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太多,在座的人一個接一個跑到外面去吐。連吃了他們嘔吐物的狗子們也一個接一個醉了,變得走不動路,它們趴在地上張嘴吐舌頭喘粗氣。不提。
正是七月流火的季節,又一個值得敘述的故事發生了。
在這個季節中,潘正龍接到了吳潔派人送來的請柬,請柬內容是要他一家周末出席她的婚禮。
接到請柬后,他問蘇琴,吳潔為什么選擇在大熱天舉行婚禮呢?
蘇琴告訴他,人家是奉子成婚。本來她想學一些外國人,等生下孩子后一家三口一起舉行婚禮。結果她的建議得不到父母、公公婆婆的支持,在家庭會議上沒有通過,別無選擇,只好如此。
她的老公是誰介紹的?是不是通過網絡找到了自已的另一半,她是一個網迷啊?
聞言,蘇琴臭罵了他一頓。
云:你昏了頭啊?!她的老公不是你請笪蘋果老師替她介紹的嗎?!你怎么忘了此事?!
她的老公在哪兒上班啊?是哪里人啊?潘正龍問。
小伙子是笪蘋果的同事、學生,是臨水市四水鎮秋水行政村人。親眼目睹過震驚世界、慘不忍睹的四水特大投毒案后,人整個兒徹底地變了。以前他的擇偶的標準挺高,結果高不成、低不就,把自已弄成大齡青年。如今,他更看重的人的綜合素質,注重雙方是否談得來。至于對方是不是已婚、未婚,這一點他是不太在乎的。笪蘋果介紹他們認識后,兩人話多得不得了,很快就如膠似漆、難分難舍。兩人熱戀時,吳潔給他起了一個網名叫做“橫行杏林的螃蟹小子”;他給吳潔起的網名是“出人民幣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仙子”。他們構成了一個屬于他們的小小的和諧社會。蘇琴云。
聞言,潘正龍啞然失笑。
創業難,守業更難,這是笪蘋果提醒潘正龍的話。
以后的路怎么走呢?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為了走后以后的每一步路,吳潔結婚后,潘正龍養成了晚飯后散步的習慣。
他要散步,蘇琴不攔他。他的越來越大的大肚皮早就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戲稱之“肚皮球子”。她巴不得他能經常出去活動活動,減減肥。
他每一次散步一個半小時左右,路線不固定。如今,他走在這一座新型的城市的或寬或窄的大馬路上,顯得從容自信,他不再覺得自已像一個可憐的、易感易驚的、戰戰兢兢的、如臨深淵的、如履薄冰的小老鼠一樣。
一會兒沿著文化大街,一會兒沿著新修大道;一會兒沿著定波路,一會兒沿著城中大道。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一會兒向南,一會兒向北。無論如何,他總是不離臨水市臨水鎮五個大環,這五個大環像奧運五環一樣相互交錯、環環相扣。
有一天晚上,他想起了劉俊,于是,他來到了新天地、手機城。當他走到了劉俊家附近時,他發現一幫穿制服的人正以陣以待,把守在石鹿村村口。
他是一個喜歡打聽、喜歡看熱鬧之人,他走到他們面前之后駐足留步。然后豎起耳朵,張開嘴巴。
“潘老板,今天,你為什么不開‘廣本’啊?”有人對他說話。
潘正龍定晴細瞧,哦,原來是蘭家登。
“潘總,你是微服細私啊?”接著說話的是嵇員。
“你們兩個混奘了!穿制服了!”潘正龍稱贊。
“哪有你混得奘啊?!”他們兩人異口同聲說道。
“不錯!不錯!”潘正龍頻頻點頭,一臉的喜悅。
“給了我們一碗飯吃啊!政府沒忘記我們這些下崗工人啊!”蘭家登慢條斯理地說。
“我們現在比搞黑車時強百倍了!那時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嵇員自豪地說。
“你們在這兒干什么啊?”潘正龍因為好奇便問道。
“有些村民不自覺,一心一意要發國難財!”蘭家登一臉的不高興,“聽說這兒要拆遷了,他們爭分奪秒地搞裝潢,想多拿補償款。我們把守在這兒的目的就是不讓這些人買的材料進來,讓他們狗咬尿泡——空歡喜!”
“假如他們非要進來呢?”潘正龍皺起眉頭,問道。
“打!”嵇員揮起拳頭后大聲地吼道。
嵇員話音剛落,五六個保安沖向一輛電瓶車,他們把物主團團圍住。雙方又吵又罵,就差揮拳出腳了;雙方互不相讓,鬧得不可開交。半個小時后,保安們終于趕跑了物主的電瓶車。
“哪一天到我家去玩啊?”嵇員一手拿盔甲,一手抹臉上的大汗,“我家屬回來了,俞人照也回來了!”
“我家屬前兩天還提到你的呢!她說你人好!她想找你‘炒地皮’呢!”蘭家登笑著說。
“她們有事做嗎?假如沒有,那么就請她們到我那兒干吧!”潘正龍笑著說,同時向他們伸出了手。
“老哥啊,你是老太太放屁——胎氣(泰氣)!謝謝!謝謝!”嵇員說罷,他向潘正龍敬了一個不算標準的軍禮。
“目前還用不著!以后假如有困難,我們就去找你!自家兄弟,我們不會客氣的!抬著混啊!是不是啊?目前她們在金銀大市場賣百貨做生意,有空時跑一跑保險業務,一個人糊一個人足夠了!”蘭家登說罷從口袋里掏出一包五元錢一包的香煙,然后先發了一支給潘正龍,后發了一支給嵇員,最后自已抽了一支。完成這一糸列的動作后,他打著一次性的打火機替他們、自已點上。
“我家有三個小‘王八蛋’,哪天叫你們的夫人上門服務一下,幫他們辦幾份保險!市民買保險,是極理智的,符合國際潮流;合理地分配資金用途,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多買幾份保險是沒有壞處的!”潘正龍想幫一幫自已落難時交往的二位老伙計。
“哪一天叫俞人照去一趟吧!這批業務讓你老婆做吧!你家人口多,比我家困難!”嵇員想了一會兒后認真地對蘭家登說。
“我做就我做吧!我們兩人其實是一個人,我的就是他的,他的就是我的,不分彼此!這才叫兄弟啊!假如什么好處都是你的,吃虧上當都是別人的,那么鬼跟做兄弟!”蘭家登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