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夏夢多麼痛苦,該發(fā)生的事還是會發(fā)生,該來的人終究還是會來,再漫長的路程在時間的消磨下總是會到達(dá)彼岸,而張力也終於出現(xiàn)了。
一陣腳步聲停下,外面突然一片沉寂,而一個溫和的男聲緩緩響起,他說:“賴哥,讓你久等了。”
從m國回來後,夏夢再次聽到張力那溫和低沉的聲音時,她無法用詞形容自己的心情。
當(dāng)張力得知她要去m國時,他第一時間回到國內(nèi),陪伴在夏夢身邊,並且要求與她一起去m國尋找父親;這次,他又冒著生命危險來營救她。曾經(jīng)她是那麼抗拒張力的接近,她覺得倆人既然分手,就要劃清界限,張力去mit的時候,她甚至都不願意去機(jī)場給他送行,而與李瀚相愛後,她更是保持著與張力疏遠(yuǎn)的距離。
在等待張力出現(xiàn)的這短短時間裡,夏夢將與張力相識相戀的生活片段,像看電影一樣,在腦中重放了一遍。
夏夢很瞭解自己,就算老天再給她一次重生的機(jī)會,讓自己選擇什麼樣的生活,她還是一樣會走老路,爲(wèi)了自己的生活目標(biāo),她還是會那麼努力的學(xué)習(xí);缺乏家庭關(guān)愛的她,依然會早戀。
她想,就算是時間倒流,沒有出現(xiàn)張力與黃伊琪鬧心事件,她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愛上李瀚,放棄與張力的感情。因爲(wèi)李瀚對待感情,是那麼的勇敢、義無反顧。他讓她明白了作爲(wèi)一個女人,被男人寵溺的滋味,也明白了被一個勇於承擔(dān)的男人深愛著,是多麼的幸福。
她從不曾爲(wèi)了愛上李瀚而後悔,高中的時候不,現(xiàn)在也不。只是現(xiàn)在夏夢對張力有著深深的內(nèi)疚之情,她確實不愛他了。
想到這裡,夏夢慢慢的冷靜下來,咬了要嘴脣。低頭撫平裙角,慢慢踱到椅子前坐下。
不錯,就算她再內(nèi)疚也於事無補(bǔ),不愛就是不愛了。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就要勇敢的去面對,她用力的深呼吸,開始屏息聽著外面的一切聲響。
賴哥終於開口慢慢說道:“張力,你在美國這些年,你爸爸在官場上的位置卻是爬得越來越高啊。瞧瞧你,年紀(jì)輕輕既然成爲(wèi)了數(shù)學(xué)和化學(xué)方面的國際專家,還擁有製造冰毒的最先進(jìn)配方,讓我對你那配方非常好奇啊。你是天才,佩服佩服!”聽起來一點(diǎn)不像準(zhǔn)備廝殺,血流成河的樣子。倒像是在閒話家常。
“呵呵,這麼多年苦讀,是取得了一些成就,可是也多虧了朋友們的支持和幫助。”
“呵呵,你很幸運(yùn)。有願意幫你的朋友。”
“不錯,我不擅於交際,所以我的朋友非常少,但是仇敵卻是非常多。”
“是啊,所以我們總得小心翼翼,免得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賴哥,我張力做事素來喜歡開門見山。今天能有幸見到您老,我倒是有件事想請您老高擡貴手。”
“我倒想要聽聽,是什麼?”
“我知道您們在道上混的,講究的就是個“義”字,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是禍不及妻兒,夏修凱與他父親。已經(jīng)得到了該得的懲罰,可是他的女兒,也是我張力的女人,她被您老手下給劫了,咱就事論事。怎麼著都不該拿女人撒氣,您說呢?”
從張力一進(jìn)來就一直不說話的肖進(jìn),這時突然開口說道:“張力,這就是你不瞭解賴哥的地方了,賴哥嫉惡如仇,夏修凱該死!至於那個女人嘛,呵呵,這可不是什麼秘密了,那個女人可是好眼光啊,以前在a市的時候,她有高官兒子張力罩著,現(xiàn)在有富家子弟李瀚捧著,她可真是好命啊,呵呵……”
夏夢聽到這裡心又開始揪成一團(tuán),這個肖進(jìn)果然惡毒,比女人還會挑唆,三兩句話就能扯到李瀚的名號上去。
夏夢緊張的聽著,張力不等肖進(jìn)笑完就開口說:“我與你當(dāng)家老闆會晤,有你說話的份麼?你什麼身份?”卻是一句話就把肖進(jìn)噎的半死,也化解了這個既敏感又尷尬的話題。
只聽賴哥慢悠悠的說:“張力,雖然肖進(jìn)的話不好聽,卻是實情啊。”
“賴哥,讓您見笑了,不管夏夢父親和夏夢做了多少讓大家不痛快的事,終究夏修凱已經(jīng)死在你手裡,而我張力的家事,該怎麼處置還是由我說了算。您這押著一個女人,嘿嘿,有點(diǎn)說不過去了,也不合道上規(guī)矩,是不是?”
