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警局門口停下。
欽野跟樂薇不敢出聲。
而秦玖玖素來是個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的人,她感覺到車停穩(wěn)了,再難過,也收拾好心情坐起身來。
從包里摸出墨鏡,戴上,擋住自己哭過的眼眶。
“下去吧!”她道。
瑾容用力握住她的手,望著她:“丫頭。你若不想下去,就在車里等著。”
秦玖玖搖了搖頭,道:“你又不是沒見過我演戲,不要擔心我應付不來。”
她看出瑾容對自己的心疼,忽而笑了笑:“我總算知道為什么我總是命途多舛,原來我所有的運氣,都用在你身上了。老天讓我遇見你,已經是格外的厚愛。”
瑾容緊抿著唇,很是自責。
心愛的女人被人陷害慘死,他卻不能親手報仇,還要她再一次忍受著希望落空,忍受著親眼目睹兇手從警局里毫發(fā)無傷地走出來。
秦玖玖下車,他也很快從車里下去。
秦家兄弟站在警局門口前,邊說邊等,瑾容夫婦很快走過來,幾人一起進去。
欽野上前,與警局門口的人亮明了瑾容身份,警局負責人很快過來領著他們進去了。
秦家兄弟去辦理帶走秦豆蔻的手續(xù),順便給舒姝送了不少衣物什么的過去,因為舒姝已經招供了自己的犯罪行徑,她已經被警方以故意傷害罪立案,馬上就會移交拘留所,等待她的將會是庭審跟宣判。
期間,瑾容領著秦玖玖去了警局局長的辦公室。
這起案子的受害者是衛(wèi)闌珊,整個卷宗都在茶幾上放著。
局長邀請瑾容坐在辦公桌上,瑾容卻是拉著小妻子的手在沙發(fā)上落座。
幾杯清茶倒了上來,秦玖玖安安靜靜陪在一邊,瑾容目光深沉地、一字一句地審閱著案宗。
時光悠悠而逝。
等著秦豆蔻的手續(xù)辦完,瑾容夫婦還沒有出去。
樂薇在門口守著,欽野在院子里守著,見秦陌生他們過來,欽野圓滑地湊上前小聲道:“容少去局長的辦公室看卷宗去了,應該是想著找找看有什么漏洞,能將市長夫人撈出來。但是,至于能與不能,要看運氣了,這個沒辦法保證。”
于是,因著欽野的這番話,幾人心甘情愿地站在院子里等著。
寒風漸漸蕭瑟,秦疏生心疼地將女兒的手握著,問:“你要不要先回車里坐著等著?”
在父親眼里,女兒這次是吃了大苦頭了,又懷著身子,在這里吃不好住不好的,都是被他那個不爭氣的老婆給害的。
秦豆蔻的臉色確實憔悴不少,搖搖頭:“我等等,也許能有什么希望呢!”
秦疏生很是慚愧地看著弟弟:“陌生啊,你嫂子這次錯的太離譜了,害的你跟闌珊結婚這么多年始終沒有孩子,都說長嫂如母,可是他卻這樣對你們,我對不起你們啊!”
秦豆蔻也是哭著哽咽著:“叔叔,我媽媽她錯了,真的很對不起!”
秦陌生能說什么呢?
本來他自己也做了結扎,就算舒姝不這么干,衛(wèi)闌珊也不會懷孕。
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他要不要孩子,跟舒姝有沒有蓄意害他沒有孩子,這是兩個性質。
秦陌生不糊涂。
瞧著秦豆蔻淚眼婆娑的樣子,雖說警方調查的結果是舒姝一人所為,但是,秦豆蔻畢竟是舒姝的女兒。
他望著秦疏生,誠懇地說著:“大哥,舒姝這次犯的錯,我不希望它會影響我們兄弟的感情。法律會給一個公道的。至于我跟闌珊,我也會盡快找她談離婚的事情。”
“叔叔!嬸嬸是無辜的!”秦豆蔻驚呼!
秦疏生也道:“陌生,她在豆豆婚禮上大鬧,不怪她,一個女人那么多年的青春搭進去沒有一個孩子,是誰都接受不了的,你不能……”
“這件事情我心里有數,你們不必多說什么。再過下去,也果不出一朵花來,而且還浪費我跟她的青春跟生命,沒必要!她可以去找一個人,真心待她好的,我會給足她贍養(yǎng)費的,也算是對她的補償。”
秦陌生說著,眸光落在秦豆蔻的臉上,又看著秦疏生,道:“大哥,舒姝之所以會這么做,完全是以為我的匯生集團如果將來無人繼承,便是豆豆的,否則她沒有作案動機。所以,為了避嫌,往后豆豆都不要在匯生集團工作了,省的影響我們本來的兄弟情義!”
秦豆蔻面色一白!
秦疏生卻是點了點頭:“好!”
他很虧對這個弟弟,也覺得弟弟的處理方式是正確的,本該如此!
弟弟都表態(tài)了,他也急著表態(tài)道:“我也會跟舒姝談離婚的事情的。”
“爸爸!你瘋了!那是我媽媽!”秦豆蔻立即抓住了秦疏生的手臂,不答應:“不許!你不許跟她離婚!你離了婚,她將來出來怎么辦啊!”
“容少答應過,會讓我繼續(xù)做市長,直到退休!我沒幾年可干了,我要是現在不干,你以為你跟顧家的婚姻還保得住嗎!傻丫頭啊,你以為你光憑著一個孩子,就能如何了?啊?只要是個女人就都會生孩子,這不算什么本事!但是做市長的岳父就難找了,你以為顧家一點利益都不考慮嗎?”
秦疏生說完,面色也跟著難堪起來。
他跟舒姝夫妻一輩子,雖說她這次犯了錯,但是這么多年了,她市長夫人的形象一直不錯,而且他們夫妻感情是很好的。
這次,秦疏生也是真的傷心了:“爸爸就算再愛你媽媽,她做了這樣的事情,讓爸爸在秦家的老祖宗面前已經沒辦法做人了!這婚,怎么可能不離?”
秦豆蔻聽完,淚眼婆娑著,忽而一頭扎入秦疏生的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瑾容從頭到尾看完了。
他將厚厚的一沓卷宗放在茶幾上,道:“這么多筆錄,大家辛苦了。”
局長當即道:“應該的應該的,只不過這其中大部分是副廳長親審的,我們出的力比較少。應該是副廳長辛苦了!”
瑾容淺淺勾唇,道:“準備測謊儀跟審訊室,把舒姝叫去,我有問題要親自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