,他也知道里頭在做什麼。
“可以接上的。”
駱明遠坐到嚴易身旁,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左腿。
他是直接掉下懸崖,大難不死,割斷的左腿早就被嚴青火化了。
但是假如時間很短,處理得當(dāng)?shù)脑挘还苁鞘诌€是腿,都是可以接上的。
嚴易木然盯著手術(shù)室的指示燈,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如果不是因爲(wèi)他,連盼也不會被左榮軒盯上,更不會被這個畜生切斷手指。
還是他太心急,留下了破綻,纔會讓左榮軒有機可乘。
縱然可以接上又怎樣?
十指連心,連盼的痛苦,他根本難以想象。
他此生罪孽重重,老天沒報在他身上,竟全部報在他所念所愛人身上。
如果蒼天有眼,恐怕都要笑了。
這種懲罰,比斷了他自己的手指都要更令人難以承受。
三根手指,一共耗時5小時。嚴易直接在外頭枯坐了5小時。
醫(yī)生出來的時候,連駱明遠都有點腿麻了。
“情況如何?”
他問大夫。
“送醫(yī)及時,斷指在外時間不超過1小時,截斷面平整,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看術(shù)後恢復(fù)吧。”
斷指重接是極其複雜的手術(shù),醫(yī)生也是滿臉疲倦。
駱明遠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嚴易一直沒說話,病牀被護士推了出來,他就站在病牀旁邊,半弓著身子,握著連盼另外那隻手。
麻藥效果還沒退,連盼依舊處於昏迷狀態(tài),滿臉蒼白,脣無血色。
護士推著病人去往病房,嚴易就這麼一直半弓著身子跟在旁邊,駱明遠嘆了口氣,也隨即跟上。
他們來的是J市最好的醫(yī)院,因爲(wèi)身份關(guān)係,配備的也是最好的醫(yī)生,此刻送連盼去的是超VIP病房,一般只有市及軍區(qū)領(lǐng)導(dǎo)纔有這個待遇。
但是他心裡也清楚,這些東西,恐怕都沒什麼用。
進了病房之後,護士要翻牀,嚴易伸手攔住了她們,把連盼小心翼翼抱到了病牀上。
不過一天沒抱,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連盼好像輕了很多。
放在病牀上的時候簡直都是輕飄飄的,彷彿一片毫無重量的羽毛。
放她睡好後,嚴易輕輕給她蓋了一張薄毯,替她攆好被角,然後坐到了牀邊,又握住了連盼的手。
還是和剛纔一樣的姿勢。
醫(yī)院提供的矮凳很小,他身量高大,從旁邊看上去也不知是坐著還是蹲著,雙腿屈起,幾乎抵到胸前,看著就不大舒服。
駱明遠嘆了口氣,也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發(fā)生這麼大的事,自然是瞞不住大家的,嚴青是做完手術(shù),駱明遠才通知她,當(dāng)天晚上就趕來了醫(yī)院,在連盼牀邊哭了一通。
第二天早上,老太太也知道了,只有連大爺那邊還瞞著。
老人家住在羊角村,不常過來這邊,大家都默契地選擇了隱瞞。
一羣人趕來醫(yī)院的時候,嚴易還保持著昨晚的姿勢,一動不動,如同一根枯木一樣,坐在連盼牀邊。
晚上的時候醫(yī)生又過來注射了一定劑量的安眠藥,連盼一直沒醒。
老太太由周嫂扶著,看似鎮(zhèn)定,實則早已兩眼通紅,指著嚴易手指都在發(fā)抖,“你們一個個的,都在外頭幹什麼?!”
“你請的那些人,都是光拿錢不辦事的嗎?!嚴家養(yǎng)這麼些人,都是飯桶嗎?!”
嚴易充耳不聞,木然由她指責(zé)。
現(xiàn)在說什麼也晚了。
會所裡的確是養(yǎng)了很多人,但保鏢都是插在公司、住宅和園子裡的,嚴家人一貫低調(diào),並不是隨時出行都會帶保鏢的,至少連盼也還沒養(yǎng)成這個習(xí)慣。
老太太幾乎把嚴易罵得狗血淋頭,滿屋子的人,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連盼只覺得耳朵裡嗡嗡作響,她緩緩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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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有事,只碼了這麼多,晚上的二更會盡量長一點~
嫌虐可以養(yǎng)文或棄文,先別急著指責(zé)作者>_<~
故事是要連貫起來看的,前面嚴易的很多行爲(wèi)也一度遭到大家罵,但是現(xiàn)在再看,反而使他人設(shè)更飽滿,這就是文字的魅力,前一刻你恨他,後一刻也愛他。
如果大家相信瓜,可以跟著瓜一起往下看,我保證,後面一定會甜蜜圓滿,而且回過頭來,現(xiàn)在的情節(jié),都有其用意。
如果這一百萬寫完,大家依然覺得連盼蠢、聖母,覺得我有受虐傾向,覺得我標一個甜寵標籤騙了大家,再罵不遲,可以聯(lián)繫我返還瀟湘幣。
後續(xù)情節(jié)不再多做解釋,感謝一直以來支持的所有正版讀者~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