“呵呵呵,張力,肖進(jìn)只是請夏夢前來做客,並沒有別的意思,我是大老粗,也說句文縐縐的話,這叫那什麼拋磚引玉啊呵呵-肖進(jìn),還不請夏夢出來?”
夏夢聽見“啪啪啪”的擊掌聲後,面前的小門突然被人打開,她雖然心跳的厲害,卻還是極慢的站起身,慢慢的走出去,等了這麼久,終於輪到她上場了。
那張圓桌前只坐著張力和賴哥,其他人分做兩邊各自站在自己老大身後,王一琨緊緊貼著張力站立著。張力扭過頭來看到夏夢的時候,面上並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用他眼鏡背後,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緊緊的鎖住夏夢。而夏夢看著張力,鼻樑上猶如被人狠揍一拳,又痛又酸,熱辣辣的眼淚開始涌出眼眶,但她還是慢慢的一步步走向坐在那裡,穩(wěn)如泰山一樣的張力。
這個房間很大,但從小屋到圓桌的距離卻並不遠(yuǎn),而夏夢卻以爲(wèi),自己會用上一輩子的時間,來走完這段並不遠(yuǎn)的幾步路。
眼前的人是張力嗎?怎麼看起來那麼瘦?他們分開時間並不長,可是張力的頭髮長了一些,英俊的臉上滿是胡茬,除了滿臉的憔悴之外,只有那雙眼睛還是跟以前一樣溫和平靜。夏夢慢慢的移動腳步,淚眼迷離哽咽出聲,其實她很想叫一聲“張力”的,但是她只能抖動脣角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呵呵呵……”一陣讓人聽起來並不愉快的笑聲響起,是肖進(jìn),他站在賴哥的身側(cè)半瞇著眼睛看著張力說道:“張力,你瞧瞧,我們多麼有誠意啊。知道你一定很想見見夏夢,所以就把她給請來了,看看,啊?完璧歸趙。毫髮無損,你想要的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那我們想要的,你什麼時候兌現(xiàn)的?”
張力卻並不理他,沒聽見似得看著夏夢走過來,直到夏夢在他身邊落座,這才扭過頭去,盯著肖進(jìn)看了半晌,突然笑了笑說:“肖老闆,你怎麼比我還急?你佈下天羅地網(wǎng)的不就是等這一天麼。現(xiàn)在我如了你的願,自動的跳進(jìn)你挖好的坑,我這做獵物的都不急,你做獵人的又急什麼?難道還怕我插翅飛了不成?”
“呵呵呵……”這次笑的倒是賴哥,他用手摸了摸胸口:“張力啊。我只要你交出配方,同時再讓你想辦法把一批貨從瑞麗把貨送到a市,助我東山再起,一切自然是好商量。”
“混蛋,我付你錢,就得要她的命!”禁閉的大門突然就被一個女人推開了。
夏夢捂住嘴巴,差點(diǎn)叫出聲來。她,既然是趙一諾!
趙一諾依然是那麼的美麗驚豔,那讓人過目不忘的美麗,此刻既然有些猙獰,她的眼神裡,既然燃燒著熊熊復(fù)仇的火焰。
“賴哥你這個王八蛋。我贊助你那麼多資金,助你東山再起,我要的,就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命,可是你既然跟張力又做起了交易!”
“張力給的價更高。”賴哥撫著胸口說道。“我只要她父親和他爺爺?shù)拿椰F(xiàn)在改變主意,放她一條活路。”
“你他媽混蛋!”趙一諾眼睛通紅的瞪著賴哥嚷道。
“哈哈哈-”趙一諾狂笑著,“夏夢,你贏了。你既然讓張力命都不顧的跑來這地方與黑社會頭目做交易;而李瀚,愛得你一塌糊塗。他在美國,失憶了七年,我在他身邊呆了七年。我每次靠近他,他既然會嘔吐,他見女人都嘔吐啊,你們知道嗎?哈哈哈,那個李瀚除了夏夢這個女人,他誰也接受不了,而更可悲的是,我趙一諾的身體和心理,也只認(rèn)李瀚!你夏夢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要獲得李瀚全部的愛?你夏夢在這個世界存在,就是個笑話!只有你夏夢死了,我們大家才能獲得幸福!我的願望多麼低廉,李瀚的感情分我一杯羹我就滿足,可是你就是那麼貪婪,非要把他獨(dú)佔,讓他對任何女人都失去興趣。是你害死的陳雨萌,也是你,害得黃伊琪流落他鄉(xiāng),也是你,害得王琦嫁給她一點(diǎn)也不愛的胖子,是你,害你最好的朋友徐巧芬拾你的感情剩飯。你夏夢,活該家破人亡,你更應(yīng)該下地獄-”
夏夢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張力必須使勁托住她,才能讓她站立。
“姓賴的,我用全部積蓄,助你東山再起,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了這個女人的命,你既然背叛我。在這屋子裡的人,都得死!”
