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晏會過來,是她早預料到的。
冷菱會給薄靳晏開門,她也懂為什么。
只是,她臥室的門,被她關上。
無論如何,她都不想看到他了。
無論他說什么,她都沒有說話,一直沉默。
一方面,是確實不想見到他,另一方面,她有自己的考慮。
她知道自己這樣是任性,但是沒有辦法,她不夠任性,他就永遠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也是她的無奈之舉。
他道歉,他過來哄她,他們會和好如初。
可是和好如初那又怎么樣。
卡在他們中間的那根刺還在。
時不時會扎著她,隱隱作痛。
因為藍可薇時好時壞的身體,薄靳晏如今已經身心俱疲,如今的她,也只是給他增添不快而已。
如果站在旁人的角度,她的理智會對自己說,放過他,他已經很辛苦了,何苦因為這些小事影響你們的感情,他還是愛你的。
可她不是別人,沒辦法這么理智。
就像那句話說的,針刺不到別人身上,他們永遠不會知道你有多痛。
沒有女人能夠忍受自己的男人對另一個女人毫無保留的溫柔。
其實她要得并不多,愛,和安全感。
但是他記得給了她前者,卻忘記她同樣需要后者。
他本身優秀非凡,地位與她是天差地別,他永遠不會知道她愛的有多膽戰心驚,有多忐忑。
后來,她聽到他接了一個電話。
“悠悠,可薇病情惡化了,我先回去,你……”話到后處,他沒有說出來。
喻悠悠聽著,眼眶紅紅。
怎么又是藍可薇。
然而,他走了。
在那個“你”后,就沒有了后續。
他確實走了。
……
第二天,喻悠悠早早起來,冷菱那個房間沒有動靜,想來還是在睡覺,她去到廚房,發現冰箱里已經沒了東西。
也是,這幾天她狀態不好,都沒有心情補給。
冷菱是從來不插手這種雜事。
她只好乘電梯下樓,準備去來到超市買一些。
只是一只腳剛剛踏在一樓大廳的地板上,喻悠悠就被眼前的陣勢嚇到了。
十幾個記者模樣的人扛著攝影機和照相機,紛紛對她猛拍。
開始的時候,她完全被這個陣仗給嚇住了,她都忘記了反應。
就在喻悠悠僵住的幾秒鐘內,就有記者們紛紛跑到喻悠悠面前,急急地遞出話筒,還不小心碰到喻悠悠的臉。
她皺眉,下意識擋了一下。
記者卻很不高興,“面對自己小三的新聞,請問您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小三?
喻悠悠臉色煞白。
到底發生了什么。
她怎么會又變成了小三!
這時候,公寓的安保人員通通跑來,一面阻隔記者對喻悠悠的瘋狂圍堵,一面對喻悠悠道歉,將她帶到了安全地帶。
突破重重圍攻,喻悠悠才安全回到樓上。
冷菱已經焦急的在她門前來回踱步,見她回來,一下子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你終于回來了!快進去!”
說著,冷菱將喻悠悠推進了房門,然后又走到窗邊,將所有窗簾都拉上,“幸虧這里的安保做得不錯,幸虧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窗簾一拉,房間內,剎那間變得如同夜晚般黑暗。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庇饔朴铺ы?,問冷菱。
聲音顫抖,牙齒都在打顫。
冷菱有些為難,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和她說。
該怎么做一個開頭。
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索性一個咬牙,把情況和盤托出,“國內的媒體挖出來了薄少和藍可薇的婚約,不知那些媒體腦子被踢壞了,還是有心人陷害,說你是……是那個……”
那兩個字,冷菱對著面色蒼白如紙的喻悠悠,怎么也說不出口。
喻悠悠這時卻冷菱一笑,替她說出來,“小三嗎?我知道了,他們就是這樣說的?!?
冷菱隨著她的話,也是緊張的呼吸了幾下,她讓自己沉靜下來,諄諄道,“我們一定不能自亂陣腳,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薄靳晏的聲名擺在那里,晟騰的地位也擺在那里,媒體多想爭頭條,也只會在你這里下手,所以讓我們一定要小心?!?
聽著冷菱的分析,喻悠悠默默。
她不哭不鬧,除了臉色蒼白點之外,異常的安靜。
這卻讓冷菱十分的不安,她蹲在喻悠悠面前,認真的看著她,“喻悠悠,相信我,也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現在場面一定很混亂,等我們梳理好,晟騰做好公關,這件事一定馬上就會過去的?!?
喻悠悠掀開眼簾,目光有些失焦,冷菱看到,心疼極了。
最后,喻悠悠輕輕搖了搖頭,“菱子,幫我開機,打電話給薄靳晏?!?
冷菱遵命,用喻悠悠手機撥打薄靳晏的私人電話,撥了兩次,她頹然道,“打不通?!?
媒體這時候也一定會對薄靳晏進行狂轟亂炸。
喻悠悠沉吟片刻,果斷說,“打給唐德吧,他們肯定在一起,或者傅辰,應該也可以。”
冷菱點頭,再撥給唐德,果然,電話通了。
“是我,冷菱,薄少和你在一起嗎?什么?在醫院?”
喻悠悠聽到,心里沉了沉。
冷菱又讓唐德趕快將電話給薄靳晏,等了兩分鐘,電話里才想起薄靳晏的聲音,“喻悠悠,你那邊怎么樣?還好嗎?”
明顯擔憂的語氣,這是不是證明他還記得她?
喻悠悠對自己的想法覺得可笑,點點頭,“我沒事?!?
她這邊怎么會沒事?這么重磅新聞砸下來,那些聞風而動的媒體,怎么會輕易的放過她?
薄靳晏知道她只是不想讓自己擔心,語氣更輕了幾分,“對不起,讓你經歷這種事,是我太不小心了。”
喻悠悠忽然問,“藍小姐還好嗎?”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好,醫生說病情隨時可能會惡化。”薄靳晏輕嘆一聲,“悠悠,我在英國了。”
“你不是在醫院嗎……”她的心里一緊,又慌又急,連聲音里都帶著顫抖。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這是從未有過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