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悠悠心慌,咬著唇說出口,“我覺得你今天前后差別挺大的,就比如說,在員工餐廳的時候,你總逼著我做這個做那個,可是你來這里后,就好像……好像很尊重我的意見?!?
“什么叫做好像很尊重!還帶個好像?!蹦腥伺?,“分明就是非常尊重,很尊重!”
喻悠悠,“……”
她看到了一個較真的男人。
就是一個用詞嘛,用得著這么大驚小怪,如此暴躁嗎?
她說個“好像”,也是為了給自己留幾分余地,卻引來男人一片指責,她怎么這么倒霉!
“繼續(xù)說?!蹦腥伺闪怂齼裳酆?,冷著臉吩咐道。
“那個……那個你這樣,我……我不明白呀,你給我解答一下下吧?!庇饔朴颇蟪鍪种割^,就給他比劃著一下下。
“看不懂我的用心良苦,嗯?”男人邪肆的挑著眉,非常有攻擊性的看著她。
喻悠悠的腿顫抖起來,她用手搭在自己的腿上,盡量安撫一下自己,艱難的吞咽下一口唾沫,才對他,“我謝謝你呀,你沒讓我繼續(xù)當你的贖罪品。”
“我給你尊重,滿意?”男人得意的挑了挑眉,神色略有緩和。
喻悠悠隨著他的話,腦子就一下子炸開,好像之前,自己想要捕捉的東西,就是這個尊重。
這男人,竟然把尊重帶來了。
回想方才的種種,她若有所悟,這男人是在盡量尊重她。即便是,他帶來了,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她吸了口氣,“我有感受到?!?
“好,就這樣,我們交往吧?!蹦腥四闷鸨?,看向里面透明的水質(zhì)。
頭頂水晶吊燈的燈光投射在水里,讓杯子里的水有了晶瑩剔透的感覺,水面上則是波光粼粼,好一副微觀的奇妙畫面。
可是男人卻無心欣賞了。
要知道,剛剛他那句,是求交往呀!
曾經(jīng)無數(shù)次,他也想象過這一刻。
他以為憑著自己在商場上練就的良好心理素質(zhì),他運籌帷幄,就可以做到不緊張、不忐忑。
可事實證明,他高估了這個能力。
在追求這個小女人這件事上,他并沒有那么多信心。
甚至可以說,他是特別忐忑的。
他可以偽裝成,不經(jīng)意間說了這樣一句,同時的,他的眼光,卻不敢投放到她身上,就怕從她的眼里,看出令自己失望的東西來。
想著,男人的眉頭就微微的皺了下。
喻悠悠聽著男人的話,一下子被震懵了。
她是真的懵了,整個人的腦子里,就好像有無數(shù)個圈圈在轉(zhuǎn)呀轉(zhuǎn),她自己在里面繞來繞去,卻繞不出個頭緒來。
嘴唇也掀不開,有點兒失語了。
她按在腿上的手指,用力的握了握拳頭,拼命讓自己理清頭緒。
第一,這是發(fā)生了什么?
答案是,薄靳晏對她提出交往。
第二,薄靳晏這是在什么情況下提的?
答案是,他好像沒有多認真,只是隨口提了一句。
但是他把這話題,轉(zhuǎn)的很突兀。
這男人,到底在搞什么!
喻悠悠的嘴唇顫了顫,小眉頭皺起,非常難言的看向他,“薄靳晏,你這是……這是認真的?”
“受寵若驚,回不過神來?”男人瞟了她一眼,昂了昂頭,就道,“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讓你回過神來?!?
“額……不是?!庇饔朴颇X子里一團亂,她懊惱的錘了錘頭,瞪大眼睛看向他,“薄靳晏,咱們能不能正常點對話?!?
這男人今天太反常了,她根本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
“我很正常,以后都很正常?!蹦腥朔畔率掷锏谋?,意味深長的看向她,“我會讓你接受這樣的我……”“哎,別——”喻悠悠抓狂了,她深深看向薄靳晏,猛力吸了口氣,才看向他,“薄靳晏,我們沒有以后,真的沒有以后……”
聽他提到“以后”,她整個人嚇得都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她跟他,哪敢想什么以后呀。
這男人,就是一個危險易燃品,保不齊她哪天被炸得粉身碎骨。
不過,要是他們真的有“以后”呢,會怎么樣。
有時候,這個男人霸道起來,是挺幼稚的,還有無比溫柔的一面,想起他為了她毆打劉啟明的時候,她至今都覺得心里暖暖的。
還有他的大手,是那么的有力量。
一個男人,能被他強有力的保護著,一定會很幸福吧。
雖然,他是強勢,但是他對你好的時候,也是不顧一切的對你好,強勢的非要對你好,容不得你有半點兒拒絕。
就比如,他非要給她涂藥,他非要彎下腰來給她穿鞋子。
想著想著,喻悠悠的眼前,就有了一片恍惚。
貌似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jīng)感受到了薄靳晏的各種好,也感悟到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獨有呵護和特有寵愛。
這樣霸道強勢的一個男人,曾經(jīng)讓她心里有著無限的暖意,他對她靠近,讓她有悸動的感覺。
隱隱的,喻悠悠的心思某處,就開始滿滿的塌陷。
“你這是什么意思?!蹦腥说拇浇强嚻?,冷冽的看向她,一臉不可置信的怒意,“喻悠悠,你再拒絕一個試試!”
喻悠悠的思緒連篇,迅速被男人這冷硬的一句給打斷。
原本溫情的暖意畫面,被他的冷言割裂,瞬間四分五裂,一片狼藉。
剩下的,都是冰涼的冰冷。
這男人,又來了。
他不允許別人忤逆她,他憑著自己的權(quán)勢,肆意的侵擾別人的生活,甚至是毫無愧意。
他一直這樣,一如既往,容不得半個“不”字。
在他面前,她很多情況下,她都有覺得自己“低微”得可怕。
他太高大,她站在他的面前,一定是相形見絀。
對于這個男人的威逼,她從心底打怵,即便是唐德不提醒她,她都知道,自己身上,牽連著很多人的命運。
譬如整個楚家,譬如喬子津。
從這個層面上講,顯然這個男人對于她,已經(jīng)不是危險易爆品那么簡單,他是毒藥,一旦接觸,那種毒,都會蔓延到她的五臟六腑,接著通過她,傳染給身邊的人。
她不要!
她一定要拒絕!
“我……”喻悠悠艱澀的咬著唇,低頭看向自己握成拳頭的小手,更加用力的握緊,蓄滿了力氣,才迎向他的俊臉,道,“你再給我機會,我還是拒絕你,一般的話,一位男士跟一位女士提出來交往,這位女士有權(quán)力拒絕,所以,我可以選擇——拒絕你?!?
她說得振振有詞,以理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