滿屋子人都被突然出現(xiàn)的趙一諾激得一愣一愣的,等愣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滿屋子都是濃煙,眼看就要看不見東西了,這才明白趙一諾點(diǎn)燃的居然是一顆煙霧彈。
這下子全亂套了,肖進(jìn)趁亂一把摸出懷裡的槍對準(zhǔn)張力就是“噠噠噠”的一梭子,張力比他還狠,急中生智一把拉過賴哥擋在身前,可憐的賴哥被人當(dāng)作了人肉盾牌,怒氣還沒消呢就去了極樂。
肖進(jìn)這一開槍不要緊,儘管誰也看不見誰了,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人,拿槍的開始跟放鞭炮一樣開始胡亂放槍,到處都是“噠噠噠”的點(diǎn)射生。
空氣中立刻充滿了灼熱的硫磺味道,夏夢哪見過這個,只嚇得尖叫一聲卻被張力突然捂住嘴巴,一個用力便把她壓在地上,頭頂上立刻有一排子彈帶著疾風(fēng)射在身後的牆壁上。張力伏在她的耳邊極小聲的說道:“別出聲!”夏夢再傻也明白了現(xiàn)在敵我不分,任何人都有可能因爲(wèi)一點(diǎn)聲音而射殺他們,她流著淚顫著身子點(diǎn)點(diǎn)頭,只能乖乖的閉嘴。
此刻整個屋子陷入沉寂,彷彿沒了人一樣,但夏夢卻知道隱藏在沉寂中的重重殺機(jī)。張力卻突然慢慢的從她身上起來,捂在她嘴巴上的手也慢慢放開,並拉起她開始小心翼翼的,往記憶中的大門方向走去。
張力竟然如此膽大卻把夏夢嚇得半死,她睜大了眼睛也看不見張力的身影,只能緊緊的握著張力的手一步一步的挪著,知道張力悄悄的把她拉到身前她才知道面前的是一扇門,張力貼在她身後在她耳邊壓低了聲線說:“我數(shù)一二三你就開門,有多遠(yuǎn)就跑多遠(yuǎn),不要回頭。”
夏夢流著眼淚搖搖頭,更緊的抓住張力,張力卻把她的手摸索著放到門把手上,開始說:“一、二、三,開門!”
“咔噠”,門應(yīng)聲而開,但這平時聽起來小小的聲響,卻引發(fā)了身後狂風(fēng)暴雨般的點(diǎn)射。
張力擋在夏夢的身後,夏夢能清楚的感覺到張力的身子突地震動一下,下一秒她便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快,快跑!”張力倒了下去,一排子彈呼嘯著打碎了走廊裡的玻璃,一股吸力迅速的吸走門內(nèi)的濃煙,屋子裡又開始了無休止的槍聲。
夏夢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從地上爬起來,哭叫著死命的往外拽張力,等她把張力拽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張力居然渾身是血。
“起來啊,你起來,起來啊張力!”夏夢瘋子一樣拖著張力軟綿綿的身體,走廊裡一道寬寬的血印子,直到夏夢把張力拖到一間屋子裡去,找到東西別好門,拖過來一張桌子頂在門上,又撲過來搖著張力壓抑的哭叫著:“張力,張力你醒醒啊,張力……”
張力終於費(fèi)力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夏夢,想要擡起手觸碰夏夢的臉,夏夢趕緊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滿是淚痕的臉上:“張力,張力,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你爲(wèi)什麼要來這裡啊!”
張力努力的衝夏夢擠出微笑,夏夢哭著說:“張力,別說話,別說話。”
“沒,關(guān)係,夏夢-”張力咬著牙,蒼白著臉說道:“我想告訴你,我很-很後悔,當(dāng)初-鬆開你的-手,要不-要不-你-你愛的人-只會是我。”
張力倒進(jìn)夏夢的懷裡,夏夢突地止住哭聲,輕輕搖了搖閉上眼的張力,輕輕的叫:“張力?張力?”
看著這個深愛自己的男,再也不能用溫和的眼神看著自己了,夏夢撲到張力身上放聲痛哭,一直以來跟張力所處的感情一瞬間爆發(fā)。
門外傳來呼喝聲,腳步聲,有人開始砸門,夏夢豁然擡頭盯著漸漸鬆動的門,摟緊了懷裡的張力,她使勁咬著自己的嘴脣,慢慢的滲出血來-該來的遲早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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