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駛上長江大橋的時候,開始減速,很多人都透過車窗向外觀望,不知他們的心情是否和我一樣。
古往今來,贊美浩瀚長江的詩詞歌賦數不勝數,有勵志、有抒懷、有寫景、有寄情…此刻,在平生第一次看到長江的時候,我卻首先想到了葉麗儀演唱的那首讓人心潮澎湃的“浪奔浪流萬里濤濤江水永不休淘盡了世間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是喜是愁浪里分不清歡笑悲憂成功失敗浪里看不出有未有…”
我不是許文強,也可能終生都不會有許文強的經歷和魄力,但今天的我也即將立于長江之邊,跨過時空之隔,也算是“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我正在對著滾滾東流的江水抒發情懷,身后傳來劉姐的聲音:“兄弟,你夠精神的,昨晚睡得好嗎?”
我回過頭,見劉姐已經坐起來,便答道:“睡的還好。”
劉姐繼續說道:“一會下車后,咱倆先吃飯,然后到我的住處重新洗漱一下,再接著辦事,好不好?”
“好的。”我回答。
見我答應了,劉姐便不再說話,簡單打理了一下自己,開始收拾隨身物品做下車的準備。
火車的速度已經舒緩下來,我感慨,一夜之間就從北方來到了這座遙遠的江南名城,我一定要趕著金秋的美好,好好的欣賞一下這長江之濱的江南美景。
記得唐代著名詞人韋莊寫過一首膾炙人口的小令《菩薩蠻-人人盡說江南好》:人人盡說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回想著這首美詞,看著火車即將進站,幻想著初到江南的我是不是也會遇到知心的朋友,相約酒肆,在如月般美貌的小女生服務員伺候下,對酒當歌,洗去現實中的煩惱,長居于此,不再想著還鄉的事。
我是個喜歡對美好事物做出幻想的人,幻想之后,也常常理性的告訴自己,幻想是美好的,但切莫只讓自己生活在不著邊際的幻想中,一定要把幻想中的可行部分厘清出來,轉換成夢想,然后讓夢想照進現實,再為這個與夢想相接的現實而努力奮斗!
我承認,自己盡管從小飽讀書卷,可以更快速的接納和分析新鮮事物,但出社會的時間還是有限。還好,年輕是我最大的資本,關鍵時刻冷靜處理事務確保自己在一條合理的路線上前進一直是我自認的智慧之處。
列車員提醒旅客帶好隨身物品的話音讓我從對韋莊詞中情節的幻想回到現實。
走出車站,讓我不得不承認,現實眼中的繁華和書中描述的古風古韻相差的實在太多太多,我無論如何不敢相信韋莊筆下的江南“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就是這么任性的擠在嘈雜的人叢中用北方人聽不懂的鄉音俚語吆喝生意的…
劉姐帶著我三拐兩拐就繞開嘈雜的出站人流走到一條小街上來,在一家熱干面專營店前停下。也許是新的一天開始了吧,劉姐又恢復了最初的熱情:“兄弟,別嫌姐摳門,別看這里門面小,可是江城最出名的小吃,我昨天都計劃好了,今兒一下車,就先帶你過來享口福。”
說實話,這熱干面我還真的是久聞大名而未見真容,今天經劉姐這么一說,熱干面的香味又伴著滋潤的晨風在鼻子前這么一飄,還真的胃口大開期待盡快吃到嘴里。
看著招呼我們就坐的一身豐腴肥肉的大嫂子,我明確的告訴自己,什么“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先遠點站著,吃飽飯再說。
吃完熱干面,劉姐一邊攔截出租車一邊和人小聲的通著電話。奇怪,劉姐和人通電話的時候故意走的離我遠一點,眼神還不住的向周圍瞟著,仿佛怕人聽見似的,也許是人家的私事不想讓我聽到吧?看著劉姐的樣子我心中暗想。
十幾分鐘的車程便進入了一個林木掩映花草馨香的極具江南格調的花園式小區,在劉姐的指點下,出租車在曲徑通幽的小路上東拐西拐一直到了小區的最里面才停下來。
這里環境優雅,樓房也漂亮,我幫劉姐提著東西很快就到了她住的樓層,打開房門,里面真的好寬敞,收拾的也干凈,畢竟是女人住的房間,客廳、臥室,連洗手間都放著小盆的綠植,第一直覺好溫馨。
沙發上還放著兩本新買的關于女人修養的書,我不由得贊嘆劉姐:真的是好有情趣的女人。我堅信,劉姐所在的企業家商會以及社會交往的朋友圈一定每個人都是高大上,我暗暗攥一下拳頭:這次一定要把握好機會,多認識幾個朋友,力爭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